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烟心里憋着一股气。
这几天公司里连续出事,东山沟金矿的管理层敖成刚和李金泉无故失踪。
总部保安队长高勇又被人谋杀。
这些事处理不好,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作为打击皇廷集团的手段。
最近一年多,父亲姜廷山身体不好,集团的事都是姜慕烟在打理。
连续出现问题,让这位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金融系的天才少女,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
今天下班,忙着处理文件的姜慕烟离开总部,碰巧遇到了天降大雨。
雨天路滑,开车不安全,她便就近找了个酒店,准备对付一宿。
没想到,乘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男人,不时用猥琐的目光偷看自己。
姜慕烟厌恶的皱了皱柳眉。
她有轻微的洁癖。
讨厌父亲兄弟之外的其他男人,靠近自己身体一米范围之内。
那会让她觉得很恶心。
幸好。
猥琐男除了眼神讨厌之外,行为倒还算规矩。
好不容易,“叮”的一声传入耳中,电梯门朝一边滑开。
姜慕烟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张恪翻了个白眼,慢慢走出电梯。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响起。
姜慕烟停在5013房间的门口,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实在没忍住心中的怒火,霍然转身瞪着对方:
“先生,你再继续跟着的话,我会报警的!”
声音清脆好听,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寒意。
张恪愕然一愣,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心里有些啼笑皆非:这女人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扬了扬手中的房卡,语气平淡:
“对不起女士,请让一让,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气鼓鼓的姜慕烟脸色一僵:难道自己误会了他?
张恪不管她怎么想,侧身挤过去,刷卡打开了里侧5014房间的门。
姜慕烟完美的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有条地缝能钻进去。
太尴尬了。
原来人家是住在隔壁的房客,并不是在刻意跟着自己。
回身以最快的速度刷卡进门,将房门“砰”的一声关紧,姜慕烟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臭男人,虽然是我误会了你,但是刚刚电梯里那个眼神,足以证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也想明白了。
自己跟那个男人是前后脚进来的,房间紧挨着也并不意外。
隔壁的张恪,倒是没在乎她怎么想。
第一时间就是赶紧将被溅湿的衣服换下来。
穿上酒店的睡袍,浑身瞬间感觉清爽了许多。
张恪将自己的身体,仰面朝天丢在柔软的大床上,喉咙里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舒坦啊。
这房间,可比自己那间狭窄逼仄的宿舍,强了太多。
自打认识顾南霜,这是她第一次做了件好事。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张恪换上自己的衣服,到前台退了房。
走出酒店大门,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钻进那辆玛莎拉蒂的驾驶室。
我靠。
原来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娘们儿,就是溅了自己一身水的罪魁祸首。
“别走,你给我站住!”
没等怒气冲冲的张恪追过去算账,天蓝色的玛莎拉蒂一个漂亮的甩尾,绝尘而去。
“呸呸呸!”
吃了一嘴灰的张恪,再次弄了个灰头土脸。
这次没抓到那女人,却也找到了罪魁祸首,以后有机会再找她算账也不迟。
张恪悻悻的停下脚步,转头朝市局走去。
他可没忘,今天要陪着顾南霜去东山村,查当年程家满门被杀的迷案。
这件事,在市局里的档案里,根本没有记载。
要不是张恪听三大爷讲过,甚至都没人记得,东山沟金矿原本的承包人,并不是姜廷山。
幕后凶手一连几次,将线索引向东山沟,说明这几天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很可能跟当年程家的事,有某种联系。
说起这件事,最清楚细节的人,并不是那位喜欢摆龙门阵的三大爷,而是今年已经快七十岁的老村长。
东山村的老村长姓陈,十几年前老伴儿过世之后,跟儿子相依为命。
后来儿子考上大学,离开了这个小山沟,老村长便又成了孤家寡人。
听村里人说,老村长的儿子特别有出息,还去国外留过学。
张恪轻车熟路,找到老村长的家,他正在院子里劈柴。
快七十岁的人了,手上依然有力而稳定。
一斧落下,碗口粗的树干“咔”的一声变成两半。
听到门口的警笛声,老村长头也没抬,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张恪笑嘻嘻的大声道:
“村长大叔,我们队长有事情想要请教您……”
老村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嚷嚷什么,我耳朵好使着呢!”
张恪陪笑道:
“是是是,您老耳朵好使,就是嘴聋!”
老村长没理会他的贫嘴,将斧子丢在地上,拍了拍手站起身:
“既然来了,请屋里坐吧!”
顾南霜迟疑了片刻,正色道:
“老村长,咱们就在院里说吧。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十八年前,东山沟金矿程长风一家死亡的事……”
老村长脸色变了一下:
“十八年前的事,老朽上了年纪,恐怕记不清了!”
顾南霜拿出录音笔和记录本:
“没关系,您老记起多少,就说多少!”
老村长无奈,进屋搬了两个小马扎出来,请二人坐下。
张恪眼珠子转了转,摆手拒绝:
“村长大叔,我就不坐了,您屋里有水没有?”
老村长呵呵一笑:
“开水没有,凉水有的是!”
张恪大喜:
“凉水就行,天儿太热,渴死我了。”
一边说着,一边毫不见外的迈步进了正屋。
他做驻村警员时间不短,跟村里每一户都熟得很。
老村长笑着摇摇头:
“这小子,总跟长不大似的。”
张恪进了外屋,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找水喝。
回头瞥了一眼,老村长跟顾南霜对面而坐,正在说着什么。
张恪加快脚步,撩开门帘进了东屋。
东屋的陈设很简陋。
一铺土炕,对面是两个斑驳的旧木箱子。
正对着门口,放着一口放行李的老式立柜。
张恪心里微微失望。
屋里一眼就能看到底,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叹了口气正想退出去,靠墙的旧木柜上,一件不起眼的东西,突然引起了张恪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