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江陈一个飞踢就朝那个男人踹去。
为什么江陈这么勇?
还能因为什么。
此时那个男人正被五花大绑着。
他坐在地上不是因为他喜欢坐在地上,而是因为他只能坐在地上。
旁边爷爷在,方响也在,甚至先生也来了。
先生最近来家里来得很频繁呀!
先生你手里拿着纸和笔干嘛?
先生你不对劲啊!
先生你是不是染上家访了!
哦~不~!
啊?江陈还没入学,那没事了。
有靠山在呢!
此时不勇更待何时!
“诶诶诶,别踹脸啊!”
“你这小娃子,怎么生得力气这么大!”
“求求了,别踹了,我知道错了!”
“好啦好啦,孙贼,先别打了,还要问话呢!”
爷爷恰到好处地适时发话了,正好江陈满腔怒火也宣泄得差不多了,主要是踹得腿发酸了。
江陈停下来揉揉腿,今天真的是用腿过度了。
但是还没完,还有需要用到腿的地方。
“哇!爷爷!”
江陈一个滑跪到爷爷面前,抱住爷爷的一条腿。
“今天这个扑街好可恶哇!”
“你看我的背,就是他踹的,好痛哇!”
江陈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把背上的衣服掀开给爷爷看。
“呕,孙贼,你这是躺粑粑上了吗,这么臭,快去洗洗。”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爷爷年纪大了,看不太清,于是凑近了江陈的背去看。结果一阵酸臭味扑鼻而来,还能看到江陈满背上是屎绿屎绿的颜色。
“嘿嘿嘿,今天流了一点点汗!晚点洗,晚点洗!”
江陈有点尴尬,于是又是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身上。
“说,你错哪啦?”
“你个小屁孩,哪有你这么聊天!”
那个男人就要拔地而起。
“嗯?”
方响一个牛眼瞪过来。
那个男人换了个姿势就地躺下。
“起来!”
方响一声喝道,脚上也做势要踢。
那个男人立马直挺挺地变回来最初的坐姿。
开玩笑呢吧,被一个小孩踢也就算了,一个小娃子能有多大力气,踢几下也不痛不痒的。但要是被你一个四五十码的大脚丫踹在身上,那不是半条命得没了啊。
显然这是一个能屈能伸的男人。
“说说看吧,为什么在村里闹事?”
爷爷为先生点燃一盏油灯,示意他记录,同时淡淡地开口问道。
原来先生你还兼职会议记录啊。
“嘿嘿嘿,各位大哥大爷,这其实是个误会呀,我没有闹事啊!”
“没有闹事,你偷拿人家的龙头干嘛,好好的庆典都被你搞砸了。也就当时我不在,要我在,非得给你头都打掉了不可。”
方响一拍桌子,眼睛瞪得像铜铃。
“都是误会呀,我没偷拿,我就是顺手,顺手拿了一个遮脸。遮脸,防晒,懂不懂啊!”
怪不得这小白脸脸这么白,原来是防晒有道啊,江陈脑子里不禁冒出这个想法。
“大老爷们的,防什么晒,怎么娘们唧唧的!”
方响不屑地说道。
“这位大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你没有偷东西,你跑什么?”
“有人追我啊!”
“你要是不跑,他们能追你吗?”
“他们要是不追,我能跑嘛!”
“比格胆,居然敢顶嘴,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江陈怒,刷一波存在感。
“孙贼,别老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还有你,方响,你也别说话了。小孔先生,还是你来问吧!”
“好的呢,爷爷!”
“好嘞,村长!”
“是,村长!”
小孔先生淡淡地开口,随即看向地上坐着的那名男子。
“姓名?”
“季风!”
先生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问道。
“姓名!”
“啊?”
“姓名!”
“嗯~我叫温省?”
那个男人试探性地回答。
先生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白跖,我叫白跖好了吧,我真的叫白跖!这次真的不骗你!”
回想起刚刚一个照面便被放倒抓住的经历,白跖只感觉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书塾先生给他的压力最大。
没错,白跖不是被方响抓住的,而是被先生抓住。
“这个村子甚是古怪,白白我呀一身本身用不出来,难道真的是天要玩我?”
白跖心中叹息,决定老实配合,少受些皮肉之苦。
“性别?”
\"这也用问?男男男,老子是男的!\"
“是哪里人?”
“居无定所,四海为家,江湖人!”
“就说祖籍是哪里的!”
“祖上是乾郡履县人”
先生记录的手一顿,眉头有些微皱,在祖籍一栏备注到,东玄胜洲?
“怎么来到村里的?”
“不知道,这个真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在一口锅里,你们村不会吃人吧。”
白跖小心翼翼地询问。
“什么吃人,老青头那是给你药浴呢,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好歹。”
方响一如既往喜欢插话。
“哦~原来如此~”
江陈跟白跖都恍然大悟。
“那个啥,不好意思哈,你们早说嘛,当时我害怕极了。”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在河里睡觉,这个有印象吗?”
“有有有,这个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当时我正在,正在做一些私事,这个一不小心啊,掉进了空间裂隙里,我在空间乱流里游啊游啊,游啊游啊。。。然后就遇到了另一个空间裂隙,我从那个空间裂隙里掉出来就到河里了。”
“那个空间裂隙你还记得在哪个河段吗?”
“如果再回到那个地方应该能认得出来,但是没用的,那个空间裂隙被追我的剑气,咳咳,我是说被我的剑气破坏了,已经消失了。”
故事讲到这里,村长,方响,先生都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默契地点点头。
江陈看见爷爷,方响还有先生相互对视,马上也让自己的目光加入。
江陈冲着三人挤眉弄眼,想表达的意思是“是吧,你们也觉得这个故事槽点太多了是吧,快找几个细节问一问。”
“小土豆,你是不是眼睛进沙子了,一直眨眼干嘛?”
方响还是那副满脑子肌肉的样子。
江陈真是恨铁不成钢。
“好啦,最后一个问题。”
先生开口道。
“白跖,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江陈眼睛一亮。
捕捉到新的关键词,修为!这个江陈感兴趣呀,也顾不得骂方响,江陈耳朵微微一动,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争取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嘿嘿嘿,在下不才,已经是化神期修士。”
白跖神情有些得意,想拱手作揖,谦虚一下,奈何手被绑着,所以压不住嘴角也很正常。
方响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先生则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手上默默记录着。
重大发现,这个世界疑似能修仙。
江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一个能修仙的世界意味着什么,能长生不老?肤浅!意味着能练剑啊,御剑飞行,是多少少男少女的梦想。
这个时候可能就有杠杆成精的要问了,别的修炼体系不能练剑吗?
这能一样吗?其他修炼体系练剑,那都是近战攻击。只有修仙体系练剑,御剑于千里之外,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那是正儿八经的远程攻击呀。
长手打短手,相同条件下,那就是爷爷打孙子,爸爸打儿子。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而且最重要的是,十部网文里有九部都说剑修帅。
帅,那是关乎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这个剑,江陈练定了。
片刻后,先生收拾了纸笔。
“村长,已经记录完毕,您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连夜托人送回学院求证一下。”
“不急,天色已经晚了,我去看看饭蒸好了没有。先生今晚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孙贼,来帮忙。”
“好的,爷爷。”
一顿简单的粗茶淡饭,五人吃得很快,也很安静。饭桌上没有多余的聊天,每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晚饭,江陈帮爷爷收拾着碗筷。
先生带着笔录告辞了。
白跖也被方响拎走了,绳子依旧将他困的严严实实的,就连刚刚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给他松开,当然饭还是有给他吃的,老龙村也不会虐待俘虏,至于怎么白跖吃就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了。
江陈看着白跖在空中挣扎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总是会让原本平静的村子荡起涟漪。
“孙贼,去烧水洗澡去,越来越味了!”
比起江陈,爷爷作为村长反倒是好像没什么烦恼。
“来啦。”
。。。
江陈洗完澡上床倒头就睡,实在是累了一整天。
这个夜里,江陈做了一个小小的剑仙的梦。
隔天清晨,江陈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老龙节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有好多活动收尾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爷爷一大早就不在家。
江陈洗漱完,在灶房里找了半天,只有馒头没有包子。
没办法,就着咸菜吃了几个馒头之后,江陈眼咕噜一转,拿油纸包了两个馒头,就往方响家走去。
敲了敲门,方响也不在家。
都这么忙的吗?
江陈轻车熟路地翻进了方响家地院子,并在柴房里找到了此行地目标。
白跖依旧是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模样。
此时他还在呼呼大睡。
江陈并没有关上柴房的门,必要时方便随时逃跑。
“小白呀,醒醒,快醒醒。”
江陈捡起一根柴火捅了捅白跖。
“干嘛呀,大白天的让我多睡会。”
白跖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介意,也没有反驳江陈对他的称呼。
“小白呀,你要吃早餐不要,你一句话,我就给你送来。”
“什么早餐呀?”
白跖翻过身来,微微睁开眼。
江陈掏出两个大白馒头,“馒头你吃不吃。”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早上那个叫方响的给我送过早餐了,吃的是肉包子,馒头我不爱吃。”
白跖原本微微睁开的眼睛又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