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总是能第一瞬间看出她的顾虑,然后给她往前的底气。
南倾点头:“好。”
她想了想,出席晚宴的话她的常服显然是不行的。
她平时穿搭都是简单日常为主,“明天我去看看,买一套礼服吧。”
“不用。”祁郁笑道:“妈说她给你订了。”
听到祁夫人,南倾眼神都软了下来,祁郁虽然没说,但她大概猜到,估计祁夫人又是买买买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南倾半开玩笑:“阿姨一直都这么喜欢买买买吗?”
祁夫人与她所认知的当家主母不太一样。
她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看谁不爽当场就骂,动手似乎也从不含糊。
印象中,贵夫人应该是顾夫人那般,习惯隐忍,做事把家族荣耀放在第一位。
也未必一直压抑着自己,甚至会经常参加各种贵妇们的聚会,互相拉拢人脉。
他们活的看似一个比一个精致,但就像是橱窗里的摆件,毫无自由,身不由己。
祁郁提到自家母亲,也是一脸无奈的扶额:“爸宠的。”
“她年轻时也参加过南城夫人们的聚会,遇到了几个好朋友。”
“妈那个人,喜欢谁就对谁掏心掏肺,可对方只想利用与她的关系借祁家的势,甚至因为她直爽的性子联合其他人明里暗里设套套路她。”
“那次之后,她就没兴趣参与所谓夫人们的聚会,独来独往,喜欢去各大拍卖场,也喜欢玩投资。”
“爸心疼她受了委屈,难得她有打发时间的爱好,干脆就把卡给了她让她开心玩个够。”
南倾没想到祁夫人年轻时还有这经历。
不能怪她,祁夫人在家里时就是幺女,被全家人宠着长大的。
与祁家主更是青梅竹马,在祁苏两家的庇护下,从小到大圈子干净没经历过勾心斗角。
在爱里长大的人对待世界的态度也是真诚热烈的,可在富太太的圈子里没有所谓的真心,只有利用与权势。
不是她不适合那个圈子,而是那个圈子配不上她。
祁家虽然家族体系庞大,但与财阀家族不一样。
南城祁家属于传统的中式大家族,从民国时期富到如今,开枝散叶家族庞大,但家族权势一直掌握在嫡系血脉手里。
家族企业由嫡系成员共同经营,定下下一任继承人之后,家族基金团队会为其他家族成员打造专属基金保障他们的权益。
而家族继承人则需要肩负家族的发展和血脉的传承。
这种稳固的传承体系,让祁家避免了财阀家族的继承人厮杀,甚至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内部人员会互相帮助。
当然,也会有内部小打小闹的情况,毕竟是大家族人多复杂,就算是普通家庭也会有矛盾,只要不影响家族荣誉,私人恩怨并不会有人插手。
所以,在祁家,祁夫人拥有绝对尊贵的地位,加上祁家主宠她,她完全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太太。
儿子出息老公能耐,自己玩投资也有钱,祁夫人完全就是人生巅峰。
南倾明媚一笑:“阿姨能让所有人宠着,是因为她本身就有爱人的能力。”
对于祁夫人,南倾满眼都是羡慕。
人生圆满,家庭幸福,这是她所追求的未来。
南倾眸色暗了暗,曾经她的家庭也很美满,哪怕一度失去爱自己的人,只剩孤身一人。
她也依旧渴望着,未来某一天,她能重拾爱人的能力。
南倾垂眸,看着被男人紧紧握在掌心的手,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祁郁微微收紧力道,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不止她,我的祁夫人也很会爱人。”
车内灯光微亮,尽数倾泄在男人身上。
他的衣领微乱,短发有几缕垂在了额前。
从头顶落下来的暖光将他的眉宇衬得深邃,他靠在座椅,目光缱绻:“你不用改变什么,会有人懂你的好。”
虽然他没明说,但莫名的,南倾明白,他指的是两年前,顾准那句“她南倾,就一与死人打交道的,每天阴气沉沉要死不活,若不是家里逼的急,谁看得上她”。
当初,顾准一句话把她贬进尘埃里。
南城人人皆知,她南倾孤身一人无人爱,抓住顾准一个救命稻草拼命倒贴,死缠烂打,还被抛弃。
她沦为了整个南城的笑柄,
时隔两年,南倾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却没想到,两年后,祁郁会告诉她。
他懂她的好。
两年前的顾准没伤到她半分,而此刻,祁郁一句话却狠狠撞进了她的心头。
人们总是习惯以谣言去认识一个人,然后对他定下固有印象。
她不在意两年前人们给她套上的各种反面词汇,可此时此刻,她突然庆幸,那些肮脏的标签没有影响到祁郁对她的认识。
……
南倾把这话告诉牧稚时,那端的人直接炸了。
“啊啊啊啊,果然还是老男人会疼人!”
“我就说吧,谈恋爱就得找有知识有文化有主观自我思想的高知人士!”
“你看看顾准那垃圾,得不到就毁掉,哪里有半分祁教授的稳定内涵和温柔啊。”
“倾倾,遇到祁教授就嫁了吧,我从此以后就是你俩cp粉了!”
“我为祁教授框框举大旗!”
南倾听着电话那端人儿的激动呐喊,默默把手机拿的远了点,却是满脸笑意:“虽然我也觉得祁郁挺好的,但不能急于一时。”
她回想着今晚游戏时的心动,嘴角弧度藏不住:“我们才刚相处一周不到,慢慢来。”
“祁教授可不一定能慢慢来。”牧稚吐槽道:“你知道吗,今天顾准那群公子哥被拦在楼梯口了。”
南倾还真不知道。
牧稚道:“我听说,是六楼有贵宾,所以今晚整个六楼都不对外开放。”
“但是!!”牧稚这个八卦小能手看透本质:“我怀疑这是祁教授的手笔。”
“六楼从来没关闭过,祁教授也不是第一次去末夜了,偏偏今天关闭,偏偏将顾准拦在了楼梯口。”
“说不是祁教授干的我都不信。”
牧稚分析的头头是道,南倾却觉得夸张了:“不至于吧?”
祁郁应该没这个兴趣为难顾准,算下来,顾准是他的下属。
“怎么不可能?”
牧稚看透一切,“我要是祁教授,偷偷注意你这么多年,看到你被人不珍惜,一定会恨不得捏死对方。”
“好不容易把你骗到手,偏偏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前任在那儿晃来晃去,不给他扔出去都算够意思了。”
南倾想反驳,但想了想祁郁那闷骚腹黑的性格,莫名的觉得这是他干的出来的事。
唯一的问题是:“末夜不是他的产业。”
“可末夜是他侄女的产业啊。”牧稚一猜南倾就不知道:“祁家主祁律之是祁老爷子老年得子的祁家老三。”
“祁家老大祁景槐如今已经79岁了,他老人家最大的孙子今年33岁比祁教授还大两岁,最小的孙女也26岁了。”
“末夜就是祁景槐孙女祁岳的产业,见了祁教授妥妥的一声小叔是要喊的。”
“祁教授不想让谁进去,可不就是动动手指头发个消息的事吗。”
南倾:“……”
她一定是中邪了,不然怎么越听越觉得牧稚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