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许久之后,阮笙的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条道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更不能退缩。
毕竟,她本来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而且,厉景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啊!
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要和他分开吗?这样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阮笙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走吧,景深。我已经想好了要勇敢地去面对一切,我不再是那个胆小怯懦的孩子了。\"
阮笙抬起头,用那软糯轻柔的声音说道,眼中满是坚定和决绝。
这句话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厉景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令他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无比坚强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怜惜之情。
\"好,我们回老宅。\" 厉景深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驾驶座走去。
然而,就在阮笙看不见的那一刹那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至极,宛如寒霜一般冰冷刺骨。
看着厉景深远去的背影,阮笙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可是下一秒钟,她的左眼猛地跳动了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于她几乎可以肯定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今晚,还会发生什么呢?
可是,有男人在。
即便是发生什么,心里也安心了几分。
左眼皮跳一跳,好事要来到。
万一是好事呢。
阮笙想起还有工作还没完成,拿出笔记本,给一木发去了定稿。
很快,一木就回复了。
「收到,下周二出差,你的时间可以吗?」
阮笙思索了片刻「可以。」
看到信息的一木沉默了许久,他也看到了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凭他这段时间对阮笙的了解,认为阮笙绝不是那种为了金钱,委身于他人的女孩。
他在输入框里打打删删,几番斟酌后,最终发出一条信息。
几分钟后,阮笙收到一木的消息。
「你,还好吧。」
来自老板的关心,阮笙心声低头回复
「嗯,我没事,谢谢关心。」
厉景深就坐在阮笙旁边,自然能看到手机信息。
阮笙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却意外对上男人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暖意在蔓延。
男人顺手牵过女孩的手,放在掌心里捏了捏,一点都没松开的痕迹。
阮笙看得出来,男人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宽慰她的心。
正在贵宾厅等待登机的阮清,偶然刷到新闻。
瞳孔放大,心顿时漏了一拍。
把图片放大最大,有些模糊的侧脸,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修长的手指在往下翻,有一张阮笙的证件照。
清秀的脸庞,眉眼处像极了那个从小把他抛弃的母亲。
阮清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妹妹,只是有一次父亲应酬过后,多喝了几杯,抱着幼小的他。
哭的像个孩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阮阮你在哪儿。
第二天阮清再问及此事时,父亲言辞严厉,不承认说过此话。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与此同时的,j国阮氏企业。
阮江源正在开董事会议,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儿子。
这小子从来不轻易给他打电话,上次通话还是在三个月前。
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会场上响起,阮江源的手顿了顿,滑动了屏幕。
接通的三秒钟,父子俩都保持沉默。
“爸。”阮清率先开口。
“嗯。”阮江源应了一声,表示答应。
“我好像看到妹妹了。”阮清直白又了当。
阮江源的心顿时像被重物撞击一般,给他当头一棒。
回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他和前妻洛瑜相知相爱,感情十分要好,是典型的模范夫妻。婚后孕育了一双儿女,在女儿三岁时,她突然提出要离婚。
阮江源发了疯的挽留,可是洛瑜始终坚持要离婚。男人无奈,只好让彼此冷静,一个月后,洛瑜竟然告诉他,她爱上了他人,怀上了别的孩子。
阮江源崩溃,最终选择和平分手。
离婚协议上注明:儿子阮清的抚养权归男方所有,女儿阮笙的抚养权归女方所有。
婚后共同财产,洛瑜分文不要,净身出户,只求女儿跟着她。
自此以后,母女两音信全无,阮江源苦苦寻了近两年,得到两人突遇车祸意外身亡的消息。
这一噩耗,如同天打雷劈般。
阮江源不信,驱车四百公里前去,留给他的只有洛瑜的追悼仪式,眼前的一幕刺伤了他的眼睛。
他要求要亲眼看看遗体,其亲属表示早已火化。
那几日,他每日喝的叮咛大醉,不省人事。
家中的幼子阮清,全是保姆在照料。
回到家后,他抱着儿子痛哭一场,但没有告诉其真相。
年龄如此幼小的孩子,怎能承受接二连三的变故呢。
阮江源一直告诉阮清,妈妈和妹妹在外地工作不能回来。
渐渐长大的阮清早已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也在明里暗里调查此事。
阮江源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只不过,母女两的消息一直石沉大海。
旁人都以为他着了魔,纷纷劝他人死不能复生。
只有阮江源自己知道,他总感觉洛瑜和笙儿没有死,还活着。
“爸,爸。”电话里许久没有声音,阮清抬高了声调,呼喊声才把阮江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嗯,说什么胡话?”
“爸,真的。我发给你看。”
话未落音,阮清发来了一条新闻,阮江源点进去。
赫然看到一位酷似洛瑜的年轻女孩。
峨眉,杏眸,还有那一颗似有似无的美人痣,这不就是活脱脱的洛瑜吗。
阮江源激动的手开始发抖,摆了摆手:“会议暂停。”
便起身大步朝着会议室走去。
“清儿,她在哪儿?”阮江源厚重的嗓音中带着些沙哑。
阮笙闻声:“爸,你别激动。我现在改机票,去h 城。”
挂断电话,阮江源熬到内线吩咐道:“给我订一张去往g国h城的机票,要最快的一班。”
他的笙儿,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