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抓进来一个……”
“哪家书店的?”
“我认识,好像是……”
毛晨曦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十分阴暗,时不时有人开口说话,但却并不显得驳杂,反倒是相当的安静。
毛晨曦捂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周围的人十分密集,但还是给他这位伤员让出来一些空地。
“新来的,醒了?”
一个声音从身边响起,毛晨曦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正看着他,温和的笑着。
毛晨曦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现在还在流血,不知道是谁处理的,用了整块布快把他半个脑袋包了进去。
“你是?”
壮阔男人笑道:“周淮。”
顿了顿,他补充道:“金星书店的。”
毛晨曦见状,也开口说了起来:“毛晨曦,是——”
不过还不等他说完,周淮便凑过来低声打断道:“你那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人,像我们金星书店,因为都被抓进来了,所以才可以直接说;但如果要是有人还没被抓进来,那就不要说书店名称,以免连累到外面的同伴。”
毛晨曦赶紧点了点头,旋即便不再说话。
缠绕在手腕上,王天华已经蠢蠢欲动,代表着外面已经知道了地牢的位置,准备开始营救他们。
毛晨曦心中一定,但却谨记青史留名和王天华的嘱咐,没有将情况跟他们说明。
按照王天华的说法,是担心隔墙有耳,太多人知道着消息可能就会导致他们的计划败露,使得出现加强防卫或是转移牢房的问题。
因此,王天华让他只把消息告诉牢房里的关键人物,让领头的几个人先串通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以便配合他们行动。
毛晨曦初来乍到,还不清楚牢房里的局势,因此不敢多说。
这似乎是间地牢,土砌的墙壁厚实,整体环境阴暗压抑,除了牢房内流传的人声,听不见来自外界的一点声响。
牢房里没有光源,全靠着外面整齐排列的荧光晶石照明,不过能照亮的区域有限,越往里就越显黑暗潮湿。
不过百来平米的地方关押了二三十人,若是一般情况下,应当算不上拥挤,但奈何还有许多体型不小的御兽在牢房之中,看上去状态都不太好,处于严重饥饿状态。
“严老,是严老!”
平静的走廊上突然骚动起来,人们群情激奋的叫喊着,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进来了。
“叫什么叫,一群废物,连个御兽都培养不了你们凭什么跟我们平起平坐?”
送那人进来的守卫不懈的骂道,铁棒敲击栅栏的声音响起,在空荡荡走廊上回荡。
毛晨曦有些疑惑,靠向周淮问道:“那严老是谁,在这里很受欢迎的样子。”
周淮小声的介绍道:
“这位是严知仁严老先生,……,咱们这里资历最老的人之一。”
“严老先生很有远见,因为不舍得图书被损坏,提前对书店里的书籍进行转移,不过也因此,没有躲过城防队那群杂碎们的搜查。”
“像这样的审讯这两天已经进行五次了,每次严老都被打的头破血流——那群该死的狗杂碎,真是不得好死!”
周淮的话语中充满了尊敬,同时也不乏对于城防队那群人的厌恶,毛晨曦默默的听着,不如在心中对于这位严老由衷的感到敬佩。
“严老的手臂,断了!”
那守卫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把严知仁丢进牢房里之后就一脸晦气的退了出去。
他们那间牢房有人检查了一遍严知仁的身体,哽咽的叫喊道。
走廊上再次喧嚣起来,不断的有对那些守卫的咒骂声,毛晨曦不由再次问道:“为什么要把这些御兽放出来,让它们呆在御兽空间里不是更好吗?”
周淮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解释道:“御兽在御兽空间里,需要御兽师的体力精力供养,就以这儿的环境,真要是持续不断的供养它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咱们活活饿死。”
毛晨曦若有所思点的点了点头,这个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他到现在都对成为职业御兽师留有念想,至今为止都没契约第一只御兽,还在打磨御兽空间。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走廊上响起,众多牢房纷纷安静下来,死一样的寂静之中,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各位,不用担心,老头子我一时半会死不了。”
牢房里混杂的人和兽太多,毛晨曦被顶在靠里的位置,看不到走廊上的情况,此时只能伸长了脑袋尽力的向外。
人头攒动间,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玛德,等下次他们再敢进来,咱们直接弄死他!”
“对啊,反正都要掉脑袋了,死之前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和他们拼了!”
四日后闹市斩首的消息毛晨曦昨天就知道了,像他这种不久前被抓进来的也不是没有,因此监狱里已经是人尽皆知。
已经没了活路,一群人自然是不再惧怕什么。
朝廷选择对他们进行强势镇压,压根没有恩威并施的打算,毕竟所谓“御兽师的高傲”摆在这里,他们又怎么会向一群普通人低头。
“不行,能干掉一个两个,你难道还能干掉十个百个?”
“人怎么能和御兽对抗,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伟人思维论》中就有说过,活着,就有一切可能。”
科技神教的发展时间太短,一切都显得太过于仓促,他们能够迅速接受那些崭新、超前的哲学思想,但对于这种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公知也是坚信不疑。
更何况在科技世界的大背景下,玩家那个世界所使用的世界观、哲学观、思想观中,并没有与御兽产生冲突的内容,二者之间相互独立,自然也就不会影响到他们对于御兽的认知。
这很正常,毕竟玩家们一直被堵在人类城市之外,压根就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生态环境,无法根据实际去总结经验。
更何况他们只是文字的搬运工,而不是思想的缔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