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汪家礼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觉得银行不太好整,还不如干点工资款,就沈阳水泵厂你们知道吧?每个月20号发工资,你想想那么多人,这一下也不少钱,不比干银行少,而且我知道,他们开工资当天,工厂就派个破车去银行,把钱取回来,那防范相当于没有一样,就那么两个员工,咱们过去,拿猎枪把人打倒,还不是手拿把掐的吗!”
孙德林大喜:“行啊老三,我都没想到,来来来,咱们好好研究研究。”
方案很快就敲定了,首先就是搞一辆车,作案时候使用。
1月19号,由王文绪打头阵,去了沈阳旁边的辽阳市。
王文绪在辽阳火车站,高价雇了一个后边带车棚的微型货车,跟司机说要去沈阳拉货。
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接了这单非常高兴,跟着王文绪,出发直奔沈阳。
这边的汪老二,去旧货市场买了一捆绿色的尼龙绳,又把绳子分成好几段,每段绳子的两头都打上结,为了防止勒人的时候手滑。
而孙德林和汪家礼则是去了大堡村,等待货车的到来。
货车到了沈阳之后,王文绪告诉司机:“先去亚龙宾馆,咱们先把货主接上,然后再去仓库取货。”
这个流程很正常,司机丝毫没有怀疑,很快就到了宾馆门口,接上了二哥汪家仁。
随后王文绪下车,跳上了货车的后车厢,二哥汪家仁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指引着司机,去了大堡村。
车子到了大堡村之后,远远的就看到孙德林和汪家礼站在路边等着呢,二哥用手一指:“停那两个人旁边就行,那是我员工。”
结果车子刚一停好,孙德林快步走到驾驶员位置,一把拉开车门,将司机从车上拽了下来。
司机一下就懵逼了:“咋的了大哥?”
孙德林直接摊牌了:“别他妈跟我废话啊!我们借你的车用用,你老实点啥事没有,明白了吗?”
司机一看这架势,马上就知道了,这是要抢车。
但是一对四毫无胜算,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乖乖的被捆好,塞进了后面的车厢里。
接下来的分工是这样,汪家礼负责开车,孙德林坐在副驾驶上,二哥和王文绪在后车厢里,负责干掉司机。
这样分工是有原因的,因为此时孙德林和汪家礼手上已经有了人命,而王文绪和汪家仁还没沾过血,这次让他俩负责杀人,说白了就是交投名状。
后车厢里的汪老二,怕司机不老实,又用绳子把他重新捆了一遍,而且一边捆一边骗他:“你别闹,老实点,一会到地方就把你放了。”
等把人捆个结结实实之后,汪家仁这才拿出来一根绳子,想要套在司机的脖子上。
司机马上就明白了,这是要杀人灭口,于是赶紧开口求饶:“大哥们,要车要钱啥都给你们,求你们别杀我,饶我一命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说着他用自己脑袋,咣咣的撞着车厢,那种极度无助表现,和声嘶力竭的哀求,让王文绪和汪家仁这两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迟迟下不去杀手。
前边的汪家礼和孙德林,也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知道后面的两个人,肯定是一直还没动手。
汪家礼试探的问孙德林:“老大,不行还是你去吧!”
孙德林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停车!”
汪家礼赶紧把车停下,孙德林跳下副驾驶,打开后车厢一看,王文绪和汪老二两人都耷拉着脑袋,蹲在那里抽烟呢。
那个司机看到孙德林过来,赶紧继续哀求:“大哥,你只要饶了我,让我咋的都行,你们把我从这扔下去,然后把车开走,我身上都被绑着呢,也没法报警,留我一条命就行。
孙德林一句话没说,跳上后车厢,抡起自己的右脚,对着司机脑袋,狠狠踢了一脚,司机当场就被踢晕了。
接着孙德林一指着王文绪,非常严厉的说道:“你,上前边去!”
然后又命令汪家仁:“二哥,过来动手!”
随后孙德林把绳子套在司机脖子上,一头递给了汪家仁,自己抓住另一头。
两人用脚蹬住车厢,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勒了一会,司机就彻底不动了。
汪家仁怕司机不死,又用绳子在司机脖子上勒了两圈,最后打了一个死结。
原本几个人想把司机的尸体,扔到附近张士开发区的一个工地附近,可是到地方之后,发现工地里的工人还没下班,于是就想先去吃个饭再说。
汪家礼把车开到了宁官立交桥附近,看到了一家小饭店。
停车的时候,为了防止有路人手欠,打开后车棚,发现司机的尸体,汪家礼直接倒车,把后车厢紧紧贴在了墙上。
停完车之后,孙德林非常满意:“行啊老三,这技术可以啊,我看了,后面和墙的距离,最多能爬过去三只蚂蚁,多一只都过不去。”
进了饭店之后,孙德林要了一个包间,又点了一桌酒菜,几个人开始有说有笑的喝了起来。
吃饭的过程中,孙德林并没有责怪王文绪和汪家仁,压根就没再提过这件事。
二哥还好一些,毕竟后来动手了,但是王文绪的表情,却一直都很惭愧。
平时他总觉得,自己年龄比孙德林大,头脑也不比孙德林差,所以一直不服孙德林,但是到了杀人这种关键时刻,他却彻底怂了,才发现自己确实不行。
晚上八点多钟,几个人吃饱喝足,开车又去了刚才那个工地附近,找了一口枯井,将司机的尸体大头朝下扔了进去,然后收工回家。
1994年1月20号,孙德林团伙合作的第一个大单正式开启,早上七点多钟,四个人就开车来到了水泵厂门口等候。
汪家礼再三叮嘱:“兄弟们,都给我瞅准了,白色的面包车,千万别看差了。”
四个人就这样从早上一直盯到了中午,也没发现有面包车出来。
孙德林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车子停了这么长时间,很容易被人怀疑。
几人把车开到野外扔掉,赶紧各自回家。
随后汪家礼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水泵厂当天临时调整,改为第二天发工资了。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四个人都很郁闷,本来充满了雄心壮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破产了。
不过失败乃成功之母,过了没几天,汪家礼又提议:“不行咱们干脆就抢我之前那个单位,沈阳市果酒厂,这个绝对错不了,我太熟悉了。”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抢谁都是抢,那就抢他了,几个人马上开始研究具体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