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罪名看完之后,许阳忍不住有些无语了。
虽说这都是罪名,但是对于一个亲王来说就太小了。
仅凭这些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一时间,许阳意兴阑珊,将卷宗还给诸葛剑之后,便直接回地狱道办事处去了。
在这里鬼混了半天,弟兄们散职后,闵风便拿出赵王的银子来,请大家去勾栏听曲。
这一去不要紧,又上头,又上瘾的。
许阳都在想,要是在这里开个洗脚店,按摩城应该会火爆大夏吧?
自古以来,男人是很舍得在异性身上花钱的,大夏也是。
从勾栏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弟兄们再次醉醺醺的打算分别。
这种套路,前世许阳熟,互相拉着双手,就是不肯离开。
闵风喝醉了,抱着一侧的垃圾堆开始倾诉心中苦事,说自己单身这么多年,愣是找不到一个伴呐。
媒婆一听他是地狱道的,就被吓跑了。
“头儿,我苦哇!”闵风一边捶打着垃圾堆,一边脸色逐渐变化。
“什么东西?”
他从垃圾堆里面察觉到了什么,狠狠的一拉,里面竟拉出一个人来,书生模样,脏兮兮的。
闵风酒意全无,吓得跳起来:“救命,杀人了!”
他这一叫,倒是让众弟兄们酒醒了不少。
许阳脸色红润的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慌什么,杀人的事你见的还少吗?”
闵风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好像也是,我他妈地狱道的,我怕谁?”
许阳蹲下身仔细看去,发现此人似乎还有些呼吸,就是比较微弱。
“还有气,救人。”许阳大喊道。
弟兄们顿时犯难了,一个个手足无措:“我们地狱道只会杀人,只会审讯,不会救人啊。”
“头儿你等等,我现在就去请天道的人来。”
说吧,便有弟兄一溜烟的去了。
很快,从六道堂内请来了一名天道的弟兄,他直接抓起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开始把脉。
“天道处还能看病?”许阳大吃一惊。
天道那位弟兄笑呵呵道:“我们的主业是占卜,但也懂一些望闻问切,五行经络之事。”
“此人还有救,需要尽快恢复呼吸。”天道弟兄道。
许阳道:“怎么恢复呼吸?”
天道弟兄道:“亲嘴。”
许阳脸色微变,而后看向闵风。
所有的弟兄也都看向了他。
闵风脸色发苦,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便亲了上去。
几个呼吸间,那个书生顿时大口喘气,被救醒了起来。
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而后落在了地狱道的兄弟们身上,眼神变得恐惧。
他们都穿着黑衣面罩,怎么看怎么坏。
许阳忙道:“我们不是坏人。”
那个书生明显松了口气,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朝着许阳等人拱手:“多谢诸位救我性命,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带我前往宫门口?”
许阳诧异:“你去宫门口干嘛?”
那个书生抿嘴不言。
许阳见此人实在古怪,肯定藏着事儿,便点头道:“上马吧。”
那个书生踉踉跄跄地爬上了马,然后跟随着地狱道的弟兄们,一起前往了宫门口。
到了宫门口。
那个书生跳下马,而后朝着许阳拱手:“多谢恩公,能否帮我找一个桶来?”
许阳一眼示意下,很快弟兄们就找来了一个桶。
那书生把桶挂在脖子上,而后这才朝着高大的宫墙走了过去。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左腿还在流血,似乎是被人活生生打瘸了。
所有的弟兄们此刻都发现了那个书生的异样,感觉他好像就吊着最后一口气,还有什么事情没完成似的。
他们好奇地望着。
闵风嘀咕道:“头儿,这人大半夜跑宫门口想干嘛?”
许阳摇头:“你看着便是。”
那个书生往前走了几步,已经拖了一地的血印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始三拜九叩!
漆黑的深夜中,宫墙高不可测,充满了巍峨,森严。
在这座皇宫之下,那个书生仿佛就像一粒尘埃,慢慢地跪着往前移动。
闵风抓耳挠腮:“他究竟想干啥?”
许阳满脸疑惑,也搞不懂。
就在这时。
他目光坚定,满脸不甘:“陛下,草民杨旭有冤情要告!”
“陛下,草民杨旭要状告赵王,其门生顶替我的二甲进士功名,杀我全家,灭我满门,妻子受辱,还打断我一条腿,将我丢进垃圾里!”
“草民斗胆,今日在天子面前喊冤,祈求天子能够听到。”
“陛下,草民冤啊!”
“陛下,草民冤啊!”
他的声音,响彻了四周。
一阵阵的寒风吹来,那个书生的身体眼看着就要倒下,却又死死强撑着,瘸着腿,三拜九叩向宫门!
漆黑的夜风中,许阳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的脸色极度复杂了起来。
身后,地狱道的弟兄们在听见杨旭的遭遇后,也沉默了。
原来,他是这么被丢进垃圾堆的。
天道那个弟兄捋须道:“难怪他要桶子,就是为了状告失败,好装自己人头的。”
“这样一来,即便人头落地,天子也不至于染血!”
许阳的双目眯了起来。
而此刻,杨旭跪着走过的路,已经形成一道道的血印子。
他的大喊声,似乎终于叩开了高深的宫门!
原本这个点,宫门早已经下钥,轻易不会开启,除非遇到重大事故。
可现在,却为杨旭这个草民而开启了。
厚重的宫门缓缓上拉,从里面走出来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军,直接来到了杨旭面前!
“皇宫大内,深夜之中,岂容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一名禁军满脸冷漠,大喝道。
杨旭更加激动,扑通拜倒在地:“陛下,草民冤枉啊。”
那名禁军脸色难看起来,直接将手中长枪架在杨旭脖子上:“再向前一步,你必死无疑。”
“宫里的贵人们都已经睡了,你若是惊动贵人们,十条命也不够你赔的!”
杨旭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的命,早就不想要了。”
“但状告无门,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