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燕樾看着苏昭昭压迫的眼神，无从下口，再解释不就是掩耳盗铃吗？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就差捅破窗户纸。
    燕樾真想现在就想死在苏昭昭面前，他丢不起这个脸！
    苏昭昭拉过他的手，拍了拍，一双眼睛包容万千，燕樾害怕的背脊发颤。
    “没想到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眼神在燕樾身上流转。
    有欣慰有遗憾。
    “你从小就独来独往，性子也软，我和你爸还害怕你一直不开窍，没想到你选人的眼光还不错。”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现在身边有了冷谭之，我也能放心一点了。”
    苏昭昭非常欣赏冷谭之这个人，小小年纪便能收获身边所有人的认同和赞美，这份能耐可没有几人能做到。
    成绩好，品德优，配她儿子绰绰有余！
    燕樾以为苏昭昭是来算账的，没想到她竟然是来撮合他俩的！
    “妈，我跟他真没什么关系！”燕樾急忙解释。
    可他这样子在苏昭昭眼里却是坐实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不用解释，妈都懂。”她给了燕樾一个肯定的眼神。
    苏昭昭是一个开明的母亲，对于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非常看得开。
    只要燕樾幸福，她这个当妈的就开心。
    人生不过三万多天，开心一天是一天，尤其是燕樾还有心脏病，时间对他来说异常宝贵，她对孩子没有太大的期望，只希望他活着的时候能感受爱，分享爱……
    即使在哪天他比自己先走了，也不会遗憾……
    燕樾嘴角抽了抽，无论他怎么解释，在对方耳朵里都变成了两人矢志不渝的表白和掩耳盗铃的解释。
    燕樾索性放弃。
    “好的妈，我知道了。”
    “那行，到时候带着冷谭之一起上门，妈给你们做上一桌好吃的，也当是认个脸了。”苏昭昭颇有一副要当婆婆的喜悦感。
    她又叮嘱了几句，才迈着欢乐的步伐离开。
    门被关上，燕樾一把呈大字瘫倒在床上，单手横在眼睛上方，表情悲戚，“这都什么事！”
    翌日
    早读照常开始。
    冷谭之敏锐的发现燕樾主动跟他拉开了距离，即使自己想牵对方的手，也万般不愿。
    大课间，冷谭之拉着燕樾走到一个拐角。
    “你怎么了？”冷谭之不解。
    他花了大半个月才拉近的距离怎么一天就打回原形了，他记得之前燕樾也不是很排斥啊。
    还有昨天那个吻，他明显的感受到对方也情动了。
    明明他也有意的……
    “没什么。”燕樾把手藏到身后，抬起头。
    “以后不要做这样让人误会的动作了。”
    冷谭之眼神一暗。
    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一把拉过燕樾的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扣住燕樾的腰。
    “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是这样吗？”
    燕樾被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刺伤了眼，双手横在两人中间，想要推开他，无奈力气跟不上。
    “你干嘛，现在是在学校！”燕樾气急败坏。
    “怎么，怕被人看见。”冷谭之语气寒冷，眼底似有一块终年不化的冰。
    “你快放开我。”燕樾挣扎，见自己的攻击不管用，他用力的捶着少年的胸膛，力道大的砰砰作响。
    可冷谭之还是冷着脸，甚至扣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紧。
    两人全身都连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一个连体婴儿般难舍难分。
    燕樾用腿想去抵他，却被对方牢牢夹住，这下是真的上下失守了。
    “快放开我。”
    燕樾警惕地看着周围，一颗心拉得老高。
    他们正在一个拐角处，人来人往，只要再往这边过来一步，就能看见两人的亲昵姿势。
    燕樾全身警惕，像一根弦一样拉得紧绷。
    冷谭之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黑色的瞳孔更幽，“你就这么嫌弃我？”
    燕樾挣扎的动作一滞，对上冷谭之戴着眼镜的眼睛，金色边框的眼镜比较大，高挺的鼻梁撑起有些松松垮垮，纤长弯曲的睫毛又翘又长，在阳光下闪着光。
    “什么？”燕樾茫然。
    冷谭之定定看着他，也不知管燕樾到底有没有听懂。
    就这样直直的，不说一句话的。
    对视三秒，燕樾主动移开视线，手指微微蜷曲，脑子里像是放了几十桶烟花，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冷谭之一把扳过他的头，将脸怼上去。
    毫无瑕疵的脸在燕樾面前陡然放大，连汗毛都清晰可见，燕樾手指攥得紧凑，一颗心像是要冲出胸膛。
    眼神落在他的唇上，冷谭之的唇不厚不薄，属于刚刚好那种状态，微微的粉嫩带着血色，是健康的状态。
    下一刻，唇角轻启：“我说，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燕樾眼神乱窜，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抵在胸前的手也跟卸去了力道一样，软绵绵的。
    “你当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冷谭之的语气幽幽，却又带着期待和淡淡的失落。
    “我……”燕樾当然明白冷谭之的感情，但他却不确定自己……
    不是他在想什么！
    燕樾十分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他只是想完成任务，是吧？……
    可为什么之前的牵手和那个树下的吻自己一点也不生气，甚至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好似一切都异常合理……
    自从被苏昭昭点了，燕樾回想起这些日子跟冷谭之的一举一动，虽说达不到情人那种状态，但也突破了朋友应有的界限。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接纳了对方这么多……
    就在燕樾还在天人大战的时候，冷谭之主动放开了他，拉开了距离。
    “我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少年便大步离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燕樾双手无力垂下，耳边还回响着刚刚冷谭之打在他脸上的呼吸。
    他……就这样走了？
    说不来上为什么，感觉心空落落的，明明应该开心的……
    放学后，冷谭之等着他照常回家。
    冷谭之双手插兜走在前面，燕樾踩着他的影子跟着。
    距离他们三个月的约定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安鸢和景耀也重归于好，甚至比之前更加亲密，景耀下周也能再次来上学了，虽然坐的是轮椅，而自己的任务也将在两个月后彻底结束。
    看着脚底的影子，燕樾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