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菱姨娘和娄桃从内屋走出。
菱姨娘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人也越发沉默。
娄桃眼含笑意得拍了拍菱姨娘的手:“妹妹,可要常常联系啊。”
菱姨娘沉默地避开娄桃的视线。
嘱咐完这几句话后,娄桃将菱姨娘送到了院中。
她对着等待的霍子城说道:“霍少侠,我这妹妹还希望您多加照顾了。”
霍子城经过刚才的相处,对娄桃的印象还不算太差,他点头:“好,放心吧。”
而后他看向菱姨娘:“我们走吧,菱姑娘。”
菱姨娘低垂着眼帘:“好。”
娄桃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开后,转身回到了主厅。
下人此时已经换上了新茶。
一进入主厅就看到了文君成阴沉的脸色。
娄桃并没有理他,径直走向座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文君成见自己被频繁忽视,心中怒气更甚。
但他到底还是顾及着娄桃的身份,没有和她撕破脸,只是语气不善地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放她走。”
娄桃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对上文君成的视线:“你可知霍子城的师叔祖是谁?”
文君成不耐烦地回答:“我怎么知道,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娄桃见文君成一副井底之蛙的模样,掩饰住眼底的鄙夷,开口解释。
“这霍子城的师叔祖,正是那大名鼎鼎的温妤仙尊。”
“温妤仙尊?”文君成惊呼出声。
可很快他继续问道:“即便霍子城的师叔祖是温妤仙尊,又和放走菱姨娘有什么关系?”
娄桃见文君成问出这种问题,十分无语:“你有没有想过,霍子城堂堂一个玄灵派掌门的亲传弟子,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小的绣娘这么尊重?”
“我怎么知道?”文君成的脑子完全没有转过弯来。
娄桃见文君成如此愚蠢的模样,再次觉得当初押宝他真是个错误。
“若非是温妤仙尊交代过,他又怎会如此惺惺作态。那温妤仙尊如此重视她,我们又何必自讨苦吃上去硬碰硬?
不如去卖文娱仙尊一个人情,还能给我们更好的铺路。”
文君成听见娄桃这样说,也回过味来。
他收起刚才不满的神色,换上一副笑脸,像是逗宠物一般想要拍一拍娄桃的手:“桃儿果真聪慧。”
娄桃不动声色地避开文君成的手:“老爷,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告辞了。”
文君成没有察觉到娄桃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好,你走吧。”
娄桃起身离开。
走在回房的路上,娄桃身边的小婢女眼睛一转,恭维起娄桃来:“夫人此举真是一石二鸟啊。
一来可以卖给温妤仙尊一个人情,二来还能把菱姨娘从老爷眼前弄走。”
娄桃停下自己的脚步,眼神平静地瞥了一眼婢女。
婢女察觉到娄桃的神色不对,身子一抖,直接跪在地上:“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娄桃淡淡丢下一句:“回去罚跪半个时辰。”
而后没再理会留在原地抖成筛糠的婢女,抬步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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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霍子城直至走出一定距离后,才将他从刚才就一直刻意板着的脸放松。
他回头看向身后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微垂着头的菱姨娘:“菱姑娘,我还需要去买些其他的东西,可能要耽搁一些时间才能带您回去。”
他这一番话将菱姨娘从自己的思绪中唤回。
她连忙表示:“好的好的,没有关系的。”
霍子城点了点头,朝城中最大的酒楼走去。
察觉到菱姨娘略带探究的眼神,霍子城解释道:“师叔祖在我来之前嘱咐过我,让我带些特色小吃回去。”
菱姨娘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若是特色小吃,我或许知道个更好的地方。”
霍子城脚步一顿:“还请菱姑娘引路。”
菱姨娘摆了摆手:“少侠客气了,随我来吧。”
菱姨娘带霍子城左拐右绕,走进了一条小巷中。
走到小巷的尽头,一家简朴的小店出现在两人面前。
菱姨娘走上前,轻轻推开面前的店门。
门里面的店面虽然简朴,但却整齐干净。
里面坐着零零散散的几位客人,他们的面前都摆着一盘糕点。
几位客人明显是相识,边吃边聊。
他们的不远处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客人的互动。
见到有人推门进来,老妇人眯着眼睛朝这边看来。
看清菱姨娘的容貌时,老妇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开心地朝菱姨娘的方向走来。
菱姨娘连忙快走几步,搀扶住老妇人。
老妇人干枯的手摸上菱姨娘的脸,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而后才欣慰的笑了出来。
“小菱角啊,你都好久没来了,变瘦了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菱姨娘在听到面前的老妇人喊出“菱角”这个名字的时候,也红了眼眶。
她紧紧握住面前老妇人的手,柔声回应:“没有啦,阿婆,我过得很好的。”
老妇人又仔仔细细地将菱姨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浑浊的眼睛里面满是心疼。
霍子城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贸然上前,只是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两人。
和老妇人叙了一会旧后,菱姨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向面前的老妇人介绍起霍子城:“阿婆,这位少侠想买些这里的特色糕点。”
老妇人闻言看向不远处的霍子城。
霍子城见老妇人看来,走上前,态度谦和:“阿婆,不知你这里可还有糕点?”
老妇人慈祥的笑起来:“有的,有的,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拿出来。”
菱姨娘想要去帮忙,被老妇人赶了回来。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在这里坐着就行,我还没老到不能走。”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向里屋走去,外面只留菱姨娘和霍子城两人四目相对。
霍子城见气氛有些尴尬,干脆转移视线观察起这个小店。
菱姨娘怕霍子城因为这个小店的简陋而心怀担忧,连忙解释。
“霍少侠,你别看这店铺简陋,但阿婆做的糕点还是很好吃的。
这里的特色糕点的食谱就是阿婆创的,现在阿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艺还是没差的。”
一旁的食客听到菱姨娘的话,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要不是因为好吃,我也不会每天特意走个一炷香来这里,小兄弟,你就放心吧。”
霍子城朝那人道谢:“多谢。”
而后看向菱姨娘:“也多谢菱姑娘了。”
菱姨娘犹豫片刻,这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霍少侠,为何一直叫我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