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流霜院,正准备往下跳,却不想直接撞在一个人怀里,鼻子都歪了。
正欲喊人,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了嘴,“别出声,是我”。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华希予在心里喊了一句,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来,“是你啊? ”
虽然看不清晰,也能确定是白天拦住她那位面具男,不想搭理他,径直往自己屋里去,习惯性往墙上摸一回,没摸到开关才想到这里没有电,油灯烛火类又不知道该如何点亮,火柴火机一样也没有,心里烦躁得不行。
刘璟承紧随其后跟了进来,深夜闯进女子的闺房,他也不想点灯,就这样也不错,因为看不清,还省了彼此间的尴尬。
“你又来杀我?”这特么撵到家里来杀人了,防不胜防啊。
“来找你负责”刘璟承打趣一句,自顾自大喇喇地在床沿上坐下。
“负责,负什么责,你不是来还我手机的?”这人脑子有病,还是得赶紧打发走。
“你的……手机?”他可没打算还给她,可又没找到借口。
“难道不是,你会用吗,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吧”她轻蔑地一笑,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壶不保温,水已经凉透了。
刘璟承默默地拿出了手机,递到她面前,“你那包袱别人轻易也打不开,怎么就掉出来了?”他不知发生了何事,短短五天时间,她似乎不记得自己了。
“包袱?”她懵了一下,对呀,自己应该有个背包才对嘛,可是包去哪儿了,难道在这人手里。
“你的包袱不见了?”看出她的异样,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事,让她把自己的包袱都弄丢了。
“你,是不是认识我?”白天在房顶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人应该是认识的。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难怪白天见到的时候,那么不留情。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隔了个时空,怎么认识。
华希予接过手机,这明显是军用机,市场上是买不到的,可是为什么呢,她自己的手机都是个普通手机,他手上的却是军用机。
她长按开机,一开机就提示电量不足,这就有点恼火了。
“你把它玩没电了”有点愤愤然,也无可奈何,把手机放桌上。
自从拿到后,刘璟承就每天在夜里玩按亮按灭的游戏,然后就放在书桌抽屉里,手机白天被关小黑屋,夜里又消耗电量,所以没电了。
再也按不亮之后,反而又被被刘璟承白天拿着把玩,电量有所回升,也不足10%,勉强可以开机,不然此刻,华希予就只能呵呵了。
开机速度很快,屏幕亮起来,微光打在她的脸上,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柔和美好,刘璟承坐在床沿上看得呆了,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密密麻麻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他凑到跟前来,又绕到身后,也盯着屏幕看,他也很好奇这‘手机’究竟是作什么用的。
虚拟键盘调出来,放大到桌面上,开机密码她想都不想,输入一串字符,手快得刘璟承只看到十个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提示输入指纹,她按上了自己的左手食指,又提示要解声音锁,她照着屏幕念了一串数字,再提示虹膜,她对着摄像头扫了一下眼睛,手机立即就解开了。
内部机,十天不用就至少三道锁才能开,而她这个隔了五年重新启动,系统要完全确认才能开机。
若有一道锁出错,手机就启动自毁程序,然后就永久成为废料。
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认真工作的女人在男人眼里,那就更帅更撩人。
华希予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手指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并不好听,看着屏幕上不断翻滚的字符,还是把刘璟承震惊到了,原来这手机是这么玩的,原来这女人的手竟然这般灵活。
他看着此刻心无旁骛的女子,专注,专心,又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忍着要将其揽入怀的冲动,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原来一直是她,她便是五年前的女人,一直是她。
内心波澜汹涌,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这样的女子将是他的妻,是他相携一生的人,上天待他不薄,失去了此得到彼,没人能将好处全占完,也没人能永世倒霉,此时脑子里幻想出若干种迎娶她时的场景,恨不得明天就是婚期。
华希予打开了手机,里面却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果然如猜想一般,内部机都有自毁程序,为了保险更是将电量设置为待机2小时,防的就是一旦落入其他人手中,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
此刻想要恢复数据,亦是不可能,但更改一些设置还是可以的,她犹豫一下,抬头就看到刘璟承正专注着盯着她看,然后就愰然大悟般想起这是在古代,落入任何人手里都无所谓,立即将电池改为光能充电,待机时间无限延长,取消自毁功能等。
她调出后台储存器,换了一个桌面,顺手装了个定位上,并使其与自己的手机相连,这样,无论他去往何处,都逃不过她的法眼了。
将保密版面与日用版面相融合,现在这就是一台高端的普通机了。
她猜测这货拿着手机估计都是在晚上拿出来玩,不见阳光自然就没电了。
发现她望过来的目光,刘璟承以为被抓包了,迅速地躲过视线,可对方只呆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他直起身,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她绝对不是丞相府的千金,绝不可能是水月庵长大的女子。
华希予知道他又绕到了身后,也懒得管他,一个古人,随便看,秘密对于需要的人才算秘密,不需要的人就啥也不是,可他靠这么近是几个意思,古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嚯地站起身,不客气地要将手机装进自己兜里,然后给刘璟承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刘璟承一把抓住她的手,“这可是我的”将手机夺过来,迅速装进自己的袖袋里。
“你的,呵呵”她想大笑,这夜深人静的,又不太适合,然后就变成了冷笑,“你的?你知道开机密码?你的指纹能解开?你的虹膜能解开?土包子想做科学家,笑死姐了”。
一通无情的嘲讽,刘璟承却并不尴尬,反正她说的自己一句也听不懂,但这手机却实实在在拿在自己手上,哪有这么轻易就还给她的。
华希予去抢,力气身高都不够,又不敢弄出大动静,没抢着。
“你要怎样才肯还给我,你又不懂,拿着也没什么用,况且没电了,连砖头都不如”,一手机砸过去,可砸不死人。
“你得拿东西来交换?”刘璟承自顾自坐下,悠然自得地晃着腿,一副胜券在握的欠揍表情,好在华希予看不见。不然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我的东西全在这屋里了,你看上什么随便拿吧”
“你那个包袱呢,让我在里面找找”,她那包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好货,尤其是那个将他和倚奇都放倒的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能把那东西弄到手,比拿着这个“手机”强,这个不会用,看她刚才操作的样子,一时半刻自己也学不会。
“你见过我的包,在哪儿?什么时候?”华希予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她的包,包里的东西。
刘璟承也反应过来了,这姑娘怕是丢了自己的东西,而且似乎忘记了很多事,难怪白天见时很陌生的样子。
“没有没有,胡乱猜测的”他想着,忘记了也好,就让她是华府大小姐好了,山上那些事,不记得也没关系。
屋里的说话声倒底是惊动了歇在外间的青杏,她爬起来,含着睡意敲敲门,问道:“小姐,是要喝水吗?”。
华希予一把将刘璟承往外推,“手机还我,赶紧滚”,无论哪个时代,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屋被人发现都是件尴尬的事,何况这是古代,还是在晚上。
刘璟承却没走,佯装不知,看她着急的样子也很有趣。
“没什么事,你睡吧,不用管我”抽空给青杏回一句话,不然那丫头就闯进来了。
她一手捂住刘璟承的嘴,一手将食指竖在自己的唇上,示意他别出声。
青杏听说没事,又迷糊着睡下了。
见没了声音,华希予松开他,使劲将他往外推,奈何这人就像吃了定身丸一样,就是纹丝不动,她咬牙切齿地问,“混蛋,你究竟想怎样?”。
手机当然是得让他拿着,窃听再好不过的工具,拿回来做什么呢,现在先找到自己的包再说。
刘璟承终是忍不住轻笑一声,想伸手抚上她的头,最终还是忍住了,然后一转身,跃出了窗外。
既然皇后有心赐婚,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只愿她将来不后悔。
“师兄,要盯着吗?”在窗外等待了许久的阿土见师兄出来,赶紧迎上去,耽搁这么久,想来是了解清楚了。
“盯什么盯,以后你在暗中保护她,若是伤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
看着师兄远去的背影,阿土一个人在夜风中凌乱,这都什么情况,下午还在刺杀,晚上就一再强调要保护,这弯转得是不是太急了点。
回到王府,刘璟承翻看着手里关于华希予的资料,怎么看怎么不对,“倚奇”,一直守在书房门口的倚奇应声而入。
“再去仔细查查华大小姐,从出身到现在,尤其是去了水月庵后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倚奇领命而去,节安很自然地接替他守在了门外。
华希予打发了青杏,太晚了,开始犯困,想上个卫生间,想起临睡前青杏拿进屋的便盆,想想厕所离得那么远,算了,忍住吧,赶紧睡觉,现在什么也不想,明天,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也许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世界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