摇椅上的男人眼底乌青,面容却挂着餍足,敞开的衣领下露出蓬勃的肌肉,再往下便是若有若无的暧昧痕迹。
“师兄,我看上一个姑娘!”
翟卿渝眼睛闪着光,格外眷恋的抚摸着指尖,像是在回味。
男人微睁开眼,勾唇嗤笑,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母老虎,下嘴这么重。”
“你小子,看上哪家姑娘就直接上了,用十八式征服她,莫要辜负咱们师傅花丛老手的名头。”
翟卿渝想到女子那白皙的后背,面颊涨的通红,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可是他担心唐突了姑娘。
翟卿渝目光幽幽:“师兄还不是一直去采同一朵花,师傅明明说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花丛老手一生就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是个痴情种子,在大街上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自此自愿脱离了师门,对女子穷追猛打。
现今大师兄与他的夫人恩爱和睦,膝下已经孕育了一对子女。
二徒弟就是如今躺在摇椅上的付鸿,在传闻中是最能继承花丛老手称呼的风流浪子。
但只有翟卿渝最清楚,他这个师兄表面上放荡不羁爱自由,却每次都去找那一朵花。
用大师兄的话就是付鸿栽了。
付鸿挑眉:“你这混小子,师傅病逝后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不想着继承师傅的遗志,现在都学会顶撞我了?”
他的目光落到眼前充满欢喜的人身上,眸子也柔了柔:“是哪家姑娘?”
师傅还留下些银两,加上他这么多年省吃俭用积攒的一些,应该足够小师弟娶亲了。
翟卿渝有些羞涩:“她叫墨莲。”
“墨莲?!”
付鸿震惊的差点被口水呛到:“那个舞动京城的舞女?”
翟卿渝点头:“是她,她很好。”
付鸿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表示肯定:“你喜欢就好。”
小师弟不懂,付鸿却知道,墨莲这个人不论是在达官贵族还是在黑市上都已经飙到了天价,现在还没人下手,只是各大势力在暗中竞争,早晚会落下帷幕。
付鸿叹气:“小师弟,不然,你还是把人采了吧。”
“师兄。”翟卿渝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去采了第二朵花,我就听你的。”
“你小子!”
翟卿渝已然用了轻功溜了出去。
付鸿苦笑地闭上眼睛,不是谁都能像大师兄那般幸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他的那朵花,注定了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舞女们卧病在床,杨妈妈出门在外办事,便只剩下甄茵在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她穿着素衣,眼睛上蒙着长长的白色布条,从后方垂落到地上。
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反而在黑暗中更能察觉到自己动作幅度的变化。
甄茵心中默念着鼓点,认为这是杨妈妈会让她表演的最后一支舞了,不然不可能让她取下面具,最后的结束动作还要像是不经意间挑开眼前的遮挡,把她的容貌公之于众。
帷幕落下之时,就是她被买走之时,成为别人的掌中雀。
翟卿渝趴在房顶,小心翼翼的掀开瓦楞,透过缝隙往下看。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便日日来这里陪着心上人。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就是那碍眼的白布蒙的紧紧的,他抓耳挠腮也看不到全貌。
甄茵只有在换衣的时候会取下白布戴上面具,就算给翟卿渝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偷偷去看姑娘家家换衣服。
他是采花贼不是登徒子。
翟卿渝视线牢牢锁定那个身影,看她最终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地上,太阳西斜,她许久都没站起来。
翟卿渝心头绷紧,莫不是病了?还是累到了?
日日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午饭也不好好吃。
他咬牙,飞身而下,准备把人抱起来,地上凉容易生病。
可还没等走近,面前的人已经颤巍巍坐起了身子。
翟卿渝完全僵住不敢再动,生怕惊动她。
甄茵的脸颊泛着红晕,红嫩的小嘴微张,轻轻的喘气。
她撑着地站起身,凭借着记忆往屏风后面走去,完全想不到屋子里还有一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翟卿渝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的眸中像是着了火般炽热。
怎么办,他现在只想把人拐回家藏着。
甄茵走的很慢,脚下没什么力气,像是就会摔倒的模样。
翟卿渝走在她旁边,不近不远的距离,双臂伸展护在她周围,确保人不会摔倒在地上。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强烈,甄茵停下脚步,侧首,“看”向翟卿渝的方向。
翟卿渝屏住呼吸,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他既紧张又激动。
会被发现吗?
甄茵勾着白布的边缘缓缓上挑,她自然知道男人日日爬屋顶,可是一连多日就这么呆呆看着,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净透的半只眼睁开,眼睫轻颤。
甄茵被吓得往后仰,眼看着就要坐到地上,翟卿渝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捞了起来。
紧紧的环抱住,离得近了,那股清香更加浓郁。
甄茵的鼻子撞到他的胸膛,眼角渗出泪花。
她张了张嘴,却被翟卿渝一把捂住:“别叫。”
灼热从手心蔓延,直直冲着下三路攻去。
却又不舍得放开怀中的温软,认命地垂下脑袋,额头抵在甄茵的肩膀上。
“是的,我是登徒子,但你别叫人,我就想看看你。”
他的声音瓮瓮的替自己解释:“方才看你快摔倒了我才下来的,怕你生病,饭也要好好吃。”
甄茵闷在他的怀中,一时喘不过气,细微的呃啊了两声,她说不出话,着急的拧了下翟卿渝的胳膊。
翟卿渝看着长相青涩,常年习武胳膊上也有着清晰的肌肉线条,甄茵的力度在他身上就像是在挠痒痒。
只是他察觉到不对,松了松力道,俯身看着甄茵的眼睛。
即便脸上已经红得无法见人,却依旧强撑着与心上人抱在一起。
甄茵眼眶中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却无法发出声音,白布在挣扎中已经落在地上。
翟卿渝脸色鲜少的阴沉,难以言说的心疼涌出,声音却格外轻柔:“你、你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