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一位伟大优秀的纯血巫师,此刻正在满意地看着礼堂里面的学生——当然大部分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学院的斯莱特林。
当然了,尽管他在霍格沃兹担任校长多年,在此期间,兢兢业业,鞠躬尽瘁,虽然不能说是死而后已,但也可以说是在学生间名气不行。
菲尼亚斯算不得有多讨厌自己的这份职业,说实在的,担任霍格沃兹的校长,很大程度上为布莱克家族攫取了不少好处,比如那些从霍格沃兹毕业的优秀纯血巫师。
而现在,菲尼亚斯正在对《预言家日报》上面刊登的新闻进行一番日常的高见:“又是这样,魔法部只想着怎么给麻瓜带来便利,瞧瞧他们为了这些泥巴种说了多少好话!”
校长室墙上的画框发出了几声不赞同的声音,一个柔和的女性声音坚定地说道:“布莱克校长,请你放下你的偏见,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有强大的巫师。”
“亲爱的戴文特,放弃吧,这位可是个布莱克!”菲尼亚斯的前任校长,尤普拉西娅·摩尔的画像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让一个布莱克放弃偏见,比把他们漂白还要困难。”
“亲爱的布莱克,我觉得你真的该考虑考虑学生的心情。”温迪克·温瑞迪安的画像温和地说,“麻瓜出身的孩子,还有那些混血巫师,不会喜欢你说的话的。霍格沃兹应当更加包容地看待所有的学生,这才是创校者的初衷。”
菲尼亚斯生气地把报纸揉成一团,给墙上历代校长的肖像画施展了消音咒。是的,这个就是他成为校长后带来最痛苦的事情,他不耐烦地说:“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学生。他们讨厌这个。他们宁愿遭到可悲的误解,沉湎于自怨自艾之中,自我折磨——”
历代校长的画像们有一些不满地看着他,菲尼亚斯则是冷哼一声带上巫师帽离开了,走前他解除了消音咒。
“我可不会去主动了解那些泥巴种想些什么呢。”菲尼亚斯嘟囔着说,他看向光滑的地板,上面清楚地印出了他的老态——他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菲尼亚斯人忍不住想要用手抚摸上自己脸上的皱纹,但是他很快觉得这个举动蠢到可以,他放下自己的左手,随后挺起自己的背。
今天是1916届一年级新生报到的日子,菲尼亚斯·布莱克要去看看今年的斯莱特林招收了多少优秀的新生。
然后他就在霍格沃兹走廊和阿比盖尔几个人撞了个满怀,在被几个女生压在身下前,菲尼亚斯果断给她们施展了漂浮咒。
等到看清这几个人形炮弹是谁时,菲尼亚斯觉得自己刚刚梳理好的山羊胡子又要开始炸开:“你们几个!开学宴会到处乱跑!格兰芬多——”
“报告——布莱克校长,现在开学宴会还没开始呢!”罗莎琳急匆匆地喊道,她整个人飘在空中,因为激动,直接进行了一个高难度的空中翻滚三圈半。
菲尼亚斯的话梗在了喉咙里:“是啊,那看来你把校规背的真熟!希望你是真的遵守规矩啊,格林格拉斯小姐!”
他把目光转向飘在罗莎琳身边,正在假装此处没飘邓布利多的阿比盖尔:“那么你朋友又是什么鬼?别告诉我你们三个人的大脑出事了。”
阿比盖尔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用菲尼亚斯又恼火又享受的声音谄媚地说:“智慧的校长!维戈他发烧了!”
“看来你的嘴巴还算是会说好话,邓布利多!”菲尼亚斯不愿意接受自己对阿比盖尔的夸赞很受用,转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走廊,“你们几个,给我留在这里好好反省!”
罗莎琳和阿比盖尔面面相觑。“怎么办!”罗莎琳有些苦恼,“我们吃不了晚饭了!”
那边的阿比盖尔已经在试图空中自由泳五十米了:“是的,但是谁都不能阻止我吃晚饭,罗莎,就算是游泳,我也要游过去。”
一个充满讽刺的声音从女孩们身下传上来:“是一个好主意,但是我要提醒你们,这里距离礼堂就算走路也要有五分钟。”
几乎是一瞬间,罗莎琳果断地夹住自己的裙子,顺带扶住阿比盖尔的裙摆,不让底下人看到。
阿比盖尔在空中倒转过来,当你失去重心时,这似乎比在地面上还要困难:“你好,布莱克先生。”
阿克图勒斯正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一只蠢狮子和一只傻獾在空中漂浮:“瞧瞧我看见了什么,两个女巫,宁愿在半空里游到礼堂,也不想想自己的衣服里藏着什么?”
罗莎琳急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法杖,对着半空漂浮的自己和阿比盖尔一人施展了一个解除漂浮的咒语。两个女生从半空中掉到了地面,好在菲尼亚斯还没把她们飘的太高。
阿克图勒斯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两个女生,挑了挑眉,然后看到阿比盖尔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阿比盖尔把罗莎琳从地上扶起来:“罗莎(罗莎琳昵称),没事吧,疼吗?”
罗莎琳捂着自己跌到地上的胳膊,龇牙咧嘴:“还好,我想我还没疼到见梅林。”
阿比盖尔思考着说:“我想我们应该回医护室一趟。不过——谢谢你布莱克先生。”她抬起头对着阿克图勒斯道谢。
“对他道谢干什么,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我。”罗莎琳忍不住抱怨,她还记得是面前斯莱特林的爷爷把她们两个悬在半空不管的,“他就是站在那说了几句好话罢了。”
“不过也是他提醒我们的。”阿比盖尔耸了耸肩,关切地看着罗莎琳,“好了,我扶着你去医护室。我身上也不算多疼,我们去找庞弗雷夫人要点止疼的药水吧。”
阿克图勒斯抱着胸,冷淡地看着两个女生从他面前经过。他看起来有点像是在纠结,罗莎琳敢打赌对方是在犹豫要不要伸脚去绊倒她们,当然最后阿克图勒斯没有,只是讥笑着说:“你们还是快点吧,要是迟到了,我可保不准我的爷爷会对你们做些什么。”
罗莎琳反唇相讥:“怎么了,难道他还会召唤一堆魔法生物处罚我们?倒还挺符合你们家族名字的。”
阿克图勒斯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发怒了,整个人直接站在了原地,冷冰冰地说道:“我建议最好动动你的脑袋说话,这里可不是法国,格林格拉斯小姐。”
“那也请你好好想一下,魔法界也不全是你们布莱克家说的算。”罗莎琳冷笑着说,高傲地甩过自己扎起的头发。
阿克图勒斯转而对阿比盖尔说:“你会后悔的,邓布利多,遇到这么一个愚蠢的朋友。”他不无恶意地笑道,“谁不知道法国的格林格拉斯已经快要差点触犯保密法了,有一个父亲快要当罪犯的朋友可不是好事。”
“我没有哪天不在后悔,毕竟有我这么一个烂的朋友对于罗丝和维戈都不算是好事。”阿比盖尔温和地说,“当然了,布莱克先生,我想你也不愿意和一个被收养的孩子说话吧,我连我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呢。”
罗莎琳惊讶地看向阿比盖尔,对方脸上云淡风轻,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说什么。这还是二年级斗殴事件后,阿比盖尔第一次主动提出自己的身世。
“我的父母很可能是罪犯,是麻瓜,当然了,说不定还有可能是个妓女、残疾人、小偷。不然怎么可能把我送到孤儿院呢。”阿比盖尔微笑着说,阿克图勒斯沉默了,“所以我想不管怎样,是我做出的决定,就断然没有后悔的理由了。”
阿克图勒斯没再说话了,他像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阿比盖尔长舒了一口气,她看到阿克图勒斯脸上明显露出了后悔的神情,就在这时,她感到自己的右手被捏住了。
罗莎琳抓住她的手,捧住阿比盖尔的脸颊:“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她看起来又生气又心疼,倒豆子一般地大声对阿比盖尔喊道,“你是我见过仅次于我母亲外,最温和善良,最聪明体贴的女巫!艾比,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罗莎琳轻轻捏住了阿比盖尔的鼻子,罗莎琳母亲每次在她做错事时,就会对女儿做出这个手势。
阿比盖尔呆住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突然显得巨大的罗莎琳的脸,对方正在掰着手指疯狂数着她的好处。
阿比盖尔默默举起自己的一只手捂住脸,随后伸出另外一只把罗莎琳推开:“好了,罗莎,我知道了,所以让我们快去医护室吧。不然就赶不上晚饭了。”
她们急匆匆地就要离开走廊,阿克图勒斯这时候才开口:“邓布利多,我是说,阿比盖尔,我很抱歉……”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看起来中途咬到了舌头,“我没想拿你的出生开玩笑……我的意思是……”
阿比盖尔不是很礼貌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但是布莱克先生。不管怎样,罗莎琳和维戈都是我的朋友,我想我也有自己独特的判断方式。”
————
庞弗雷夫人站在两个女生面前,看起来就像是守门神一般:“那个男生已经喝下药水休息了,你们最好别进去打扰他。”
阿比盖尔摇了摇头,把罗莎琳推到前面:“我们刚刚从半空摔下来了,想请您给我们看看,夫人。”
庞弗雷夫人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罗莎琳受伤的手臂:“嗯,只是有些擦破皮,一个修复如初就可以了。至于你——你也过来——”庞弗雷夫人一把揪住要逃跑的阿比盖尔,“你也需要好好检查一下。”
“我没事了。”阿比盖尔抗议道,“我健康的很!”
“那也只是看起来健康。”庞弗雷夫人抱怨着,“你们两个身体都比旁人要差些,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罗莎琳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转过脸,看到依旧神态自若的阿比盖尔。
“哦,的确,但是我已经好很多了。”阿比盖尔给了罗莎琳一个安抚的眼神,似乎根本不在意庞弗雷夫人说了什么,“好了夫人,我想我已经彻底痊愈了。”
“的确如此。”庞弗雷夫人抬起头:“我希望你们最好能在医护室过夜,但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两个病人毛茸茸的脑袋。
去礼堂的时候,阿比盖尔感到罗莎琳有无数个时刻想和她说话:“好了,罗莎。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我想我们可以等维戈的发烧结束,然后大家一起谈谈?”
罗莎琳犹豫了一会,她说:“那如果是我们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呢?”
“那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缓和。”阿比盖尔笑了起来,“不过这话说起来真不像我以前会说的,这就是我刚刚想对布莱克说的,你和维戈总能让我觉得我们会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