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抓的用力,抓得沈绾棠有些吃痛。
“若是想要平安无事,便老老实实,莫要乱说乱动。”岑霄凑在沈绾棠耳旁,低声回应着。
守城的士兵瞧了瞧通关文牒,确定无误,这才将几人放了进去。
回到马车上,沈绾棠的目光紧紧落在岑霄的身上,瞧着他的脸色,从笑容满满转变为阴恻恻。
“世子不是不为旁的事情逗留吗?”沈绾棠挑眉问道。
“天色渐晚,我自然是要在茉县留宿一夜的。”岑霄冷声回应。
沈绾棠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将季寻川交给她的令牌拿了出来,瞧了瞧,若有所思。
“若你方才将这令牌拿出来,饶是县令已经睡下,也要被捉起来参拜你。”岑霄睨了一眼沈绾棠手中的令牌,冷哼一声,“届时,只怕沈姑娘是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了。”
沈绾棠娥眉拧了拧,怯生生问道:“我没有通关文牒……”
岑霄怔了怔,也不知为何,此次出来,自己的心总是被沈绾棠牵着走。
他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沈绾棠:“今后,你的身份,便是前往弘县省亲的娘子。”
瞧着岑霄递来的册子,沈绾棠若有所思,良久,这才接过册子。
“你这金令牌,还是好生收着,莫让那些个大字不识又贪财的人偷去。”岑霄冷哼一声,睨了一眼令牌,而后缓缓闭上眼睛,靠在一旁休憩。
马车缓缓停在客栈前。
“咱们这儿,只有两间房了。”瞧着三人,掌柜的尴尬笑了笑。
“其实两间房也是可以的呀,毕竟你们是夫妻嘛。”随即,掌柜的立刻找补道。
沈绾棠与岑霄面面相觑,一旁的副将却憋着笑。
“那就两间房吧,多谢掌柜。”沈绾棠上前来,淡然一笑。
登记完成,小二便带着三位上楼去。
“小店是这茉县中最好的客栈,应有尽有,您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小的好去后厨为您通报。”小二热情开口。
将人带到地方后,小二便离开了这边。
三人站在两间房面前,怔愣了许久。
“委屈两位挤一挤了。”最后,沈绾棠将以其中一间的牌子递给了副将,话音落下,便推门进了另外的房间。
瞧着手中的牌子,副将若有所思。
罢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岑霄嫌弃瞧了一眼副将,而后便推门而入。
房间中,沈绾棠休息片刻,便来到窗边。
推开窗户,下面道路上的行人倒是瞧得一清二楚,街上的光景也尽收眼底。
这茉县与清水镇比起来当真是差远了,现下,百姓们已然开始往家里赶,街道上也没什么摊贩。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街道上便是一副安静模样,一人都没有了。
茉县的管辖范围不小,为何独独就清水镇如此?
沈绾棠若有所思。
这个疑问不急着解答,明日去衙门附近瞧一瞧,便知道大概了。
翌日清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沈绾棠睡眼惺忪,起身来穿戴整齐。
刚一打开门便瞧见了门口站着的一脸不耐烦的岑霄。
“世子寻我,可是有事?”沈绾棠缓缓开口,刚起身,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今日刚好有空,本世子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去着茉县查一查。”岑霄轻咳两声,挑了挑眉,缓缓开口。
说不管的是你,如今说要管的也是你,好人坏人,全让你一人当了。
瞧见沈绾棠半晌没说话,岑霄的余光扫了一眼。
“那世子且等我片刻,待我换身衣服,在与世子同去。”沈绾棠不疾不徐。
话音落下,还没等岑霄回应,房门便蓦地关上。
与在清水镇时一般,沈绾棠换上了男子装束,又藏了把匕首在袖口之中。
一切全部弄好,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这,这是?”刚一打开门,沈绾棠便怔愣在原地,瞧着岑霄身旁的女人。
女人将面前的团扇缓缓拿开,眨巴着眼睛,勾人的目光紧紧瞧着沈绾棠。
“小将军?”沈绾棠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瞧着面前的副将。
堂堂八尺男儿,换上女儿家的衣服,将头绾做发髻,当真是……
“怎么样,沈姑娘,我这一身,可还称得上是,国色天香?”
副将倒是对自己的装束十分满意,甚至在一旁转了个圈,向沈绾棠展示着自己的罗裙。
尴尬的笑容牢牢扒在沈绾棠的脸上,惊得她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岑霄更是一眼也不愿瞧,匆忙看向沈绾棠:“我们三人来,若是三人都出去,怕是店家会生疑,只能……”
沈绾棠这才点了点头,生硬挤出一抹体面的笑容,点了点头:
“小将军当真是……倾国倾城。”
这一夸,副将倒是端起架子来,学着京城中名门贵女的模样,迈着小步子,扭着腰肢缓缓进去房间中。
回首时,眼波流转,抛出一记媚眼,手扶在门框上,捏起嗓子来:“我就在这里,还望公子,早些回来。”
说完,便关上了房门。
岑霄的额上早已布满青筋,缓缓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
方才瞧见的那场景,他需要用许久来治愈。
沈绾棠这才终于笑出了声,看向身旁的岑霄:“没想到,世子身旁,竟有如此有趣之人。”
岑霄缄默,并不想为副将做过多辩驳。
白日里的茉县倒是与清水镇一样,商贩们叫卖着,路旁的孩童追逐嬉戏。
“看样子,这起义军,并不像我们那位圣上所言。”岑霄直言不讳。
沈绾棠却心头一紧,一撇冷峻的目光扫了过去,岑霄这才悻悻闭嘴。
“出门在外,休要胡言。”她警惕道。
这茉县之中的情况还没有弄清楚,说多错多。
两人随意寻了个路人,问了县衙的位置。
“县衙啊,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就是了,只不过今日县令一早便往城门口去了,你若是想找县令,还是去城门口找的好。”老伯热情指了路,而后又多了句嘴。
“敢问老伯,县令去城门口,所为何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