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怎么样,我做不来！”
    李洵却惋惜地摇了摇头，“看来我刚才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你不觉得这地下室就像是养猪场的猪栏吗？挑一头你喜欢的，宰了明天我就让你去送奶咯。”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王老板此时也看出了端倪，急忙把脸转向我，“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李洵带我进到这屋里我大概就猜到了他的用意，尤其是他在说到这个王老板已经还不上钱的时候，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拒绝的。但现在这个满身污垢的家伙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反倒使我厌烦，一股无名之火充斥心头。
    我真的担心他再这样求饶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答应李洵。
    “够了！”我强压着怒气吼道。
    而王老板也被我这句话吓得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双眼睛里满是恐惧。
    “我不要这个机会了。”我咬着牙对李洵说道。
    可李洵就好像没听到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轻轻举到眼前，“就这样捅进去，拔出来，事情就办完了，有这么难吗？在这里杀一个人比杀一只鸡还要简单。”
    “怎么样，还拒绝？”李洵拿着匕首在我面前晃了晃。
    “神经病！”我骂了一句转身就想走。
    可谁知身后的李洵却对着跪在地上的王老板说道：“那这匕首给你，你去把他杀了，我就放你走。”
    李洵的话使我猛然一惊，我急忙回过身，却看到王老板已经毫不犹豫地从李洵手中接过了匕首。
    我还来不及反应，王老板已经有些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匕首直朝我冲来。
    我没想到王老板看着那么虚弱的样子，竟然还能动作这么快。当然我更没想到，我刚刚相当于才饶了他一命，可他反过来杀我的时候竟然这么痛快。
    当王老板冲向我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的胜算很渺茫，因为面前的这个家伙已经彻底疯了。所以我直接放弃了和他搏斗的打算，想要直接逃跑，可王老板的速度实在太快，顷刻间匕首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转身。
    眼看匕首朝我刺来，我吓得急忙抬手挡在身前，这个时候先活命要紧，就算废一条手臂，至少也得保命！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李洵却突然闪身来到王老板身后，极其迅速地一把勒住王老板的脖子，向右一拧，“咔嚓”一声，干净利落，王老板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我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盯着地上已经没了生气的王老板。
    “他死了？”我瞪大眼睛问道。
    李洵却没有理睬我，而是一脸怒气地俯下身子，夺过王老板手中的刀，对着他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同时在口中骂道：“妈的我让你拿你还真拿啊？”
    说着又是一刀，足足往王老板的胸口刺了七八刀，全身被血污溅射的李洵这才出了气。一把将匕首甩到我面前的地板上，李洵猛地起身，抓起我的衣领，目露凶光地瞪着我说道：“记住，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一直等你，下次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虽然我一直标榜自己心理素质出众，可面对刚才的一系列变故，我根本就已经被吓傻了，此刻面对凶神恶煞的李洵，我的眼神只顾着躲闪，根本不敢直视他。
    可就这一会儿工夫，李洵却好像突然换了副面孔，他慢慢松开我的衣领，甚至还帮我舒展了一下刚刚被他抓皱的领结。“不好意思，刚刚是我有些激动了，被这个家伙搅得有些心烦了。”李洵说着又踢了地上的王老板一脚。
    只是如今的王老板再不会求饶了。
    “走吧。”李洵扭了扭脖子，轻轻一推我。
    我回头看了眼死不瞑目倒在地上的王老板，心里满是唏嘘，这家伙估计到死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着李洵一路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一直等他洗漱好重新换了身衣服。
    李洵一边系着衬衫袖口的纽扣，一边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明白吗？”
    此刻我站在李洵办公桌的旁边，彻底没了话可说。
    李洵说的没错，当角色反转，王老板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掉我，而我却还在纠结什么所谓的人性。当然更使我惊讶的是李洵竟然那么轻易就扭断了一个成年人的脖子，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结合赌场里其他人见到李洵时的反应，我越发觉得这个家伙的可怕，可能是他对我区别对待，才让我觉得这家伙像是个好好先生。可哪有好好先生这么轻而易举就会杀个人的。
    “刚才的事，你别介意，是我心急了，咱们得循序渐进。”李洵整理完袖口的纽扣又开始整理衣领。
    我微微点了点头。
    “回宿舍休息去吧，晚上七点，来这里等我。”李洵说完开始对着镜子臭美起来。
    见他这副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出了门。
    回到宿舍，本来想着现在是工作时间，没有敲门我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结果发现阿拳在里面，不过阿拳见我进来了显然吓了一跳，同时急忙将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
    阿拳的举动让我也有些尴尬，毕竟每个人都有隐私，我也不想过多干涉别人的事，于是我便假意上了个厕所，好留给阿拳一些时间。
    在厕所照了照镜子，我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不出我所料，阿拳此时也已经恢复如常。
    “陈灿，你这会儿没有上班吗？”我不经意地问道。
    阿拳显然对我的称呼有些惊讶，脸上有些不自然，然后才解释说这会儿洗衣房不忙他就回来休息一会儿。
    我也没理会，脱了鞋子躺到了自己床上。之所以叫他本名，是因为孙四做的事让我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叫他阿拳让我觉得就好像我成了孙四的帮凶一样。
    不过眼下我也没心思再管其他事了，刚刚发生的一幕还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是比起之前，我发现自己也有了变化。王老板死的时候确实对我冲击不小，可是现在我反倒也觉得没什么，甚至还有些可惜，反正他都是死，还不如做点贡献给我个活命的机会。
    我甚至有些后悔了，让王老板死的更有价值一些不是好事吗？
    思来想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直到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四十了。
    简单洗漱了一番，我来到了李洵的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