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教宗到底不是一个顽固的人。
他虽然坚持真理炼金的平衡之道,但也不拒绝灵界神灵的出现,或者说他的身份,使他无法闭眼无视外界的变化。
对他来说,既然生命之主的存在定性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研究生命之环这个符号所代表的谱系。
烈阳教宗并非自然教会想象的那样狭隘,他自身看过不少教会的神系分析报告。
间谍这种东西,不仅各个国家势力有,烈阳教会手中的间谍同样不少。
因此,烈阳教宗知道灵界神灵存在谱系问题,也知道那些特殊的符号代表一个个不同的神系。
但烈阳教宗与自然教会的想法不同,自然教会是崇神论,烈阳教宗想的却是稳住灵界神灵。
他调查生命之环这个特殊符号,也是为了探明相关谱系的神灵。
在烈阳教宗看来,生命之主属于反馈型神灵,这种神灵与教会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
因此,随便分裂一个非法且不正规的教会,不仅起不到应有的讨好效果,反而会让神灵感到侮辱。
“神灵是高等生命,来自高等文明,祂们不可能看不出小型教会的利用心思。
在这种时候,神灵谱系的价值就大大增加了。”
当烈阳教宗接受神灵拥有文明社会的观点后,立即敏锐的从中发现了一个可以侧面影响神灵的方向。
“假设神灵处于类人社会,那么神灵也会有朋友、战友、敌人等人物关系。
在这个基础上,将会延伸出喜爱、包容、欣慰、厌恶等方面的情感倾向。”
烈阳教宗需要的就是这种倾向,并打算利用这种倾向收获神灵的好感。
他认为既然生命之主真实存在,并选定了自己的教会势力,那烈阳教会就不该直接讨好对方。
他准备供奉生命之环谱系中的其他神灵,当生命之主看到自己的朋友没有显圣,也被凡人供奉时。
生命之主即便不欣慰,也该或多或少生出点好感。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供奉一位与生命之主交好的神灵。
因此,调查生命之环这个符号背后的神灵谱系,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否则一个不小心,甚至会弄巧成拙,引起神灵的厌恶。
“教宗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通过神灵谱系,供奉生命之主亲近的神灵,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别的神灵不说,我们下属教堂供奉的红脸长须大刀神身边,经常伴随着两位小一号的神灵。”
“我们认为那两位神灵应该是红脸长须大刀神亲近的下属,或者是从神。
如果红脸长须大刀神突然降临的话,我们供奉的教义与其理念不同,确实有可能遭到厌恶。
反之,若我们供奉两位从神的话,即便理念依然对应不上,祂也会多一份包容。”
自然教会的大主教赫森还是比较专业的,他听出了烈阳教宗的意图,也明白了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这是一种很直白的亲属影响方式,核心不再供奉神灵,而在为神灵提供情感价值。
“正是如此,若好友不存,感慨怀念之下,大概率会生出抚照之情。
若好友尚在,戏谑有趣之余,也可能会被格外关照。”
“教宗,我以前总感觉你们闭眼装盲,没想到您竟然和我们一样,对灵界神灵充满向往。”
“赫森主教,我们之间不一样,你们是那位神灵显圣供奉那位,我们是那位神灵不显供奉那位。
你们求得是神灵抚照、长生超凡,我们求得是神灵冷淡、不理凡俗。”
“差不多,虽然核心不同,但都有所求嘛。”
赫森大主教第一次发现,烈阳教会统领帝国宗教部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这位帝国教宗不偏执不情绪化。
这样中立理智的人物,或许无法讨好神灵,但却能维持教派之间的稳定。
“教宗,我们谈话决定探索生命之环隐藏的谱系,实际行动却需要下属进入灵界探索。
您有什么支持吗,总不能我们的教徒进入灵界拼命,烈阳教会却不管不问吧。”
“赫森主教,你们不是在损失了一支狼人营吗,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既然他们是因为帝国军令而死,我会向帝国申报追封他们为荣誉骑士。”
正常教会的荣誉骑士毕竟是荣誉贵族身份,不可能像生命教会那样大肆册封。
烈阳教宗许诺的追封,本质上是为自然教会增加一百三十人的骑士名额。
这些帝国承认,帝国宗教部留名的名额非常珍贵。
面对这种跨越阶级的机会,会有很多人愿意拼命,其中包括烈阳教徒与自然教徒。
“一百三十人的骑士名额吗,确实能够激发教徒的探索欲望。
教宗,我们会尽力寻找生命之环所代表的谱系,但也请您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
毕竟灵界浩大无边,又处处凶险,我们的探索者很可能找不到准确答案。”
赫森大主教依然坚持亲善路线,他同意探索灵界,是为了换取烈阳教宗引荐的机会。
但自然教会依然会矢志不渝的靠近降世真神,并随时更改自己的教义,成为真神的子民。
这是思想理念的不同,烈阳教宗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盲目崇拜。
“无妨,尽力就好,我也会调派几队探索者进入灵界。”
烈阳教宗还是很守信的,他与赫森大主教达成基本合作协议后,便通过灵界驻地联系了身在图尔市的伊恩牧师。
面对大教宗的嘱托,伊恩牧师非常重视,以最快的速度禀告了周维德。
此时,周维德刚刚结束与帝国守卫军团凯隆将军、埃灵上校的外交晚宴。
“伊恩,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一个防线都构建好了,却宣布奉行中立、拥护和平。
一个与我们相隔甚远,见都没见过,却想交好我们,并为我们建造教堂。”
“维德主教,人与人之间的地位是不同的,人与神之间更是如此。
他们恐惧生命之主的力量、崇拜神灵的伟大,说到底也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
“那你们烈阳教会呢,态度有所改变吗?”
“我们与他们不同,这个世界不仅需要激进者,也需要保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