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走后,孙四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在看到守在我身旁的阿雯后,他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也离开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阿雯。
见到我满身伤痕的模样,阿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在我身上哭了起来。
其实在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阿雯的眼睛有些红肿了,现在再让她因为我哭泣,我哪里忍心。
可嘴张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许骗子,如果有机会逃跑,你不要管我。”怀里的阿雯小声地说道。
阿雯的话一下子就让我眼眶湿润了,我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傻瓜,我说了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比起李洵给了我一次外出赌场的机会,我更感激她能让阿雯在这照顾我。
这竟然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俩第一次好好独处。
这一天我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和阿雯聊天。我发觉阿雯是那样天真,哪怕是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遭遇,阿雯依然那么善良。尤其是当她得知我获胜的真相之后,她竟然还为那几个黑人落泪了。
当时事发突然,现在想想这对他们来说确实很残忍。
亲生兄弟在面对生命的抉择的时候,竟然也是那样苍白。可能在7号亲手杀死自己弟弟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活下去没有多大欲望了吧。
但我还是要感谢他,把唯一生还的机会让给了我。
除了聊到我的经历,阿雯也给我讲述起了她在园区5楼工作时的一些事,比如某些猥琐的男人竟然真的因为觊觎荷官的美貌,出国来了缅北,甚至还有荷官爱上了帅哥客户,主动吐露真相。
不过这些经历如今听来也只剩下唏嘘罢了。
除此之外,阿雯还和我讲起了6楼的一些趣闻,毕竟她们之间离得近。
其中阿雯就讲到了谢特,说谢特在6楼可是个奇人。这小子人缘特别好,在6楼和所有小姐姐都能打成一片,但就只有一个缺点,每次都秒。
甚至有小姐姐在闲暇时间想要犒劳一下这位小兄弟,都没能如愿。
不过阿雯也讲到了一件怪事,就是也有传闻说谢特是故意的,他是不忍心做那些事。但是是真是假就无从考证了。
不过谢特对这些小姐姐的关心绝对是真的,不但有求必应,而且甚至没事还要打听人家的过往经历,比如是如何被骗到园区来的这些事,简直是全方位关心。
听着阿雯说的这些,我也只是当做趣闻跟着笑笑,毕竟这些事确实符合谢特的性格。但是听着听着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是怎么不对劲。
我和阿雯就这样从上午一直聊到了晚上,直到晚上阿拳下班回来,阿雯才不舍地离开了我的宿舍。
不过经过这一天的休息,我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毕竟没有受太严重的伤。最严重就是眼眶发青,有点影响形象。
“陈灿。”阿雯走后我主动和这个不怎么见面的室友打起了招呼。自从知道阿拳的本名之后,我就没叫过他这个外号了。
“远哥,你没事吧。”阿拳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手上的残疾,阿拳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两个人再度陷入了尴尬。聊天遇到这种是绝对聊不下去的,见阿拳没什么说话的意思,我也就不再勉强,开始计划明天的事。
明天是个机会,但是机会到底有多大还未可知,尤其是李洵这个狡猾的狐狸到底会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人跟着我,我还不得而知,一切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而我注意到阿拳在洗漱完之后,就开始背对着我,不知道在鼓捣什么,而且似乎很小心,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考虑到这家伙的性格本来就有些怪异,我也没有理会,安心地躺在枕头上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一股困意很快袭来,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一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今天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耽误了。
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勉强洗了个漱。
别的倒还好,虽然身上也有好几处淤青,但是都不算太严重,唯独这眼睛,青眼眶也太丢人了。
在屋子里找了半天,连个墨镜的影子都没看到,最后没办法我只得捂着这只眼睛去三楼找李洵。
由于昨晚的事我还在耿耿于怀,这次我连门都没敲,直接拧动把手推门进去了。
结果却意外地发现李洵没在里面,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李洵的办公桌旁边。见我进来了,他一脸的警惕,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
很难想象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会有这种眼神。
这孩子一头短发,穿一件灰色卡通t恤,下身是一条肥大的黑色运动裤,看着有点邋遢。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同时还传来了李洵的声音,“你来了啊,正好要去找你呢。”
我回过头,对着李洵拿眼神一瞟那个孩子,“这你儿子啊?”
“儿子?”李洵一脸诧异,随即爆笑,“老子我也才三十出头好不好,上哪去找这么大的儿子。”
我听后悻悻地撇了撇嘴,同时回敬给那个孩子一个同样不太友好的眼神。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巴托,今天送奶他跟你一块去。”李洵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男孩身边。
我却很是诧异,怎么也没想到和我一起去的会是这么一个孩子。
见我这副模样,李洵又解释说:“这不是正好嘛,巴托不会开车,不然给你车钥匙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直骂娘,李洵这小子指不定又安的什么心思。再说我对这个孩子的印象也不好,明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眼神就已经这么冷漠了,让人很不舒服。
“咚咚”,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拎着一只银色保温箱走了进来。
“正好,奶已经到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巴托知道路,让他给你指路就行了。”李洵说着向我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