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洛听这话,知道这人是看到他们的留言了。想起小师弟的轻功很是不错,这人却能摆脱,又这么快追了上来,这轻功可谓极好,却不知是何人?
于是高洛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笑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柴画是也!”
“原来阁下便是柴画!”
高洛又是一惊。
柴画点头,再次肯定:“不错,正是老子我本人。”
高洛看着他,说道:“江湖上都说你轻功了得,可乘风而起、凌波过江,一日能行百里,在下今日信了。我小师弟轻功甚好,也被你逃脱了,果然厉害。”
柴画又是哈哈一笑,似喜实怒道:“你们这些名门大派之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遮遮掩掩的叫人厌烦。你们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在痛恨,骂老子歹面凶心,胡作非为,是人间恶贼、海内狂徒。”
高洛听了,一时沉默。
柴画便不再理会,抬头见前面路边有个酒肆,搭着凉棚,摆放三五张桌子,坐着几个人。
他对如意说道:“小师傅,为了你,老子一夜忙个不停,累得要死,就在这里歇歇,咱们喝酒吃肉,快活快活吧。”
如意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出家人不用荤腥,这是我白云庵的戒律。”
柴画狞笑道:“这些个烂戒律、臭规矩,都是用来骗人的,你乖乖跟我去喝酒吃肉,不然立刻把你剥个精光,叫这路上的人都看你笑话。”
说着,他拉着如意大步行去,根本不把高洛放在眼里。
高洛看他虽没有兵刃,但现在如意在他手上,自知奈何不了他,只好随着走去。
如意仍挣扎道:“阿弥陀佛,我若犯了戒律,师父定会责怪我的。”
柴画笑道:“你师父是哪个?你和我说,她若是敢责怪你,我便把她杀了。”
如意瞪着大眼睛说道:“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你为何要杀我师父?你也打不过我师父的。”
柴画拉着她,哈哈笑道:“你不说老子也知道你师父是谁,等以后见着了,就叫她让你还俗,然后你便嫁给老子吧。”
说话功夫,已来到凉棚里,柴画拣了一张干净桌子,先将一张凳子用袖子擦了几下,把如意按着坐在上面,他在一旁的凳子上落座,拍着桌子大叫大嚷道:“店家、店家,快来一坛美酒,再来些鸡鸭鱼肉,快些快些,老子的肚子饿了许久了。”
如意听了,忙念了声佛号,闭眼低头,口中小声诵读经文,晨光薄雾里,竟有几分圣洁光彩。
柴画瞧着,不禁呆了一呆,满腔怒气登时化为乌有。
等回过神来,他柔声说道:“小师傅,你这样瘦弱,每日又只是青菜素饭,寡淡无味不说,也没什么营养,要多吃些肉补补才好。”
如意忙摇头,很认真的说:“师父教导我说,出家人是万万不可用荤腥的,要是犯了戒律,惹怒了菩萨,却是极大的罪孽。”
柴画哂笑一声,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菩萨,你师父她那是吓唬人骗你的,哈哈哈……”
如意扁着嘴道:“我师父才没有吓唬我,也没有骗我,你这坏人,胡说八道。”
此时天色已晴亮,路上行人渐多,见着他们这三个,一个是半边身子满是血渍,提着长剑的青年;一个鼻青脸肿的大胡子,身上衣服破烂,满是泥泞;还有一个光头小尼姑,偏又生的极为貌美,三人在一起,实在不伦不类,模样怪异。但看那个鼻青脸肿的大胡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都不敢多望。
倒有几个胆大的,看样子是江湖中人,佩着剑、挎着刀,其中一个矮胖子喊了一声:“范鹤兄弟,我请你喝酒。”
然后几个人大步进来,叫店家上酒肉饭菜来吃。
柴画不理他们,斜着眼睛,望着高洛道:“你说话虽然不真不实,拿个什么贝西明的破名字诓骗我,但也算是一号人物,可要一起坐下喝碗酒么?”
高洛心思电转,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要救如意离开,还要见机行事才行。
于是他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打横儿坐下,看见店家搬了一坛子酒来,一把抢过,抬掌拍开泥封,酒香四溢,惊讶道:“不想这里也有白干老酒。”
他拿了一只大碗,咕咚咚倒了一碗,见酒水清冽,酒香扑鼻,当即端起酒碗,一口干了。
高洛抹一下嘴,不禁夸奖道:“好酒!”
柴画看他眉清目秀,居然一口气就干了一碗烈酒,赞叹道:“好酒量!”
高洛很想知道薛丰的情况,心思转念,于是就笑道:“多谢柴兄夸奖。不过,你是没见过我小师弟喝酒,那才是好酒量。”
“哦?”
柴画很是稀奇,就问:“那个小子,酒量很好?”
“那是!”
高洛说着,一指桌上的酒,夸道:“像这样的烈酒,他能喝两坛却不醉!”
随后看向柴画,说:“可惜,他现在不在这里,不然一定能一起喝个痛快!”
柴画咂巴一下嘴,一条腿踩在凳上,自已也斟了一碗酒,喝了一口,道:“论酒量,我却不输你们。先不说那小子,你肯坐下来陪我喝酒,很对我的胃口。”
他看着高洛,试探着说:“如果你愿意娶这个小师傅,我就让给你了。”
顿了一下,柴画就说:“你放心,我平生虽然有颇多喜好,但却决不被色所迷!”
“柴兄这话说的极好。”
高洛抚掌而笑,然后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呢,在下一生既好酒,又好赌,偏就不好色。”
看一眼如意,他继续说道:“这小尼姑脸上全无血色,瘦得皮包骨头,一定不能旺夫运。若娶了她,岂不逢赌必输?想喝口酒,怕是都没钱去买啦!”
柴画摇头道:“高兄弟,你说这话,有些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
高洛反问了一句,不等柴画回话,他就说:“我小师弟,柴兄你也见过了,论武功似乎不在你之下,但和这小尼姑只待了一会儿,不也被你砍了一刀,现在都不见他的踪影,可见这尼姑,实在是大大的触霉头,碰不得的。”
如意听见这位华山派的师兄忽然这样说自已,心下大是委屈,泪花儿直在眼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