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前,沈绾棠只身跪着。
“还请沈小姐稍候片刻,贵妃娘娘在里面呢。”太监上前来道。
沈绾棠只是温婉点头。
不过片刻,一个雍容的身影缓缓从殿内走出。
女人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绾棠,迈着高傲的步伐缓缓上前来:“也是有些日子没见沈小姐了,也不知沈小姐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啊。”
沈绾棠大方抬起头来,浅笑应声道:“托您的福,臣女还算顺遂。”
话音落下,贵妃冷嗤一声,迈着高傲的步伐上前来,居高临下瞧着身前沈绾棠。
“许久未见,沈小姐还是如此巧言令色,今日来找皇上,不知又要同皇上说些什么狐媚惑主的话。”
贵妃咂舌,摇了摇头。
沈绾棠丝毫不惧,抬起头来定定瞧着身前之人。
“贵妃娘娘,您就这般给臣女扣上了狐媚惑主的罪名,难不成,您是在质疑圣上么?”
话音刚落,贵妃抬起的脚蓦地停住,眼中的不屑顿时消失,反而多了几分急促。
“如今,满朝文武皆知臣女有功,对陛下不说是大大助力,却也还算的上是尽职尽责,您怀疑臣女,可不就是怀疑陛下么?”
沈绾棠继续开口。
既然你说我巧言令色,那便好好叫你瞧瞧,什么叫巧舌如簧。
“你……”贵妃一时语塞,气急败坏指向沈绾棠,却也辩驳不了什么。
“贵妃久居深宫,对前朝之事也是鲜少听闻的,这些事情,不知是不是,陆相与您说的?”
沈绾棠乘胜追击,语气平淡,却也不卑不亢。
“沈绾棠!你好大的口气!”贵妃上前来,咬牙切齿。
“臣女不敢。”沈绾棠恭敬颔首。
贵妃本欲说些什么,可殿内的公公却迈着小碎步上前来。
“沈小姐,皇上宣您进去呢。”
“臣女遵旨。”沈绾棠叩首。
缓缓站起身来,平视贵妃时,眼中却是一片漠然,冷漠的脸让人瞧着有些寒栗。
太极殿上,男人眉头紧锁,指尖柔了半天,仍然化不开眉宇间的惆怅。
“边境军报。”
季寻川缓缓开口,身旁太监便将一旁的折子呈给沈绾棠。
“海庆南一干人等将那些人赶回了荣国,可边境却大大小小出现了许多叛乱。”季寻川若有所思,“如今,海庆南在前方倒是可以撑得住一时半刻,可他终究是有自己需要驻扎的土地。”
话音落下,季寻川长叹一口气:“绾棠,你认为,朕该如何去做?”
看完了折子,沈绾棠小心翼翼合上,若有所思。
“陛下,恕臣女愚钝,臣女也不知如何处理。”沈绾棠跪倒在地,开口道。
季寻川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与冷漠,随即开口:“无妨,你且先起来。”
而后季寻川向身旁宫人使眼色,众人明白,纷纷褪去。
季寻川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龙椅。
“绾棠,你可还记得,此前,朕同你说的一件事情么?”季寻川试探开声。
话音落下,便走到了沈绾棠身前。
男人缓缓抬起手来,想沈绾棠双手而去。
无人的殿上,却多出了几分没来由的暧昧。
沈绾棠惊慌后退,连忙开口:“臣女记得,今日前来,也想要同陛下说臣女的想法。”
季寻川抬起的手悬在半空,嘴角却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抬起眼眸,玩味的目光落在沈绾棠身上。
“臣女,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沈绾棠字字铿锵。
闻言,季寻川嘴角堪堪扯出一抹浅笑,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不甘。
“朕就知道,绾棠,定然不会让朕失望的。”季寻川继续道。
“那朕这便着手,为你二人赐婚。”季寻川已然等不及了,他转过身去,三步并作两步便回到了龙椅之上。
“陛下不可。”沈绾棠眉心一簇,连忙开口。
季寻川挑了挑眉。
“如今朝堂动荡,此刻不是赐婚的好时机。”沈绾棠脑袋飞速转动着,“镇北侯是何等聪明之人,待圣旨下来,他们便会有所防备。”
沈绾棠这说的倒是不假,季寻川若有所思,而后目光又落回了沈绾棠身上:“那你说,该如何?”
“不如让岑霄来求娶臣女,镇北侯宠爱家中独子,定然不会向旁的事情上想去。”
沈绾棠缓缓开口。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
季寻川眸子一凛,目光略带幽怨:“如何能让岑霄求娶你,便是你的本事了。”
沈绾棠恭敬颔首:“为陛下,臣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从太极殿中走出来,沈绾棠长舒一口气。
她抬起眸子看向天空,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怅然。
“什么!你可看真切了,是宫里的公公!”
沈萤蓦地站起身来,狰狞着脸问道。
下人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诺诺连声:“是,奴婢瞧得真真的,不会出错的。”
话音落下,沈萤眼中恨意更甚,拳头也握紧。
“好你个沈绾棠,定国公倾心你做他的儿媳妇,如今,皇上也整日的召你进宫中!”
她腹诽着,身体却止不住的发抖。
“也不知道这个狐狸精,究竟有什么魅力!”沈萤忍不住,怒吼出声,随即又将手边之物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下人们瑟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
彼时,听到动静的柳姨娘匆匆跑来,匆忙将下人遣散出去。
上前来安抚着女儿,柔声询问道:“又是怎的了?可又是沈绾棠惹你生气了!”
沈萤情绪惊动,双眼猩红,一把便甩开了柳姨娘的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质问道:“你说要替我谋划,但你曾有过半分谋划么?”
“如今,定国公家的人,正眼也不曾瞧过我,可沈绾棠那贱人却要入宫为妃了!”
沈萤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
听了最后一句话,柳姨娘却眉心紧缩——入宫为妃?
为何她从未听说过如此传言?
“你从何处知晓沈绾棠要入宫为妃?你父亲还未曾与我说,坊间也并未有此等传闻。”
一时间,柳姨娘忘记了手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