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没有停,三兄弟依旧上了山,刘氏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小心。
刘氏这些日子可谓是满面红光,银子如流水一样进了她的包,她脾气都小了,宁钰母女这几日都好过了些。
骂挨得少了,饭也不是光汤,只不过该干的活还是得干。
一大早起来,母女俩忙了一早上,刘氏难得在堂屋放了个火盆,一大家子人忙完就一起在堂屋取暖。
宁梅和宁杏姗姗来迟,头上都戴着新的头花。
一大屋子女人,就三房林大同一个男孩,他坐了会儿,回了屋。
刘氏回屋拿了些瓜子出来,每人分上一把,只是到了宁钰和张二娘这里,份量就少了许多,母女俩见怪不怪,给了就拿着。
大家边吃边聊,宁钰母女俩基本就是听着,也不怎么搭腔。
“宁家婶子,宁家婶子。”外面传来着急的喊声。
众人忙出了堂屋,就看见陈荷花的丈夫王田在外面。
“婶子,宁海他们几兄弟和村里人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刘氏脸色一变,众人都将心提了起来,顾不得外面下着雪,大家一起跟着王田一起走。
一边走,王田才说着具体情况,因为宁家三兄弟这一个多月都去山里,村里人自然发现,然后陆陆续续的也有人上山。
本来山上都是无主的,谁想去都可以,宁家也不可能不让人去,大家各弄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只不过,猎物不知怎么的,只往宁海的陷阱去,别人也挖,就是收获少得可怜,今日就有人动了歪心思,将宁家陷阱里的猎物拿了,好巧不巧,正好被到了的宁家三兄弟碰见,然后就打起来了。
村里人见打了起来,都没空管陷阱,纷纷去劝,然后不知怎么的,本是两家打,变成了打群架。
王田见情况不对,留了他儿子王青山在山上,自己下山通知宁家妇孺。
宁家人到了山下,山上的人都浩浩荡荡的下了山,宁海是被抬着下来的。发生这么大的事,大家都去了村长田德清家里。
李桂花和宁梅都扑到宁海身边,眼泪止不住的掉,刘氏也有些站不住。,
田德清家是村里唯一一家青砖瓦房,村里没有什么大姓,因为战乱,流放等原因,村里的姓氏比较多。
众人灰头土脸的站在田德清家的院子里,田德清没有上山,让大家说说具体情况。
众人七嘴八舌的,大有吵起来的意思,田德清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
村里人还是敬重村长的,众人很快安静,村里清了清嗓子:“好了,现在宁江和牛大壮来说说情况。”
众人刚才虽吵闹,但田德清还是大概知道,事情是因为宁家和牛家。
宁江先开了口:“我们三兄弟上山,正好碰到牛家人在我们陷阱里拿东西,我们让他们住手,他们不仅不听,牛大壮还直接动了手。”
牛大壮冷哼一声,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什么你家的,那个陷阱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根本不是新挖的,你宁家拿得,我们也拿得。”
刘氏冲了出来:“好你个牛大壮,抢我们家的东西还理直气壮,我家老大被你打成这样,我们宁家跟你没完。”
牛大壮一挺胸:“你们敢说那个陷阱是你们的吗?你们才是贼。”
牛家其他人也开口,场面一下变得不受控制,田德清再次让大家安静。
“宁江,牛大壮说的那个陷阱是你们挖的吗?”
宁江点了点头:“自然是的。”此刻绝不能承认不是自家挖的。
牛大壮的媳妇儿吴春花,一副泼辣的样子:“宁老三,你骗人。我家大壮说了,你们才上山一个多月,那陷阱起码两年,这两年,可没见你们进山,你骗谁呢?”
宁江眼神微闪,想到那日被破坏过的陷阱,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刘氏立刻就要开骂,被田德清阻止,然后田德清看着宁远。宁家三兄弟,就宁远老实:“宁远,那个陷阱是你们挖的吗?”
宁远不想田德清会问自己,他愣了愣,才道:“我这几日才去的山里,我不知道,是大哥和三弟弄的。”
刘氏瞪了一眼宁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房和三房人皆不满意宁远说的,这时必须咬定是自己家挖的。
宁钰在一旁,一副看戏的样子,自己挖的陷阱被两人占了这么久的便宜,今日终于是遭报应了。
田德清再次问宁江:“宁老三,是不是你们挖的,难道还要我再次上山去看不成?”
田德清大概清楚了,山里最早的陷阱不是宁家挖的。
宁江看了看宁海,他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这两年自家的确没上过山,这事儿根本瞒不住,若是把村里人得罪了,宁家在村里不会好过。
宁江点了点头:“不是,是我们兄弟上山发现的,没人要,我们就清理了出来。”宁远瞒下了陷阱有人弄的事。
这么些日子,除了刚开始破坏过一次,后面陷阱的主人就没再出现,宁江和宁海都觉得,那人应该是怕他们,所以不敢出现,他们也就当陷阱是自己的。
吴春花叫道:“我们大壮说的没错吧,是他们宁家当贼。”
田德清扫了眼吴春花:“吴氏,你再说话,就滚出去。”
吴春花脸色一变,悻悻然闭了嘴。
田德清大声问道:“那山上的陷阱是你们谁挖的,想清楚再说,若骗人,崖山村可容不下他。”
田德清的话一出,本来想冒认的人都停下了心思,在村里受排挤,日子可不好过。
宁钰撇了撇嘴,真是晦气,她自然不可能说是自己挖的,这个暗亏得吃。
田德清一看没有人出来认,就当宁江说的是真的。崖山下就他们一个村子,别的村要去崖山都得经过崖山村,不可能两年的时间都没人发现。
“既然如此,那牛大壮家负责宁海的药费。”
吴春花不好干了,她也不管田德清会不会让她滚了,她骂道:“本就不是他宁家的东西,谁先去就是谁的,凭什么要我们负责他的药钱,我们没钱,我就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