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年世兰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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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坐在装饰华丽的轿辇上,周身环绕着一种沉稳而高贵的气息,浣碧与槿汐一左一右,细心地侍奉在侧。
随着轿辇缓缓前行,穿过宫中的长廊与花园,她们正朝着翊坤宫的方向行进。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果郡王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中。
他身着便服,却依旧难掩其俊逸非凡的气质,目光在见到浣碧的那一刻温柔地亮了起来。
他微笑着向浣碧点了点头,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简单的问候与关怀。
浣碧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仿佛被春日里的暖阳轻轻拂过。
她连忙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也向果郡王报以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与喜悦。
甄嬛则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果郡王,眼神中并未过多停留,随即便收回了视线。
轿辇继续前行,留下了一路淡淡的香气与未了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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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翊坤宫门口,甄嬛轻抚了抚衣裙,优雅地从轿辇上走下。
她抬头望向那金碧辉煌的宫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随后,她转身对浣碧轻声吩咐道:“浣碧,你便在外头候着吧,若有任何需要,或是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也好有个照应,槿汐会随我一同进去。”
浣碧闻言,立刻应道:“是,小主。”她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对甄嬛的忠诚与信任。
她退到了一旁,目光紧紧跟随着甄嬛与槿汐的身影,直到她们消失在翊坤宫的宫门之后。
(翊坤宫)
甄嬛与槿汐并肩步入翊坤宫,穿过一道道精美的屏风与繁复的装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庄重。
甄嬛步入翊坤宫正殿,见众人已齐,包括刚生产完不久的陵容也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她行礼请安,声音温婉而略带歉意:“给贵妃娘娘请安,嫔妾晨起时略有不适,故而耽搁了时辰,还望娘娘宽宏大量,不与嫔妾计较。”
年世兰身着华丽宫装,端坐于正殿之上,目光在甄嬛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淡淡说道:“莞嫔有孕在身,自是要多加小心,娇贵些也是应当的,起来吧。”
甄嬛谢恩起身,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
然而,她尚未坐稳,便听见安陵容轻柔却带着几分试探的声音响起:“嫔妾尝闻这玫瑰乳酥乃糕点中翘楚,香气袭人,但今日在贵妃娘娘宫中品尝,却觉其味似乎被宫中独有的香气所掩,反显平淡,斗胆请问娘娘,宫中焚的是何种奇香,竟有如此魔力?”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微妙变化,年世兰的脸色竟奇迹般地缓和了许多,甚至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她轻抚鬓边珠翠,缓缓言道:“柔贵人的鼻子倒是比旁人灵敏许多,此香名为‘欢宜香’,乃是皇上特命能工巧匠为本宫精心调制的,宫中上下,唯有本宫一人有资格享用,其香独特,能安神定心,更添几分雅致。”
年世兰的话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骄傲与炫耀,甄嬛在一旁静静聆听,心中却暗自思量。
她深知这“欢宜香”背后隐藏的深意,更明白年世兰此刻的得意不过是建立在无知与悲哀之上。
安陵容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以自谦的姿态说道:“嫔妾确实见识浅薄,无法与娘娘相提并论,娘娘的博闻强识,让嫔妾自愧不如。”
说着,她似乎被殿内的香气所扰,轻轻拿起手绢掩了掩鼻子,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寻常,但甄嬛却心领神会,暗自揣测安陵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这“欢宜香”中的不寻常之处。
此时,曹琴默适时地插话进来,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算计与讨好,对安陵容解释道:“柔妹妹侍奉皇上时日尚浅,自然有所不知,这欢宜香,可是皇上在王府时便独独赐予贵妃娘娘的恩宠,更为珍贵的是,其中所添加的一味龙涎香,乃是先帝赐予皇上的稀世珍宝,皇上对贵妃娘娘情深意重,特地将这龙涎香中的一半取出,命人精心调制成这欢宜香,专供贵妃娘娘享用,可见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曹琴默的话虽是对安陵容说,但她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甄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甄嬛听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她深知这“欢宜香”的真相,也明白年世兰为何能多年无子嗣,更对皇上这份“深情厚意”感到讽刺与悲凉。
然而,此刻的她只能保持沉默,将一切情绪深埋心底,以免在这露出破绽。
年世兰轻轻扇动手中的扇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是在掩饰内心的波动,她故作不经意地说道:“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提它作甚,平白无故地惹人伤感。”
然而,她脸上的愉悦之色却并未因此有丝毫减退,反而因曹琴默的附和而更显得意。
曹琴默见状,立刻识趣地接过话茬,以谦卑的姿态说道:“是嫔妾多嘴了,不该提起这些让娘娘感怀之事,只是见娘娘与柔妹妹相谈甚欢,一时兴起,便多说了几句。”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年世兰的恭维与讨好,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像是在上演一出精心编排的双簧戏,默契十足。
甄嬛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年世兰此刻方步入正题,言道:“近日宫中,宫女太监间口角争斗频现,实属不该,恰逢此际闲暇,正宜整顿风气,此等乱象,多因倚仗各位主子恩宠而生,奴才们如此行径,实乃上行下效之弊,譬如昔日富察贵人,仗着身怀有孕,便骄横跋扈,若再有不知收敛,步其后尘者,实乃大不敬,莞嫔,你对此事可有自省,是否亦觉自身有过?”言毕,年世兰目光如炬,狠狠瞪了甄嬛一眼。
甄嬛内心了然,无可回避,于是她缓缓直起身子,尚未来得及言语,年世兰便紧接着训斥道:“今日众嫔妃皆已聚于翊坤宫聆听教诲,唯你莞嫔无故迟来,显然是对本宫缺乏应有的敬畏,还不快跪下!”
甄嬛缓缓屈膝而跪,轻声道:“嫔妾自知有错,方才已先行请罪,恳请贵妃娘娘宽宏大量,饶恕嫔妾。”
年世兰闻言,怒意更盛:“现今便如此无礼,若他日诞下皇子,你岂不是要翻云覆雨,让整个后宫都冠上甄姓!”
甄嬛继续解释道:“臣妾确因身体不适,方才急召太医诊治,故而延误了时辰,还望贵妃娘娘体谅,至于娘娘所言后宫随甄姓之语,实乃让臣妾惶恐不已,臣妾绝不敢有此非分之想。”
见此情景,冯若昭起身温婉相劝:“贵妃娘娘,言谈许久,想必唇舌已感干渴,不妨先品一盏香茗,稍作休憩,莞嫔虽有过失,但请娘娘慈悲为怀,允她起身再行回禀。”
然而,年世兰并未理会冯若昭的劝解,她坚持己见:“女子之德,首重妇道,莞嫔甄氏,言辞狡黠,行为僭越,对本宫毫无敬畏之心,理应严惩,以示效尤,即日起,莞嫔需在翊坤宫外跪诵《女戒》,以此反省己过,接受教训!”
“娘娘,外间日头正烈,花岗岩冰冷坚硬,莞嫔身怀皇嗣,岂能受得住此等酷罚!”冯若昭急切地说道。
安陵容亦是心急如焚,连忙起身跪下,恳求道:“贵妃娘娘慈悲为怀,莞嫔实则是无心之失,恳请娘娘宽恕她的冒犯,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沈眉庄言道:“嫔妃受娘娘训斥实为小事一桩,然若皇嗣安危受到丝毫威胁,待到陛下与皇后娘娘归来之际,娘娘恐难逃问责之虞。”
年世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行动果决,“宫中规矩松散,亟(ji)需严加整顿,即便皇上与皇后在此,亦会秉持此意,你莫非是想借皇上与皇后之名,来胁迫本宫不成?”
\"贵妃娘娘,咱们小主的身体状况委实欠佳,恐怕难以承受跪拜之礼啊!\"槿汐轻声说道。
\"臣妾自知有过,恳请娘娘宽宏大量,待臣妾康复之后再行责罚。\"甄嬛温婉地回应道。
\"恳请娘娘念及莞嫔身怀龙裔,宽恕莞嫔此次之过吧!\"安陵容恳切地祈求道。
年世兰仅是冷漠地凝视着甄嬛,语气淡漠地开口:\"莞嫔,你是打算自行前去,还是需要本宫差人助你一臂之力?\"
\"娘娘,您一定要如此吗?\"甄嬛问道。
年世兰不欲多言,仅向一侧的肃喜使了个眼色,肃喜随即上前,\"莞嫔,请随我来吧。\"
随后,甄嬛在槿汐的扶持下缓缓站起,步伐沉重地走出殿门,最终跪在了坚硬的花岗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