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蓉吓的眼圈都红了起来,她又委屈又害怕,自己只是和沈清婉说了一小会话,哪里就晒到她能中暑,还这么严重了。
此刻只能一味的哭求:“臣妾没有……”
俪妃本就因眼线通报韩翠蓉那些大不敬的话记恨她,只一直没找到机会狠狠收拾,先前只是撤了韩翠蓉的绿头牌哪能让她消气,此刻得了时机,更是要狠狠的踩到韩翠蓉翻不了身。
于是不等韩翠蓉为自己辩驳完,俪妃便插话:“放肆!自己做了还不认,难道是沈常在自己晒坏了自己,难道是皇上冤枉你么?!”
“你不过是看沈常在美貌,又嫉妒她侍寝之后留宿乾阳宫,才多加刁难,之前你张扬跋扈也就算了,皇上皇后仁慈,没有对你多加管束,谁知你竟敢变本加厉,欺负到皇上的宫嫔身上了!”
“你把皇上至于何地?祖宗教训后宫不许吃醋嫉妒,你把祖宗家法至于何地!”
俪妃疾言厉色的指着跪伏在地上的韩翠蓉训斥道。
一个个大帽子被俪妃扣了下来,韩翠蓉无脑惯了,哪里有过这种经历,此刻竟急的狠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为自己解释。只吓得鼻涕眼泪横流。
“皇上~臣妾觉得,绮贵人刚入宫就敢欺负其他姐妹,嫉妒成性,有违女子德行,不守宫规,应该重罚,也给其他妃嫔一个警醒,入了宫就该和睦相处,伺候好皇上才是。你瞅瞅,给沈妹妹欺负成什么样了,好好一个美人儿,都晒蔫儿了。”俪妃上前对宁煜撒娇。
宁煜厌恶的看了看韩翠蓉,他本就新欢在怀,哪里还记得这个许久未见的旧人,更何况韩翠蓉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实在不甚美观,更得不到帝王一丝怜惜。
“绮贵人?她这个样子,哪里配的上还有封号!”宁煜冷冷的看向地上的韩翠蓉,如同看个垃圾。
传朕旨意,晓谕六宫:“绮贵人韩氏,德行有亏,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说罢宁煜看了眼怀里瑟缩成一团儿的沈清婉,又补充道;“韩答应降了位份,不适宜再住在昭阳殿了,脏了婉儿和瑶儿的(珍嫔闺名林兮瑶)这块地方,迁去黯香阁住吧。”
方进忠刚要出去传旨,宁煜又把他叫住。
“罢了,今天时辰不早了,此刻传旨怕又闹的后宫不安,明天早晨再传旨吧。”
方进忠领命退下。
“皇上!皇上嫔妾冤枉啊!”韩翠蓉哪里甘心,摇着头疯狂喊冤。还要爬过去拽宁煜的衣角。
“韩答应,你父亲这九门巡捕统领怕是当腻了,自己家的女儿都调教不好,送这样一个蠢货进宫侍驾,看把皇上气的,韩大人这样的才干还如何统领九门巡?”俪妃哪里能容得韩翠蓉解释,在旁阴恻恻的又加了一句。
韩翠蓉顿时僵住了身体,不敢再往前爬了。
她自己如何不要紧,万万不能连累了父亲,她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父亲在一天,她便还有机会翻身,父亲若因自己牵连丢了官职,那她又无宠又是罪臣之女,就彻底没希望了。
韩翠蓉难得聪明一回。
收起了没用的眼泪,安静了下来,跪好磕头:“谢皇上隆恩。”
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即便是皇上的处罚,那也是君恩,下面的蝼蚁只有磕头接受的份。
韩翠蓉被带了下去。
宁煜铁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这个贱人,敢打朕的脸。要不是她父亲还有用,真想杀了了事。
宁煜把视线转回到怀里娇弱的美人儿身上,“你身子感觉如何了?之前是谁过来给你把的脉?”
沈清婉回禀:“是宋吏目,吃了药,嫔妾已经觉得好多了。”
宁煜不放心的摸了摸沈清婉的额头,冲门外吩咐:
“方进忠,去传江太医过来给沈常在把脉。”
俪妃闻言攸的一惊,江太医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平时根本不给宫嫔看病,如今皇上竟然特意传了他过来,怕是真宠爱这沈常在了。
但也可能是一时新鲜。不过不管是新鲜还是有几分真心,总之此时此刻这沈清婉是受宠的。
既然这沈常在的恩宠已经不能阻挡,不如拉入自己阵营,一起对付皇后那个虚伪的老妇。
俪妃心里正盘算着,方进忠那边的脚程快,已经带了江太医过来。
宋清辞之前开的药只是加重症状,并无其他不妥,沈清婉自然不怕别的太医再来把脉。
江太医小心的替沈清婉诊了脉,:“回禀皇上,沈小主的身体无大碍,只是受了暑热才会发热胸闷,自汗昏沉,脘腹痞满,恶心呕吐。并无其他大症状。之前宋吏目也开了药,也是有效的。皇上若不放心,臣再开张方子,小主喝了也就没事了。”
宁煜点点头:“那便煎药去吧。”
俪妃见状知道宁煜想和沈常在独处,便懂事的要告退。
“沈妹妹无事臣妾便也放心了,沈妹妹受了委屈,皇上该好好陪陪妹妹,臣妾便先告退了。”
俪妃虽然张扬狂妄,却也知道进退,所以一直盛宠不衰。
“嗯,爱妃出来许久,也辛苦了,你坐朕的轿辇,让方进忠送你回去。”宁煜满意俪妃的懂事,虽然新宠在怀,此刻也不愿意委屈了胡映容。
“谢皇上~那臣妾告退了~”俪妃也不推辞,媚眼如丝的勾了皇上一眼,转身出去了。
药端了上来,宁煜打发了南星和麝月出去,自己端了药碗坐在床边。
“哎……皇上你打发了她们出去,谁来伺候我呀……”沈清婉有点不解,药端上来了怎么还打发人走了。
“朕来伺候你好不好。”宁煜一脸宠溺,细细的把药吹凉,送至沈清婉唇边。
沈清婉羞了个大红脸,低低的开口:“皇上~”
“乖,喝药~”
沈清婉羞涩的轻张樱唇,含住了汤匙,喝下了汤药。
喝着喝着,沈清婉突然偷偷哭了起来,美眸中泪光点点,见之令人心碎。
宁煜见怀中佳人偷偷啜泣, 替她抹去泪水,疑惑着哄她:“好好的怎么哭了,可是朕哪里做的不好,惹咱们婉儿生气了?”
沈清婉摇了摇头:“嫔妾自幼在家,饱受欺凌,第一次有人像皇上今天一样,为了嫔妾出头,替嫔妾出气,保护嫔妾。”
“嫔妾一时感动,忍不住便哭了,是嫔妾的错。”
沈清婉仿佛越说越委屈,竟嘤嘤嘤伏在宁煜怀里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