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院前解围,关外救人
作者:今时一   将军女扮男装,绯闻乌泱泱最新章节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日,贺玄体谅下头守关兵将的不易,特意准许大伙儿轮流休假半日,风珏得了下晌半日假,欢欢欣欣地出关遛马去了。
    然而,此时的海棠苑,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太仆寺卿钟清平的小儿子钟举。
    他是冲着迎枝来的,这人上海棠苑来,目的在于痴心妄想,这人要将迎枝带回牡丹楼。
    迎枝恨不得将这腌臜货碎尸万段,奈何她性子柔,做不出骂街砍人的事,只躲在房里不出来。
    钟举本就是喝上头后,为了一个赌约来的,跟他对赌的不是旁人,正是与他合伙一起开牡丹楼的万小光,此人是皇商万正坤的庶子,家业、庶务皆有嫡子继承打理,他这个庶子便整日胡天海地的混,因家底殷实,混的是五花八门,但偏偏又独占鳌头。
    臭味相投的两人时常混在一起,在西市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就是在京城,那也是响当当的纨绔。
    万小光看中了牡丹楼当红头牌阿朵儿,从关外来的碧眼美人,跟中原女子自是不同的,他不过是也想一尝新鲜罢了。
    奈何钟举早已是那女子的入幕之宾,人也是钟举从西厥带回牡丹楼的。
    他既已起了心思,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趁钟举醉酒之际,与其打赌,赌钟举没有重新俘获迎枝姑娘芳心的本事。
    嚣张跋扈惯了的钟举,若是能服气,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的怪事,他自是不信他还搞不定一个女子。
    这不,醉醺醺地钟举,当即就打上了海棠苑的门。
    迎枝躲着不见人,由左戎出面,这孩子自小混在军营,后来又在山上读兵书,没有跟纨绔子弟打交道的经验,除了好言相劝以外,也无他法。
    主要是,他下山时柳子歇曾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能给主子惹是生非,所以,他一忍再忍。
    可,纨绔到底是纨绔,听不懂好话,只认得准拳头。
    当钟举在厢房里撒野发疯要见迎枝的时候,左戎只好使冷手将人给敲晕了,要不是怕给主子惹麻烦,他哪里只是敲晕那么简单,他一定会将这混球揍得鼻青脸肿。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还是疏忽了一点,那边牡丹楼的人会来海棠苑要人,不对,是没算到会来地这么快就来要人。
    吴清华现身海棠苑的时候,牡丹楼的人正堵在海棠苑门口,乌泱泱一片,那架势,活像拖枪动刀的帮会在决斗。
    他一眼认出了带头的万小光,在京城时,这人曾数次欲跟他攀谈关系,他大概能猜到一二缘由。
    齐王一派欲拉他站队,一同对付东宫,他跟东宫的隔阂龃龉,那不是一星半点,他们也是瞅准了时机的。
    要不是这位庶子欲在几位嫡长兄面前邀功,再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庶子来接近他这个侯府世子,尽管这世子名头来地那样讽刺。
    他是后来才知道,海棠苑跟那位赠他酒的将士,有莫大干系,到底是什么干系,他一时拿不准,不过以东亭在雁门辗转半年的时日来看,反正不只是店家与客官那么简单。
    他来此,是为寻他的侍卫东亭,东亭失联已一月有余,他之前一直不得闲,好不容易熬到年关休假,才日夜兼程地赶赴雁门来。
    东亭留给他的最新的线索,就是西市的这处海棠苑,为了查清东亭的情况,他势必要进海棠苑,而要进海棠苑,就要先打发走那个纨绔。
    反正他要对付的是东宫,至于是站齐王还是楚王,于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当下,他便与同行的东篱一起下马车,大摇大摆地往海棠苑去。
    万小光一见吴清华,立马换了副面孔,一改喊打喊杀的架势,安安静静地跟着这位世子一同进了海棠苑。
    有吴清华从中斡旋,醉酒失足摔晕的钟举,被万小光领回了牡丹楼,这桩意外祸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揭过去了。
    左戎跟迎枝对这位仗义出手相助的温润公子,万分感谢,将三楼最好的厢房挪出来给这位公子安宿。
    风珏回到海棠苑时,已是深夜,她并不是一人独自回来的,今日去关外遛马的时候,捡回来了一个大渝人。
    这个人,正是吴清华在寻的东亭,但她事先不知,那日在关口赠酒时,她只见着了吴清华一人,东亭来的时候,她又下值了。
    她之所以捡回这个人,一是因为他是大渝人,且正被一群西厥人追杀;其二嘛,是因为这人身上有从西厥那边带回的密信。
    约莫是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个嫁入西厥王廷的女子,想知道关于她的消息,所以风珏将这人救下,还趁机带回了海棠苑。
    左戎被她带回的这人吓了一跳,这人伤势太重了,伤痕累累,一只脚几乎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但这人的意志力,却又是那样的顽强,即使一脚已踏入鬼门关,他自己也硬生生地挺了回来。
    寻找侍卫心切的主子吴清华,一心要回到主子身旁的侍卫东亭,二人同在一个苑,却硬是互相没发现对方,由此可见,海棠苑是个多么微妙的地方。
    这个事,过后一想,就颇有喜剧意味,寻人的暗里卖力寻,被寻的人,暗里努力寻递信出去的时机,却偏偏就是没碰上。
    直到三日后,风珏收到了一壶酒,并见了那个还酒的人后,事情才有转机。
    一经攀谈,听这位世子道明缘由,风珏兀自暗笑了好一会儿,原来,还真有这样的机缘巧合。
    吴清华不知眼前这人在笑什么,紧追问话,且得不到一个回答,但那人却又径直将他领去了另外一间厢房。
    见了厢房里的人后,吴清华这才明白过来,此人先前在笑什么,他立马正衣袍,抱拳鞠躬向这人行大礼。
    东亭于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侍卫,更是手足亲人。
    东亭、东篱二人,跟了他近十年,国公府只有他一个嫡子,下头又只有一个胞妹,独来独往的他,便拿这二位侍卫当手足一般相处,吴国公夫妇亦是拿他们二人当养子一般。
    东亭失联的这些日子,他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要知道,东亭、东篱的父亲曾也是吴国公手下的先锋大将,后来这位先锋大将出了意外,这两个孩子才以侍卫的身入府来养着。
    若是东亭出了差池,他怎么跟父亲交代?还有东篱,又该如何与他交代。
    所以,风珏救下东亭的这份恩情,远远胜过关口那一壶酒,胜出了千倍万倍,这一礼又算的了什么呢?
    风珏侧身,没有受这一大礼,“世子无需多礼,守护我大渝子民,于公是职责,于私是本能,于情于理都不会置之不理,何况世子本就于海棠苑有恩。”
    吴清华站直身,温润一笑,“举手之劳,怎能跟大人救命之恩相比拟?于我而言,意义非同一般,大人有大人的为将之道,我亦有我的为人之道,这一礼,大人该受。”
    “他日,若是大人用得上在下,无论是在京都还是此地,大人尽管吩咐。”
    此时的风珏还不知道,自己跟这一对兄妹之间,有着怎样的羁绊。
    有一日她终将发现,她无意中行的这些侠义之举,最后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机遇。
    寻到了人,吴清华没多做停留,天一亮,就带着东亭返回定安城去了,走之前又留下了巨额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