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护着谁,什么时候还要给姜小姐打报告了?”
慕时安神色清冷,转而看向虞疏晚,
“还要多久?”
“干嘛?”
虞疏晚看他,慕时安淡淡道:
“我送你回府上。”
原本想拒绝,又想起来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呢。
话在嘴边转了转,虞疏晚道:
“快了。”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姜瑶的身上开口道:
“若你还是觉得将我掳走囚禁非你兄长的错,我等着你来报复我。”
虞疏晚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勾起一抹笑来,
“不过,我劝你别。
他是二愣子,我不是。
看清楚他的下场,招惹我,你只会比他还要惨。”
说完,虞疏晚转过身往外走去,
“说完了,走吧。”
院子里传来姜瑶痛苦的嘶吼声,
“虞疏晚!我一定要杀了你!”
就算她有错,可虞疏晚毁了她,也毁了整个国公府!
虞疏晚无动于衷的坐上马车,像是没听见一般,转而询问慕时安,
“可心呢?”
“让她先回府上等着,好歹也能够帮你瞒一瞒,免得让老夫人知道担心。”
虞疏晚哦了一声,慕时安直接欺身上前捏住她的脸冷笑,
“胆子大了,以身试险的事儿都敢做了。
若是我这一回没这么及时找到你,你就不怕死?”
虞疏晚含糊不清的开口,
“喔不诶的!”
“什么?”
“我说,我不会的!”
将慕时安推开,虞疏晚抱怨道:
“我又不蠢,他想方设法的接近我,我还能一直让他算计?”
姜瑶心高气傲,怎会在大街上得罪她?
揉了揉自己的脸,虞疏晚抬脚踹去,
“死母狮子,以后能不能少捏我脸!”
上一世她的容色到后面越来越差,与苏锦棠五分像的美貌也折损成了泯灭众人的普通长相。
反倒是虞归晚模样与苏锦棠越来越像,也越发让她恍惚,自己到底是不是忠义侯府的女儿。
这一世好不容易越发好看,她就是要臭美。
“你最好永远都这么宝贝你这张脸。”
慕时安哼了一声,
“下次再以身犯险,小心第一毁的就是你的脸。”
“我能护住自己。”
虞疏晚微微抬了抬下巴,
“就算你今日不来,我顶多受皮外伤。
只是那两人也别想活了。”
慕时安气笑,
“我跟你说正经的,少跟我扯这些。”
说完,他又道:
“只是如今你可算是捅了一个大篓子,可想好对策了?”
“或许吧。”
虞疏晚神色淡了下来,
“只要能够留一条命就行,其他的我自己会争取。”
容言谨不会看着她死。
可到底虞疏晚也有些遗憾。
毕竟太子的恩情就这么被浪费,着实亏的很。
慕时安将药箱放在案几上,带着些强硬的扯过她的手腕,
“我重新给你包扎,别乱动。”
闻言,虞疏晚果真不再乱动,低头看着慕时安给自己清理伤口。
原本包扎过的掌心因方才的打斗,伤口跟纱布都黏在了一起。
此刻拆开,少不得要扯到伤。
虞疏晚皱着眉,却一言不发。
反倒是慕时安,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连方才能够感知到他呼吸的地方,都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呼吸都放轻了。
“疼吗?”
慕时安忽的轻轻开口。
虞疏晚抿唇,
“不疼。”
慕时安抬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小骗子。”
说完,他低下头在她掌心轻轻吹拂着。
原本的痛楚在此刻被凉意一点点的驱散,虞疏晚心头也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可虞疏晚只知道,上一世到这一世,即便是祖母,也不曾在她受伤的时候给她吹着伤口上药。
原来,那些哄小孩儿说“痛痛飞走”不是假的啊?
真神奇。
慕时安已经给她处理好了一只手。
虞疏晚将手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着。
上头的纱布缠的比医馆大夫缠的丑多了,可为何就是比医馆包扎出来的舒服的多?
难不成是药不一样?
虞疏晚探过头,
“母狮子,你这些药给我一份呗。”
慕时安头也没抬,声音率先含了冷笑,
“三番两次受伤不想着怎么能不受伤,还想着多准备点儿药?”
最后一层纱布包好,慕时安看向虞疏晚眯起眼来,
“你可真行啊,刘小碗。”
虞疏晚闭上嘴。
她就不该要的。
离戈恰好过来,站在马车外开口道:
“世子,处理了。”
“嗯,剩下的别漏。”
慕时安淡淡开口,吩咐道:
“去虞府。”
外面传来陌生人的应答,虞疏晚好奇,慕时安将她拽住坐好,
“凌烟阁的人,离戈还有事处理,不管。”
马车渐渐行去,姜瑶的声音也消失在耳边。
慕时安看向她,
“你留下姜瑜活口,还是挺出乎我意料的。”
“我又不是杀人魔。”
虞疏晚不以为然。
慕时安想起姜瑜的惨状不由得摇头,
“他或许更宁愿你杀人不眨眼。”
“那就不是我控制的了。”
虞疏晚看向他,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做的太过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未曾经历你所经历种种,自然也说不出感同身受的话。”
闻言,虞疏晚笑起来,
“慕时安,你知道为什么我乐意跟你说话吗?”
见慕时安挑眉,虞疏晚转过目光喃喃开口,
“几乎所有人都要我体谅对方,说我做的过分,可你不会这样说我。
我不会欺负一个好人,但欺负过我的,我也绝不会放过。”
慕时安哑然失笑,
“小孩儿。”
“就当做是小孩儿吧。”
虞疏晚也不生气,笑道:
“小孩儿很幸福的。”
想起虞疏晚从前过的日子,慕时安心头泛起些复杂来。
她说孩子幸福,是因为她没有做过幸福的小孩儿。
虞疏晚声音清脆,唤回了慕时安的思绪,
“慕时安,谢谢你啊。”
“这么客气?”
慕时安看向她,
“不会是又给我挖坑了吧?”
“哼,受不得供奉的家伙。”
虞疏晚切了一声不理他了。
慕时安低笑,将帘子撩开低声吩咐了几句又重新坐了回来。
虞疏晚只闭目养神,开始惆怅待会儿回去怎么跟虞老夫人解释解释自己受伤的事儿。
正纠结着,马车慢了下来。
旁边还坐着慕时安,虞疏晚一点儿也不担心。
可还在想着心事儿,唇上忽的黏黏糊糊沾了香甜。
她一下睁开了眼,只见慕时安眼神中带着几许狡诈,
“小孩儿压惊。”
虞疏晚这才注意到他放在唇边的是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她愕然的看向慕时安,
“糖葫芦?”
“是啊。”
慕时安又往着她的唇边凑了凑,
“吃吧。
不是说小孩儿幸福吗,幸福的小孩儿受惊后都有糖葫芦,你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