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打开,却看不清那人样貌,只能依稀从身形分辨,中等身材。
“赵凯?”张磊试探着问。
那人却没说话,径自走到宿舍内,站到了张磊身后。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照出赵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张磊,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冰冷的声音传来。
正在张磊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宿舍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电力恢复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灯光重新打在赵凯脸上的时候,再没有了刚才那种阴沉的感觉,仿佛他还是那个初来乍到时满怀希冀的少年。
“赵凯,你,你都听到了?”张磊有些心虚,朝着身后退了两步。
“听没听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以后学会管住自己的嘴。”赵凯说着走到张磊身前,用手在张磊脸上拍了拍。那动作,嘲讽意味十足。
老张显然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至于我和黑熊,更多的则是无奈。
面对赵凯的嘲讽,张磊微微低着头,身子绷得很直。
不管怎样,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不希望曾经的两兄弟分崩离析,想想还是出面打个圆场。赵凯怎么对我无所谓,现在我能活命就不错了,但是他和张磊的交情,应该还不至于闹到无法收场。
可我话还没说出口,楼外的空地上传来阵阵喊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楼道里也开始变得喧闹起来。
我们一惊,急忙聚到窗前,把头伸出窗外想看个究竟,只见楼外陆陆续续有打手在聚集,手中的手电筒不停地朝着我们这面墙上照来。
顺着手电筒光线的位置看去,我们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那是如此骇人的一幕。
只见与我们隔了大概六七个宿舍位置的墙外,一根长长的绳子从宿舍窗口伸出直连接到地面,而在那绳子之上,有两个人正攀附着那根绳子往下爬。只是由于风雨太大,他们此刻正随着狂风摆来摆去。
不知为什么,看着那两个攀附在绳子上的男人,我竟没来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雨后曾捡起一支树枝,在那树枝上攀附着两只蜗牛正在缓缓蠕动。
我只记得当时我吓得大叫一声,直接将树枝扔了出去。
此刻这两个人就如同蜗牛,牢牢地吸附在绳索上。当然后来我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绳索,而是连结在一起的床单。
可如今两人被发现,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楼下的打手一直在拿手电筒锁定两人的位置,看得出这两个人此时已经吓坏了,抱着绳子一动不动。
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地上的打手渐渐骂了起来:“赶快给老子滚下来。”
可那两人完全不为所动,这根绳索仿佛成了两人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牢牢抓住,就可以保证安全。
但现实很快击破了两人的幻想,从那根绳索延伸出来的窗口处,出现了一张有些癫狂的脸,那脸我认得,是董辉。
董辉怪叫一声,随即拿出把砍刀,开始一点一点割开床单。
那两人意识到董辉的举动之后,哪里还敢再拖延,忙向下爬去。可董辉似乎就在等待两人手忙脚乱的时候,一刀便轻松将绳子割成了两段。
“咚咚”两声闷响,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哪怕是在暴雨之中,依然听得如此清晰。
借助手电筒的光芒,我看到其中一个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另一个却趴在地上没了动静,不知是不是撞到了头。
我本来还想再看仔细些,可一道强光直击我的面门,晃得我睁不开眼。只听得楼下有人骂道:“看他妈什么看,给我滚回去!”
我一边将手挡在眼前,一边忙向后缩。这些打手可都是说一不二的,谁敢违抗命令?
退回到宿舍,我们几人互换了下眼神,只有赵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直接躺回到了床上,喃喃地说道:“不知道好歹!”
我们看了眼赵凯,最后也只是各自回了床铺。可我还没躺下,门就被一脚踹开,一个很是陌生的打手站在门口吼道:“你们几个,都给我出来。”
我们一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见大家没反应,那打手气急败坏地朝老张冲了过去,抬起橡胶棍就要动手。
“别打别打,他有伤,傅总特意关照过让他养伤呢。”我一边跳下床,一边急切地说道。
那打手像是新来的,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耐烦地又吼了句,“快点快点。”
我们几个哪里还敢再拖延,急忙朝着门口走去。路过老张的时候,老张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那打手让我们贴着墙壁站成一排,逐一打量了半天,问道:“怎么就五个人?”
告知了谢特被调去了楼上之后,那打手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老张仅剩的那一条腿,皱了皱眉说道:“你回去吧。”
然后又对着我们吼道:“跟着我去一楼。”
回头看了眼老张,我们便被打手带着顺着楼梯往一楼走。一路上大家的表情都很茫然。
当我们到达一楼大厅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圈人,不知里面围着什么。
“滚开!”打手不耐烦地推开几个猪仔,把我们带到了人群之中。
我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是刚才那两个人,伤到腿的那个此时还在死命抱着膝盖,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至于另一个,头朝下趴在地上,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不过在人群中间的可远远不止他们两个,在他俩旁边,还站着四男两女,每一个都低着头,但是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其中一个男的我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哪怕此刻他低着头,我依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忽然,我猛地惊醒,那不是老王吗?
不止是老王,他身边的那三男两女我也认出了,那都是老王他们组的人,尤其是那两个女生,正是两周前被当众羞辱的那两个,有一个还失去了父亲。
他们怎么会都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