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郭怀很怂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阿sir，我说，我都说！”
    这家伙迅速认清了形势，不等张恪突审，主动把自己做过的事儿，通通交代了出来。
    跟猜测的一样，郭怀任职的这四年多时间，光是经他手被换走的年轻女孩儿尸体，就多达26人。
    这个信息，甚至比警方掌握的，还要多了7个人。
    应该是那7位死者的家属，没察觉到异常，从而没有选择报警。
    “那些尸体，都弄去了哪里？”
    郭怀哭丧着脸，不停的擦着冷汗：
    “阿sir，尸体我都交给了一个叫左宏盛的老乡，他具体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陈宏辉在基层干了二十年，对付这种抱有侥幸心理的犯罪嫌疑人很有经验。
    老陈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不老实是吧，还想替别人扛？
    这么多的尸体，我不信只凭你和左宏盛两个人，就能运的出去！”
    郭怀彻底老实了。
    “阿sir，还有冷藏车间的郑文龙，火葬场的司机杜晓峰……”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瞒不住。
    与其被警方调查出来，还不如自己招供，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老郑，老杜，对不起了，不是小弟不讲义气。
    是目前这个局面，我也只能顾自己。
    张恪回身，问一旁呆若木鸡的王学良：
    “王经理，他说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上班儿？”
    王学良如梦初醒，拼命地点头：
    “没错阿sir，这几个混蛋都是火葬场的职工……”
    完了。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脑袋上的帽子，肯定得被撸掉。
    王学良心疼得直抽抽。
    张恪对着陈宏辉使了个眼色：
    “陈哥，你们跟着王经理，去把郭怀说的两个人都抓回来。”
    其他三名警员都是大喜。
    张恪这小子能处。
    这么大的功劳都不要，推给咱们几个。
    “老弟，你就放心吧，跑了犯罪嫌疑人，我们哥仨提头来见。”
    这三个人自己都没察觉，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从内心深处把自己当成了张恪的下属。
    陈宏辉三人带着王胖子离开，张恪押着郭怀往回走。
    这小子眼珠子叽里咕噜直转，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sir，我这算戴罪立功了吧？”
    张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按照你犯的罪来说，这点功劳没屁用！”
    啊？
    郭怀被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原本以为，自己痛快交代了同伙，最起码也能弄个宽大处理。
    谁能想到，原来用处不大。
    郭怀吓尿了。
    为了保住小命，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看看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阿sir，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喝酒，左宏盛跟我吹牛皮，说是他身后有想象不到的靠山。
    不要说偷个尸体配冥婚没事儿，就算是动手杀人，老板也能把我们捞出来。”
    张恪心中一动。
    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这么大的买卖，单靠左宏盛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做到。
    他背后肯定还有一只黑手。
    “郭怀，你说出那个有本事大老板的名字，我可以跟法官说，让他们刀下留人！”
    郭怀有些失望：
    “就只是不死啊？”
    张恪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想屁吃呢，犯了这么人神共愤的案子，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郭怀缩着脖子陪笑：
    “那是那是，阿sir，幕后大老板的名字左宏盛没说，只不过他跟对方打电话的时候，我偷听过。
    左宏盛称呼“顾少”。”
    张恪心里一翻个，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嚣张跋扈的影子。
    顾九思。
    无论从哪个方面算，他都够得上被人称呼一声“顾少”！
    能是他吗！
    张恪心里半信半疑。
    顾九思家里有钱有势，他好像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要想知道幕后黑手是不是他，只有等到左宏盛落网，才能确定。
    郭怀和李姐，都没见过这位幕后大老板。
    另外两个人，应该跟他们也差不多。
    由此可见，幕后黑手还是很谨慎的。
    张恪有些担心。
    依照现在的局面，对方会不会选择杀人灭口，切断左宏盛这条线索。
    只是急也没用。
    目前为止，警方还没掌握到左宏盛隐藏在哪里。
    只能寄希望于这家伙机灵点，别被人给灭了口。
    等到张恪押着郭怀，回到王胖子的办公室。
    陈宏辉等人也在王学良的指认下，顺利抓捕了同案的两个人。
    纪凡看着抓到的四个人，乐得合不拢嘴。
    大鱼啊。
    涉及冥婚案的小虾米，几乎被一网打尽。
    接下来只需要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左宏盛和幕后黑手。
    “收队！”
    纪凡大手一挥，众人将几名犯罪嫌疑人，分别带上了警车。
    来的时候八个人三辆车。
    回去变成了十二个。
    张恪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对着驾驶位的纪凡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他走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
    之所以没上车接，是因为来电人的名字，显示的是方有容。
    这女人主动打电话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张恪生怕对方开口就骂人，特意避开了纪凡。
    这个大嘴巴，他若是知道了，用不到中午，就能嚷嚷得满市局无人不知。
    “喂，老同学，什么事儿打电话找我？”
    听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紧接着是方有容惊慌变调的声音：
    “张恪，龙城大街金海家园602，我……”
    说到这里，对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声音戛然而止。
    听筒里也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张恪心头一惊。
    方有容这是遇上事儿了。
    她是做律师的，得罪人被报复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张恪心里急了起来。
    若不是情况危急，方有容绝不会打给自己这个冤家对头。
    迟疑了一下，他将手机放回口袋，快步走到警车前，把情况对纪凡说了一遍。
    “老弟，我派人跟你过去！”
    纪副队长一如既往的讲义气。
    他的提议，被张恪拒绝了。
    “老纪，咱们人手本来就不足，我自己过去看看就好！”
    纪凡沉吟片刻，也知道自己这边的事更重要：
    “好，那你要注意安全，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