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路,刘璟承一跨上马就狂奔,三百多里两个多时辰要赶到,全在马儿好不好,可是他今天的心思全不在奔跑上,一路上都在感受着脖颈上那若有似无的触感,还有那说话时强烈的自信与张扬,脑子里闪过在山上被那女人亲吻的场景,那个要对他负责的女人,白花花的身体,那湿热香甜的吻,少女的体香不断地在脑子里萦绕,几个面孔交替着在脑子里晃荡,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容呢。
不论她长成什么模样,他都不想放手,一想到她心里就泛起层层的温柔,恨不能立即娶进府里。
一路想得出神,虽不影响马儿跑路,可是自己常年骑的马,跟主人心意大致也是相通的,马儿感觉到了主人有心事,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主子的速度慢了,众人自然也就跟着慢了,眼见着离蕙城不远,按时赶到已无悬念,恰此时,一道尖锐而奇怪的声音,把马都惊了,要不是一行人全都是老练的骑手,说不准就要出事故。
他拉紧马缰,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车子,一时没回过味来,节安凑过来,“爷,这是架铁马车,不是,是没有马拉的铁马车,啊,不对,是没有马拉的车”
阿土兴奋激动得语无伦次了,一众侍卫都象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阿土激动地跟上来,“师兄,师兄,是没有马拉的车,没有马拉会自己跑的车”。
刘璟承也反应过来了,再看时,车子已经远去,象个移动的大箱子,这不是在山上见到过的吗,原来竟是会自己跑的马车,这是她的车,原来她是我的救命之人,竟然真的是她。
“爷,是山上那个,咱们之前在山上见到过的,那上面还有我用剑砍过的印子”左杉此时也认出来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脚不由自主就夹紧了马腹,马儿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开始卖力奔跑,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就飞奔起来,想要追赶车子,还是差了点。在宽阔无人无车的马路上,华希予也谨慎地只跑到了60迈的速度,马儿再快,也是没办法赶上车子的。
酉时正到了蕙城北门,算算时间,从上午11点出发,路上耽搁了三个多小时,真正用在路程上的时间,也就三个多小时,远远就望见蕙城,原来古代的蕙城竟然这么小,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声,找了个隐蔽位置停了车,她可不敢直接将车开进城去,主要是怕古人接受不了把她当成妖怪给灭了。
打开房车的门,房车里,傅庭轩昏睡着,皇帝坐着在喝咖啡,德全可不敢在皇帝跟前躺着,也不敢跟皇帝坐对面,可房车里位置实在不宽敞,他坐到了傅庭轩的床前,一脸随时等候召唤的姿态,见车停了,跛着脚要来扶皇帝,被皇帝甩开了,皇帝也没那么残忍,让个伤残人士来搀扶他一个健全的人。
车门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7月底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暑热最重的时候,一整个夏天都笼罩在湿热中,皇帝还从来没有在么这宜人的环境中睡过一个好觉。如今要下车了,才惊觉外面热得像个蒸笼。
难怪这一觉睡得那么舒服,他不明白这车里为何这般清凉,甩开德全欲来搀扶的手,扶着门把手自己下了车。
华希予就站在车门前,欲上手扶他一把,也被他避开了,这是要做他儿媳妇的人,他是要避着点的。
“郑叔,城门好像戒严了,进不去”,远远望着城门,士兵们整齐地站成行道树,一个闲杂人员都没有,不知蕙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天天都如此。
皇帝嗯了一声,北门正在准备迎接圣驾,当然是闲杂人等不得通行。
有人慢慢向车子靠过来,见着皇帝下了车,众人才停住了脚步。
华希予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本能地就要去拿枪,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她的车子,平白给自己惹麻烦。
“自己人,自己人”德全赶紧解释。
“噢”倒是出乎意料,他们的人竟然这么快。
德全跛着个脚吧,勉强也能走,傅庭轩却是没办法下地,搀不能搀,扶不能扶,背也不能背,德全为难坏了。
“戚,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弄复杂了呢”华希予不屑地嗤笑一声,取出弯刀,就近砍了两棵小树和一些藤条,做了个简易担架,然后问题又来了。
傅庭轩身上没穿衣服,除了个大裤衩子外,其他地方都光着呢,德全又犯难了,这傅将军要是醒了,非得先杀了他再原地自杀不可。要是傅将军不愿意娶这姑娘,他德全第一个不答应。
可是给他德全处理伤口时,华希予也同样见了他的身体的呢。
华希予将人拨开,把床单一裹,示意德全抓着另一端,傅庭轩就像只蚕蛹一般被移到了担架上。然后和德全一起小心翼翼地抬下车。
那床单上有血迹,又被男人睡过,她才不打算要呢,这样不是正好么,省得还要拿出去扔。
她已经默认这辆车是她自己的了,用起来这么顺手,里面全是医疗设备,哪儿舍得送给别人。
她又将给他们配的消炎药和一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递给皇帝,“这些药,一日两次,一次三粒,吃完三天就可以了,这位少年伤得有点重,最好卧床多休养几天,不然伤口裂开的话,伤情加重会很惨的”。
皇帝顺手将药交给德全,“听明白了?”,德全表示明白了,心里想的是,这一回宫马上就得让太医诊治,哪里会吃这些来路不明的药哟,但主子吩咐要记住的,他不敢不记住。
“那个,两位大叔,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人家接应的人已经到了,也没有要捎带她的意思,只好告别了。
“姑娘如何称呼,救命之恩容后再报”德全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姓名呢。
“不必了,我救你们也只是顺便的事儿”只是不能见死不救,并不是想要什么恩情。
一群黑衣人突然临空而降,齐刷刷地跪在皇帝身边。皇帝也没心情责罚,当务之急是归队,傅庭轩被抬走直接送回傅家,其他人护着皇帝和德全二人回到了狩猎归来的队伍中。
华希予看着三人走远了,才返回将车开到东门,找了处树林停车,将倚奇拎下车,取下生活的必须品,将车罩好,做上伪装,然后才给倚奇解了绑,松开脚,让他放松放松,再拖着他在原地转了好多圈,才给他解开手,将他的眼罩拿开。
倚奇最初抱着听秘密的心态用心听小说,听着听着就上了瘾,越听越好听呢,好像是前朝之事,刘皇叔最终还是失了国,可他是怎么失的,这其间竟然还有这么多故事,却是以前不曾知道的,他已经把周遭的一切都忘记了,完全沉浸在听刘皇叔的故事里,直到华希予把他拎下车的时候,他还没从故事里醒过来。
这才说到第81回呢,“急兄仇张飞遭害 雪弟恨先主兴兵” 这后面究竟怎样了,张飞如何就遇害了,简直急死个人。
满心还在想着张飞究竟为什么会死呀,他怎么能死呢,然后就屁股着地,一声闷响,屁股生疼,他才从故事中醒来,可是嘴被封住了只能发出嗯嗯的闷哼声,身上也没哪里不舒服,就是腿麻,胳膊麻,浑身都麻,嘴被粘住了,张不开,难受。
他以为自己走了好长一段路,睁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是在蕙城东门外,这时候北门已经戒严了,要等着接皇帝的驾。南门西门已经关闭,所有人几乎都涌到了东门。
看着一大堆需要带回去的东西,华希予犯了难,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扛不回去的,其他东西还好说,这发电机和油桶又大又沉,光凭两只手,搞不定。
“要不,你去雇辆马车来吧,我在这儿等你,你要是怕我跑了,我俩一起去也成”她跟倚奇建议着。
倚奇起先是晕在三国演义的故事里出不来,现在又晕在这么快就到了蕙城,感觉自己是遇到了妖怪,这人就是个妖怪,再看华希予的脸,有点害怕,可他是爷的贴身侍卫,怎能如此不堪,又给自己壮着胆,挺起胸膛嗯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声音。
“你雇的马车呢,为什么不直接进城” 倚奇脸上蓄满怒意,下一秒就要爆发,打晕我的仇,总有机会报的,进了王府还不任由着王爷拿捏。
华希予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淡淡道:“走了,你现在重新去找马车”。
“爷说这些东西都不要了”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抖,有点丢人,话已出口,声音收不回来了。
“他说不要就不要?你少废话,赶紧的,去弄辆马车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华希予才没心思去管他想什么呢。
“不行,你要跑了怎么办?”倚奇巴不得他跑了,这人将来必定要祸害他家王爷,还是让他走了的好,只是爷交待了,他不敢违抗。
“切,要跑早跑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啰嗦,”看他那满脸不相信的表情,又道,“放心吧,我不会跑的,你们家老大还拿着我的东西呢,我肯定是会去要回来的” 华希予心道:我干嘛要跑,有个落脚点有份工作,多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