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学习热情高涨,除了俞先生高兴外,各家娃娃的父母长辈们更是欢喜,直觉得是老天爷或者家里的老祖宗显灵了,家中老老少少成群结队去祭祖,去庙里拜神的人也增多了不少。
听闻冠云山要办端午庙会,村里人都在议论纷纷,柳幺舅一听,这可是大商机啊!
柳幺舅把想去庙会摆摊的想法跟一家子商量,倒是不少人赞成。
“下次庙会正好赶上端午,说是有三天呢!正好,咱家这房子也停工几天,娃娃们也休沐……”
陈氏竖竖着手指头慢慢算着,越想越觉得行。
“娘,我就不去了吧?”
卫氏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肚子,有些不太确定。
何氏点了点头,道,“咱婆媳俩不去,娘留在家陪你……冬至也不带去了吧?这娃娃下午一到点儿就要困午觉。”
扭头望向正在啃手指头的冬至,何氏扭头问道。
“那我到时也留下得了,家中还得办猪草……”
柳芸娘摸了摸冬至的脑袋,抬头对她娘说道。
“咱轮流吧,横竖有三天呢!二弟妹也能趁上午日头不大的时候去,庙会嘛!可新鲜嘞,咱们来了一年多了,都没抽出空来去逛逛……等快中午了,就让二弟赶车再送回家来……娘,您觉得如何?”
朱氏乐呵呵地出着主意,庙会横竖头场、正日、末场三天呢,他们几人轮流去不就行了?何必推来推去的?
一家子说说笑笑,倒是很快就把事情敲定下来。
柳幺舅最是兴奋,没跟家里人打声招呼就蹭了村中要去县城的牛车。
冠云山在四合镇的另一个方向,并不在去县城的方向,柳幺舅到四合镇便提前下了牛车,又在镇上问了问路后,才一路走到冠云山去。
冠云山的半山腰有座孔庙,平日多是读书人前来拜祭;山顶有一寺庙,称作太山庙,庙里有一群和尚。
太山庙坐东北向西南,由门楼、牌坊、厢房、正厅、东皇殿、十二殿组成,呈四合院,从上至下梯形建筑,算是泸溪县最大的寺庙了,一到逢年过节,就热闹非凡,就连县城里的一些人也会千里迢迢的来参加。
只有大庙会才会逢年过节都办,其余小庙会则是逢正月一二三日才举办。
小庙隔壁的斑竹村的山上就有一个,溪江村的村民平日求神拜佛都往那去,倒是没见办过什么庙会。
去年村中也有不少人相约去冠云山逛了庙会,当时一大家子还在忙着房子、田地,倒是没有闲心去逛庙会,更别说是去卖吃食了。
有了元宵灯节卖吃食的经验,柳幺舅在冠云山脚的官道边儿寻了位置不错的地方,既靠近孔庙、又在去太山庙的必经之路上,且不远处还有汪山泉,水冰冰凉,倒是适合用来湃神仙豆腐这些东西……
柳幺舅还顺着山路走了走,也找到几处不错的位置,到时可以背背篓或是挑担子上来售卖。
冠云山幽静,山脚只有有几家小店售卖吃食,都是附近的村民来开的,柳幺舅挨个吃了过去,总觉得味道一般般,顿时对自家的吃食信心倍儿增。
填饱了肚子,柳幺舅就开始沿着村道晃荡,直到到了四合镇,才碰见相熟的人,又搭了个便车回了村去。
“娘!我都去看过了,看了个摆摊的好地方……”
“您是不知道,山脚那几家店的吃食还不如您做的好吃呢……”
“哎呦我滴娘诶,您倒是跟我说说看咱们除了神仙豆腐、凉粉这些,咱们还卖些什么呀?”
柳幺舅到家后,就像苍蝇似的,围着他娘转个不停,直把陈氏转烦了,硬不搭理他。
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柳幺舅挠了挠后脑勺,不懂为什么他娘一脸想打人的表情。
“表弟啊,你……你怎么没跟家里人打声招呼就自个儿跑去什么冠云山啦,姑姑担心你半天,还让你姐夫兄弟们满村找你……”
最后还是在灶房帮忙的朱氏看不下去了,将这愣头表弟拉到一旁细细解释了一番,柳幺舅才明白缘由。
柳幺舅觉得自个儿都是大人了,他娘怎么……一对上陈氏的眼睛,柳幺舅直接秒怂,没脸没皮地唰地一下就跪倒在地,抱着他娘的腿认错,“娘,我错了……我不该一声不吭就自己跑去冠云山……”
朱氏看着表弟熟悉的操作,嘴角抽了抽,只觉得没眼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转身出了灶房。
陈氏对着没脸没皮的小儿子也没法子,还是狠狠地打了几下他的肩膀才让他起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骂道,“行啊柳老三,长本事了,招呼都不打就跑了,我跟你爹可好找!生怕你跑去深水的地方浮水,村里的鱼塘深沟我们都找遍了,最后还是村西头的刘二娃说看见你牛车说是要去冠云山……我跟你爹才松了口气……”
“你就等着你爹回来赏你吃鞋底吧……出去,别在这挡着老娘……”
陈氏把柳幺舅拽起身,把他推出了灶房。
柳幺舅一脸郁闷地坐在前院门槛上一脸惆怅,几个娃娃也陪坐在一旁。
“表叔,你怎么自己跑了不带我!”
陈念撑着脸,噘着嘴,侧头控诉道。
“哎呦小祖宗,我没打招呼自个儿跑去冠云山都要挨骂挨打,我要是把你也带去了,呵呵,你叔我今儿不似都要脱层皮……”
柳幺舅伸出手捏住陈念的脸往上提,一下就把陈念的小脸蛋捏红了。
“舅舅,你这样不行的,外公肯定要拿大棍子抽你屁股了!”
林夏至一想到上次外公拿着扫把追着幺舅打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
“小崽子,编排起你舅我了……我算是白疼你了……”
柳幺舅装作很受伤的表情,倒是把林夏至都糊弄过去。
林秋缘眼睛一转,瞬间有了主意,眨巴眨巴眼睛后,转头对着她幺舅说道,“幺舅,你有没有听过负荆请罪的故事?”
柳幺舅摇了摇头,陈家和几人赶忙用你一句我一句地将负荆请罪这个典故跟柳幺舅讲清楚。
“所以你们要我光着膀子,背着荆条去跟我爹请罪?”
柳幺舅伸出手反指着自己的鼻子震惊地问道。
“嗯呐!”
几个娃娃整齐划一地点头,陈念和冬至不懂,只跟着点头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