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灵部办事处内。
胡乐手上接过朱知居递过来的一支笔,下意识又往江陈站着的地方望了一眼。
此时江陈依旧仰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除了他的眼睛已经紧紧地闭上,跟身上从下往上已经逐渐缠绕、覆盖到腰间的洁白蛛丝,整体的姿态跟原来没有半分不同。
胡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拿着表格跟笔随意找了张办公桌,然后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将表格跟笔放在办公桌上,胡乐也不着急填写,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口感慨道。
“朱老八,没想到你这【织灵操丝】的能力又精进不少啊!”
朱知居闻言,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第一,这【织灵操丝】是阿蛛用的。”
“第二,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我这能力有精进的。”,朱知居一边伸出第二根手指,一边两三步就走到了胡乐的身前。
用伸出来的两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胡乐身前办公桌上的空白表格,朱知居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尽数从鼻子中哼出。
“老胡你说你,不就填个表格嘛!怎么一直拖拖拉拉的呢,该填的表格你是跑不了的我跟你说。”
“你赶紧填了完事,你自己看看这时间,你带来的那小子都快在幻境中坚持够时长,都快合格了,这个表都还是空白的呢!”
“填就填嘛,催什么催!”。
胡乐嘴里嘟囔着,一脸不乐意地将桌上的表格抹到自己身前,然后又回头看了逐渐被蛛丝包裹了大半个身体的江陈一眼,这才回过头来,抓起笔,不情不愿地伏身埋头,开始填起了表格来。
“姓名。。。江陈。。。”
“性别。。。男。。。”
“年龄。。。12岁。。。”
“能力类别。。。图腾类。。。异兽系。。。”
“能力名称。。。”
“诶~行了行了,老胡,你说你,填表就填表,怎么还一直碎碎念呢?”,朱知居一边看着胡乐头也不抬地伏在一张办公桌上填着表,一边吐槽道。
“我这不是在思考嘛~”,胡乐猛地抬起头来,瞪着眼睛看着朱知居。
“大哥,正常人思考是要用脑子的,没听过用嘴思考的人啊!”,朱知居双手一摊,无语地说道。
“我乐意,你管的着嘛?”,胡乐把头一撇,轻哼了一声。
“要不然笔给你,你自己来填这个表?”
“好好好,你写你写,你思考你思考,我不打扰你了!”,朱知居后退了几步,随手抽了另外一张工位的椅子来坐下。
“靠,都怪你,打断了我的思路,害我这个空不知道要填什么好了。”,胡乐再次提起笔,可是却迟迟没有落下,嘴里还大声地嘀咕着。
朱知居闻言双手交叉在胸前,往后靠了靠。
“你特么还真是拉不出屎来怪茅坑啊!”
。。。。。。
幻境中。
江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处于某种类似“灵魂出窍”的状态之中的原因,此时自己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动用不出一丝一毫符文一道,或者图腾一道的力量,就仿佛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也导致了江陈此时只能眼睁睁地旁观着,看着那冰冷的海水从自己的腰间开始不断地往上暴涨,甚至连挣扎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靠,只能这样了吗?”
“什么能力都用不了,不会最后只能靠我钢铁般的意志力来坚持吧!”
想着,江陈心中翻了个白眼,自己有没有钢铁般的意志力,自己还不清楚吗,平时玩玩梗就算了,做人可不能连自己都骗了。
要是自己真有这玩意儿,当初怎么可能顺顺利利地进入高考考场。
众所周知,钢铁般的意志力是过不去安检的金属探测仪的。
此时完全没有一点办法的江陈,只能等待着海水一点点地淹没自己,而且跟以往的情况都差不多的是,越是到这种紧急关头,江陈却越是没有什么紧张感,反而是开始平静了下来,并且思绪也控制不住地飘飞起来。
怔怔地望着周围好像无穷广袤的天海,江陈顿时产生了一种渺小的感觉,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这种渺小的感受,就好像是心中生出了某种自卑,又像是生出了某种恐惧。
感受着身体在不断地被冰冷的海水侵蚀,江陈想抖个激灵,却抖不起来,这种寒颤打到一半的感觉,甚至比便秘还要让人难受。
不仅如此,江陈还感觉耳边原本“哗~哗~哗~”喧闹的海潮声好像逐渐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那逐渐清晰起来的喧闹海潮声好像具备着某种怪异的魔力,虽然江陈并没有认真地去倾听,可是周围“哗~哗~哗~”的嘈杂声音却自发地钻进了江陈的耳朵里。
并且这些原本听起来单调的海潮声,在他的耳中开始被抽丝剥茧地分解,再分解。。。
最后江陈仿佛听到了,那海潮声中好像隐藏着是无数人,无数种不同的声音。
而这些声音中,又以各种各样的哀嚎和低语为主。
顿时各种各样无效且冗杂的信息通过这些声音为载体,开始一股脑地涌进了江陈的脑子里面。
江陈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脑门跟心脏都为之一紧,他明白,到时候展现自己高贵的意志力了!
如果说有人的意志力像是钢铁,那么江陈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应该就是黄金,而且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纯金,当然这不是想说明自己的意志力有多么多么的好。
而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纯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太够硬!
江陈也并没有指望自己能坚持多久,反正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虽然事实是什么都没做,但是事实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江陈大烂一摆,反正穿越都多活了十二年了,大不了。。。再穿越一次?
高情商:再穿越一次。
低情商:原地去世。
耳边是重重叠叠的莫名呓语,身边是即将没过胸口的冰冷海水,江陈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