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去了,俪妃与朕说了,你今日为了救她,连自身安危都不顾了,豹子马上扑到了,你自己没跑,还去拽她。”
“你啊,这么危险的事,居然做了两次,俪妃,柔妃都是你所救,你总是这样,事事以旁人为先,不顾自己。”
沈清婉有些意外,柔妃在宁煜面前替她表功,她理解,毕竟救了她的孩子,俪妃居然也在宁煜面前说了她的好话,这还真是出乎沈清婉的意料。
看来,此次危机过后,沈清婉和俪妃的关系也能缓和一些。
只是,沈清婉心里凉了凉,这么说,柔妃,皇后,俪妃,宁煜已经都见过了。
自己这里,他是最后来的。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心冷,沈清婉很快便平复了下来。
理智上来说,已经很好了,柔妃今天刚刚诞下麟儿,俪妃毕竟已经得宠好多年,是宁煜做王爷的时候就跟着的。皇后,毕竟是皇后。
自己不过入宫几个月,就能和她们排的上名次,已经算很厉害的成绩了。
宁煜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原本刚有些笑意的脸色又沉了一些:
“她被吓一吓也好,被吓了才有点小女人的姿态,平时那样跋扈,朕都忘了她最初的样子了。”
沈清婉依偎在宁煜坚实的胸膛上,他的心跳那样有力,他的怀抱那样温暖。
可是这一切,却不能给沈清婉带来一丝归属感。
即便他如今得宠又如何,俪妃曾经比她更得宠,可是今日遭此祸事,虽然没有真被伤到,可是危险却是实打实的。
宁煜对她的心疼没看出来,倒是在别的女人面前说她被吓一吓更好。
皇上心性如此凉薄,让沈清婉怎敢依靠。
自己如今年轻貌美,宁煜的新鲜劲儿还没过,自然对她有些宠爱,可是谁知道她容颜老去的时候,宁煜又会如何?
帝王的宠爱终究不可依靠,在这世界上,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沈清婉唯一相信,唯一依靠的,从来都是自己。
虽然她偶尔也有些矫情的时候,就像刚刚,得知宁煜是最后来看自己的,她也有怨,但,那只是脆弱之时的一瞬间。
沈清婉从来都是清醒的认知,宁煜待她,不会跟别人有所不同。
色衰而爱驰,从来都是后宫里亘古不变的法则。
沈清婉素气的小手搭在宁煜的腿上,慢慢抚摸着他外袍上的金龙,密织的金线让金龙栩栩如生,有破云之姿。
比起此刻身旁这个抱住她,喜怒无常凉薄成性的皇帝,他这件象征帝王无上威权的龙袍对沈清婉仿佛更具吸引力。
权力在手,才能无惧任何挑战。
妃,贵妃,总有一天,她会一步一步走上去。
宁煜揽着沈清婉肩膀的手紧了紧:“想什么呢?都愣神了。”
沈清婉抬头,深情的望向他:
“婉儿在想,还好我们都无事,皇子,俪妃娘娘,还有婉儿,都还能好好的陪伴在三郎身边。”
“虽然当时只想着救三郎在意的人,可是现在想想,婉儿实在是后怕,若是有一点差池,婉儿今后,便不能再陪伴三郎左右了。”
“傻瓜。”宁煜轻吻着沈清婉的额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宫中上午后妃在贵嫔的位份上,朕想着,再给你抬一抬位份。你今日立下大功,不顾自身安危救下朕两位妃子还有孩子,也担当的起。”
听到宁煜这么说,沈清婉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臣妾入宫时间太短,资历又浅薄,又于皇嗣无助,且臣妾皇上之前赏给臣妾嫔位已经是破例了,皇上厚爱,臣妾怎敢再贪图名位。”
开玩笑,她刚入宫几个月,就已经晋升到嫔位,还有椒房之宠,太后上次已经提点她了,要经常去她宫里抄经,去宫里抄经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要沈清婉不要专宠,把时间空出来让宁煜宠幸别人么。
这个时候若是又升一级,保不齐太后以为她冥顽不灵,到时候太后动动手指,都能压死自己。沈清婉知道自己还不够格去反抗太后娘娘。
别说太后,若是今天自己答应了宁煜升到贵嫔,短短时间连升两级,更会是后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倒时别说和俪妃关系缓和,就是皇后也不能放过自己。
还有,推自己的那只手,沈清婉还没有找到……
更何况,位份,也只是面子罢了,自己能在宁煜心里扎下根,比什么位份都重要。
沈清婉坚决推辞,宁煜拿她也是无法。
只好作罢。
沈清婉正松了口气,宁煜突然凑过来,坏笑着贴着她的耳边轻语:
“婉儿说自己于皇嗣无功,是在埋怨朕不够努力么?”
沈清婉娇嗔着推了他一下:“皇上~”
宁煜哈哈大笑。
但是当晚,宁煜心疼沈清婉的伤,虽然留在了梦华宫陪她,却没想着床上那点事。
宁煜现在对沈清婉,终究是和之前不同了。
上次沈清婉手被烫伤,宁煜不愿自己憋着,还是宠幸了她。
但是这次,宁煜对沈清婉只有满满的心疼。只想好好陪着她。
两人相拥着到天明。
宁煜怕吵醒沈清婉,没有留下用早膳,早早自己起身上朝去了。
床榻的帘幕没有放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沈清婉的脸上,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饱饱睡了一觉,阳光照着她,床上的美人悠悠转醒。
只可惜不能日常伸懒腰了,胳膊坏着呢。
沈清婉微微叹了口气,这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
还好自己素来皮肤愈合的好,想来应该不会留疤吧。
麝月听见声响,进来伺候着沈清婉起身梳妆。
沈清婉懒懒的坐在妆台前面,任由麝月摆弄:
“陈福昨日什么时候回来的?”
麝月挑了一支凤阳蝶舞钗插在了沈清婉头上:“昨日皇上刚过来一会,陈福就回来了,只是皇上一直都在,他没机会进去见娘娘。”
“嗯,叫他现在过来。”
陈福很快进来,给沈清婉请了安。
沈清婉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向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