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一直看着上面宁煜的神情,突然举杯柔声笑道:
“臣妾敬皇上一杯,恭喜皇上又得佳人。”
祥贵人将宁煜的酒杯斟满,宁煜一饮而尽,大笑着看向柔妃:“好!朕干了!”
柔妃将酒杯放下:“祥贵人舞姿翩然出众,不禁让臣妾想起,万寿节时,荣贵嫔一曲水墨舞,也是鸾回凤翥,令人倾心呢。”
宁煜闻言看向沈清婉,沈清婉适时低头做出一脸娇羞:“柔妃姐姐实在谬赞了。”
宁煜看着沈清婉今日明艳娇媚的装扮,愈发喜爱,深情告白:“自然是没人能与婉儿相较的。”
沈清婉听后内心满是冷凝讥讽,面上却愈发沁染了红晕,举杯道:“多谢皇上抬爱,臣妾也敬皇上一杯,愿皇上颐安百益,福寿永年~”
“哈哈哈,好!”宁煜豪气的举杯一饮而尽。
祥贵人在桌下的双手搅在一起,勒得通红。
不过很快她又放松了下来,荣贵嫔又怎样,自己有皇后娘娘作为靠山,只要自己乖乖听话,早晚会比沈清婉更得宠。
想罢,便愈发卖力讨宁煜欢心。做足了勾栏式样。
只见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宁煜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清婉对于柔妃的相助也是有些意外。近期柔妃总是或明或暗相助于自己。
或许,她是真心想向自己伸这个橄榄枝。
但是沈清婉素来谨慎,此事还需多加观测。任何一个错误的决策都能让她万劫不复。所以, 她决定暂时不采取行动,而是继续默默观察,等待更好的时机。
她信柔妃心里对皇后有恨,却不知,这恨意能让她走到哪一步。
殿内华灯璀璨,歌舞升平,然而徐贵人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宴会上。
她偷眼瞧着宁川起身离席,自己思忖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也起身跟了上去。
她本就位份低,坐在角落,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她是否在席位上。
急急穿过迂回的廊道,宁川的身影却看不见了。
徐令宜心中一慌,只能加快脚步去找。
她心里有话,想对宁川说。
终于,在后园,她又瞧见了那抹身着月白色长袍,矜贵的身影。
徐令宜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大步走了上去……
瑞禧殿内。
沈清婉瞧着上首坐着的宁煜正揽着祥贵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视线往下看去,胡妃正一脸失落的独自斟酒,柔妃瞧着乳母怀里的三皇子,一脸慈爱。
沈清婉突然觉得,这样斗来斗去的生活好没意思。
她有些怀念,在现代肆意潇洒的日子,那时她豁达洒脱,又怎会想到,有一天会被困在这深宫牢笼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儿是除夕,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新年,所以,心思也变得有些矫情了起来。
环视着周围人脸上的假面,沈清婉猛然起身,想要去外面吹吹风。
否则这样虚假的繁荣场景,会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沿着迂回的廊道漫无目的的走着,慢慢竟走到了瑞禧殿的后园,还未进入,却看到两个身影,女人正压抑着声音哭泣着说着什么。
沈清婉顿时警铃大作,怎么,自己这是八卦雷达体质?又遇着上次那事儿了???
好在夜色浓重,沈清婉倒也好躲藏,她悄悄摸了上去,想看看这次又是谁。
看清之时,沈清婉眼睛瞪了老大。
宁川眉头紧锁,正略有些呵斥的对着女人说话:
“切莫胡言乱语!你乃皇兄的妃嫔,当恪守本分,还请自重!”
对面的女人却十分不甘,已然哭腔再也掩饰不住:
“王爷,我对您的情谊日月可鉴,您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心动?哪怕只有短短一瞬?”
宁川后退一步:“川,从无此意。”
女人听闻身形一颤:
“既如此,王爷当初,为何救我?倒不如让我死在这来京都的路上!”
“好过现在,被圈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宫之中,对王爷日思夜想。”
“王爷,入宫实属无奈,我不求名分,只想有机会伺候王爷一次,难道连这也不配么?”
宁川眉头蹙的更深:“徐贵人,当初你进京选秀遇山匪劫路,只要是个男人,遇到此事都会伸出援手的。你既已成了皇兄妃子,便该恪守本分,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沈清婉闻言心头一震,竟然是徐令宜?!
她竟然爱慕宁川?!
这瓜甚至比上次馨嫔偷情还让沈清婉震撼。
上次她用茯苓鸡汤烫伤自己的手的记忆瞬间涌入。
难道,那次真的是她故意,她见宁川多看了自己几眼,以为宁川与自己有什么,心生妒恨,所以用鸡汤害自己?
若不是那次自己会舞,怕是万寿节那一夜,她就已经被宁煜厌弃失宠了。
难怪,那次宴席,徐令宜总是向王爷那边偷眼看去。
难怪,徐令宜在后宫从不争宠。
她心思从来只在宁川身上,又怎么会去争宁煜的宠爱。
沈清婉心底微凉。
这样说出来,徐令宜是不要命了么?
胆子真大呀……
在抬眸,宁川已经又退了一步,拱手道:
“徐贵人,请回吧,莫要让此事被他人知晓,否则你我皆有杀身之祸。”
徐令宜猛的一颤,泪如雨下:“王爷当真如此绝情?”
宁川已然失了耐性,冷声道:“本王救你,只因那时情况危急,对你并无私情,你若不提,本王甚至都不记得你是何人。”
“你若再多纠缠,本王只能禀报皇兄,让他处置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宫女悄声寻找徐贵人的声音,徐令宜慌乱的擦了擦泪,深深的看了宁川一眼,转身离去。
宁川看着她怆然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息了 一声。
沈清婉见徐令宜走远了,小心的缩了缩裙摆,也想偷偷离开这是非之地。
却怎知,刚转身,头顶便传来一声清冷男声:
“怎么,贵嫔娘娘看完了热闹,就想走?”
沈清婉闻声只觉身上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
是宁川……
他竟知道自己躲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