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期期艾艾地说:“你也说了,是假的啊。”
许大灿反驳:“但你不知道呀,你以为是真的了,怎么办?众口铄金呀,哥。”
许大茂这回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下意识掏出烟来,自己点上后,又扔给许大灿一根。
哥俩抽着烟,好半天,许大茂才说:“我,我,大灿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许大灿噗的一下,吐出个又大又圆的烟圈,把许大茂眼睛都给看直了,太带劲了,他也想学!
许大灿臭屁地说道:“我是出题的人,我只会站到锦衣卫那边。我都是他们自己人了,职务还比他们高,并且比他们更受上头的信任,他们能奈我何?”
一支烟抽完,许大茂才缓缓开口:“我,我不信你嫂子会和傻柱有一腿。”
许大茂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临出门的时候,又扭头冲他说:“赶明个,教我吐那烟圈,否则我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你嫂子!”
嘿,许大灿还被他给威胁了?!
“……”
转眼便到了星期六的下午。
这时候还是单休,每个星期只有礼拜天休息一天。
这种单休制度一直持续到了94年,才改成即第一周休息两天,第二周休息一天,依次循环的制度。
一直到95年3月,国家正式下发规定,从此进入了“周末双休”的新纪元。
一般来说,星期六的下午3~4点钟,手里没活儿的就可以颠了。
比如秦淮茹,3点钟刚过就颠了。
但许大灿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他们小车班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走。
因为职工都敢溜号,更何况是当领导的呢。
这不,中午刚吃过饭,李怀德就打电话来找。
许大灿到他的办公室,就听李怀德说:“下午先别急着走,等晚上下班在厂门口等,到地方以后记住四个字,装聋作哑。”
看吧,这就是亲信跟外人的区别。
李怀德直接就告诉他该怎么办了,就差追着他往嘴里喂饭了。
许大灿猜测应该就是去大灵导的家里了。
电视剧里,他们厂就去了两辆车,一辆车拉着许大茂先到,他的设备都在那辆车里装着;完了杨厂长坐另一辆车载着傻柱后去的。
从这儿就可以看出来亲疏有别了,否则干嘛开两辆车啊?杨厂长的车上还空着个座呢,难道还坐不下一个许大茂?
许大灿搞不清楚李怀德是什么态度,便试探地问:“领导,这么严肃的场合,我不去成不成啊?”
李怀德笑着拿手指了指他:“你小子,皮赖的很。”
说完这一句,才示意他凑过去,小声地说:“本来我是不想让你去的,可是你哥许大茂也要去。”
许大灿这就懂了,李怀德是真把他们哥俩当成自己人了。
许大灿好用,车开得好不说,文化程度还高,不仅能帮他整理材料,还能帮他挡酒。
许大茂这个人也有用,很善于经营人际关系,在人事科已经站稳了脚跟。
本来李怀德的手之前是插不进人事科的,现在相当于钉了一根楔子进去!
“……”
下午5点来钟吧,许大灿先找到他哥,帮他把设备装到了车上。
哥俩在厂门口等候的时候,许大灿又抓紧时间嘱咐了他一遍:“哥你记住了,到那之后兹当你是哑巴,不管谁问你话,都不要轻易发表意见。尤其是待会儿傻柱也去,你可千万别犯浑,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搬弄是非。”
许大茂还挺不耐烦:“知道了,这几天你没完没了跟我念叨,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许大灿最后郑重嘱咐他说:“哥,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别看许大茂嘴上这样说,可在他心里早已经把这件事儿的重要性提到最高了!
自打许大灿上他这儿来以后,这还是头一回这么认真地反复和他交代一件事情。
就是这小子可能还不知道,在潜移默化中,许大茂早把他当成主心骨了,遇到什么难处或者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第一个就想到和他商量。
说句言听计从也不为过。
不一会儿,许大灿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杨厂长那辆车牌“31-”吉普车。
两辆车交错的时候,许大灿看了一眼,傻柱果然在车上呢。
还?坐后座,跟杨厂长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更有意思的是,给杨厂长开车的居然不是他师父肇国庆。
肇国庆不来,让他来;再想到厂里明明有放映员不用,却非要许大茂来……
许大灿心说,姓杨的活该你去扫地。
你给等着,咱们走着瞧!
许大灿跟在杨厂长的车后面,朝西北方向开。
地方不远,约么开了15分钟左右,就到了。
许大灿拍门下车,看了一下周围,心说这都已经等到海淀了吧?
入眼处是个占地挺宽敞的院子,白墙红瓦,拱形门的设计。
顶部有一颗红色的五角星标志,两侧用砖石砌成的立柱支撑着整个门框,一看就给人种庄重感。
屋前种着文竹,回廊上爬着葡萄藤,院子原本安装的大门的地方被人强行给拆掉了,还能看见地面上的钢筋。
许大茂一下车就好奇地东张西望,许大灿在他身后咳了一嗓子,他便立马醒悟过来。
低头、塌腰、缩脖、两手紧贴裤线、身体稍稍前倾……
生动的演绎了什么叫“老实巴交”。
另一边,杨厂长跟傻柱也下了车。
许大灿留意到这傻柱一下车就跟条哈巴狗似的跟在杨厂长身边,耷拉着脑袋,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做派。
杨厂长也特意穿上了正装——就是深蓝色的有4个口袋,前襟有5颗扣子的中山装。
招手把许大茂叫到身边,交代他俩说:“你们俩都给我听好了,许大茂,放好你的电影;何雨柱,领导看电影的时候,把饭菜准备好。听见没有?”
许大灿一看没他啥事儿了,就准备回车上去待着,这下又有的熬了。
放一场电影,两个半钟头,再加上吃吃喝喝,这就得奔4个钟头。
院子里的人只看见他跟着李怀德时候的风光了,像这种时候有多难熬他们是一点儿也没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