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还说呢,本想给三郎一个惊喜,现在还没绣完就被发现了。”沈清婉有些丧气,噘着嘴赌气。
实际上是最近事忙,沈清婉已经把这个香囊给忘了。
若不是今天被那匹贡缎带了出来,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她才能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需要完成。
宁煜第一次见沈清婉这气鼓鼓的可爱模样,顿觉更加喜爱,忙哄道:
“现在看到也是惊喜啊,朕很喜欢,等婉儿绣完了,朕天天挂在身上,可好?”
说着,细细摩挲沈清婉的纤纤玉指。
却突然摸出许多细密的针眼痕迹来,宁煜心里倏然一惊:
“可是母后难为你了?!”
也难怪宁煜如此揣测,太后最不喜欢妖媚的妃子,自己如此宠幸沈清婉,保不齐太后背后为难她。
这小妮子又素来喜欢逆来顺受,没准就把这为难自己藏了下来。
宁煜眉头越皱越紧,已经想要起身去寿康宫了。
沈清婉却没忍住“噗嗤”一笑。
宁煜看她如此,眼里冰川瞬间融解大半:
“你个小妞子,朕正要去为你讨个公道,你笑什么?”
“太后娘娘很是慈爱,没有为难婉儿。”沈清婉依偎在宁煜怀里,用手摩挲着他修长的颈项。
“那你这手上的针眼是?”宁煜这下疑惑了。
“是……婉儿手太笨,绣那个香囊,拆了绣绣了拆,被针扎的……”
沈清婉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也不能怪她呀。
在现代,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影后,在古代,她是不被重视的庶出女儿,谁会教她这么复杂的技法呀。
宁煜从未想过是这个原因,一时也无语住了。
毕竟,送到他宫里的哪个不是大家闺秀,这女红是基本功,也没看谁手这么笨呀!
不过,他的婉儿即使如此艰难,还为他绣出这样精致的香囊,可见是真正用了心的。
宁煜不觉更加感动了。
轻吻了一下沈清婉的额头:
“傻瓜。”
沈清婉依靠在他怀里,游刃有余的说着情话:
“为了三郎,婉儿甘之如饴。”
两人四目相对,自然的荡漾出满室情意。
一夜春宵,连门口伺候着的方进忠听了都老脸通红。
恨不得把耳朵堵住,离得远远的。
但是不行呀,还得防备着皇上有需要伺候的地方,真是难为他这个老太监了。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两人大汗淋漓,喘着气,相拥在榻上。
沈清婉躺在宁煜的手臂上,试探的问道:
“三郎,明日,俪妃娘娘就已经修养一个月了。想来这一个月俪妃娘娘也受了委屈,三郎可要去看看娘娘?”
宁煜何尝不知明日俪妃就要出来了。
以前他几日不去便总想着俪妃,时常往关雎宫跑。
如今新欢在怀,自己又是赌气刻意没去见她,一个月过的很快,自己倒也也没总想着她了。
只是她的父亲……
总是不好做的太绝的。
但他心内余气未消,总是要再冷着俪妃一些时日。
也好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不要再那样毫无节制的跋扈无礼,不知尊卑。
思及此,便拥着沈清婉懒懒的道:
“朕最近事忙,过些时日再去看她。”
“是,那臣妾明日见到俪妃娘娘好好安慰她一番就是,三郎不必惦念。”
沈清婉本就是试探一下宁煜的态度,如今他说不去,她自然不会再劝。
“看来朕没让婉儿满足啊,还有精神管别人的事,嗯?”宁煜坏笑着,又翻身压了上去。
“唔……”沈清婉呻吟着,追悔莫及。
第二日宁煜神清气爽的去上了朝,又留了沈清婉腰酸背痛一身疲倦的瘫在床上。
不过今日无论沈清婉如何疲惫她都得去向皇后请安。
因为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赏菊大会。
皇后今日特意通传了所有人都需要去坤鸾宫请安,她要交代明日赏菊大会的事宜。
既然不能躲懒,沈清婉便认命的由着麝月把她拉起了床。
垂着脑袋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被摆弄着完成了梳妆。
走到坤鸾宫门口的时候,沈清婉还是哈欠连天的没有真正清醒。
她站在外面吹了一会冷风,强迫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才举步迈进坤鸾宫的大殿。
殿内早已到了许多人,沈清婉瞧着,倒是大部分人都还佩戴着珍嫔赠与她们的香囊。
一个是香囊确实味道幽香,正适合秋季,样子又新颖,再者冤枉了珍嫔大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都多佩戴了些时日,一时不准备换下去了。
殿里人虽多,可是却不似前段时间叽叽喳喳吵闹。
沈清婉定睛一看,原来今日俪妃也出来请安了。
她虽没了协理六宫之权,气势确是丝毫未变。
旁人私下再怎样议论,在她这个正主跟前也都是夹了尾巴的不敢吱声。
俪妃今日穿着一身宝石红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内里一件百蝶穿花云缎裙。
头上簪了一支玫瑰晶并蒂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耳畔装点着红宝石串东珠的耳坠子。
这一身装扮说是僭越也不为过。
妾室不可穿正红。
东珠只有皇后可用,可是这耳坠子是之前宁煜赏给俪妃的。
本让她低调些的戴,没想到俪妃今日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势竟然戴到了中宫眼前。
沈清婉还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皇后便已经从后面款步而出了。
众人起身齐声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噙着一如既往的从容笑意:“诸位妹妹都来的好早,都起来吧。”
俪妃只是敷衍的半蹲了下去,还未等皇后免礼,便起身坐了回去。
皇后转眼看向她,见俪妃这一身装扮也是一怔。
不过皇后并未说什么,很快恢复了笑意,看着俪妃笑道:
“俪妃妹妹也受苦了,看着倒是消瘦了一些。”
“哼,多谢皇后关怀。”
俪妃翻了个白眼,并未和皇后过多纠缠,而是把视线转向了沈清婉。
沈清婉见势,上前恭敬的给俪妃福礼:
“俪妃娘娘万福金安。”
俪妃嘲讽的睨了她一眼:
“起来吧。”
沈清婉垂眸:“谢娘娘。”
说罢才起身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荣嫔,别来无恙。”
沈清婉虽见俪妃面色不善,却也要接下这句话:
“臣妾亦是同感。
沈清婉笑道:“昨日皇上来臣妾宫里还提起娘娘,想是皇上对娘娘也甚是挂念。”
当然,她是不会说皇上只是提了一下俪妃,并无十分想念,也暂时不会去看她的。
俪妃冷笑:“荣嫔倒是很会揣测圣意。”
“臣妾惶恐,不过皇上宠爱娘娘,阖宫上下皆有目共睹,倒是也不用嫔妾如何揣测。”
沈清婉虽然赔着笑,却目光坚定,毫无惧色的抬头望着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