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将两人扔进沟里,暗搓搓的凑了过去,“人没来?”
“嗯!”
顾知野心情沉重。
本来还不舍的心,这会竟有些急切,就连声音都嘶哑了起来。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林夏吞了两口口水,状似不经意的问,“接你的人有什么特征。”
顾知野看她这模样,也发现了不对劲。
“……没啥特征,扔人堆里都找不到人。”
“啧,那你这皮相,这样出去不是太扎眼,那俩人就比较省事了。”
林夏在包里掏了掏,又找了个套头的帽子,给他塞到了行李包里。
一脸的认真,“你看我真是操碎了心。
要不我就吃点亏,你以后喊我义父,到时候孝敬我天经地义。
咱俩的关系也能更进一步。”
顾知野没好气的笑了,舌尖抵着后槽牙,那股子焦躁劲也压了下去。
“人呢?”
“跟我来。”
林夏占完便宜就收,赶紧前头带路,指了指另一边的水沟,“那边沟里趴窝呢。
我一出门就发现了他们,鬼鬼祟祟的,让我砸晕了。”
顾知野真是哭笑不得。
能被挑出执行特别任务,指定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俩人都被不声不响的收拾,看来林夏的实力一直收着。
就算树敌不少,自保是没问题。
林夏回头,看他神情放松了不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杂草丛生的水沟里,被砸晕的俩人睡得就跟死了一样。
林夏把一个黑色的小瓶给他们闻了一下,俩人没一会就活了过来。
看到林夏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去摸后脑勺。
这女人劲怎么那么大!
被打倒的瞬间,他们都看到太奶接人的白光了。
看俩人目露戒备,林夏双手抱胸,冷声警告,“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顾知野还要回来给我养老。
但凡你们对他不利,或者他缺胳膊少腿,有生命危险。
我绝对跟你们身后的人讨回来,说到做到。”
头晕想吐的俩人,“……我们是正经人。”
只是执行的任务更加隐秘。
旅长要是知道有人这么威胁他,指不定鼻子都气歪了。
顾知野好笑又感动。
虽然那人与舅舅是死对头,可做的是为国为民的事,也不至于迫害他。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不少,两个人都有点急,互相搀扶着起身,招呼顾知野赶紧出发。
走了两步,一个稍微年轻的人回头,忍不住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林夏指了指顾知野,一脸认真,“我是他义父,以后你们可以随着他喊。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这条烟是见面礼,可不能记恨义父啊!”
说完把烟扔了出去,不等人反应就跑了。
林夏这会也想通了。
男女关系如此不稳定,加上顾知野本身就排斥,那她为啥要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倒不如转变一下方向,全力培养亲子关系。
只要这“义父”的身份定下了,将来不愁没人给她养老。
这会天也不早了,林二狗的腿已经等她很久了,她可不能失约。
被占了便宜的三人:“……”
顾知野捡起烟,跟着两人走了三里地,坐上了一辆隐藏的吉普车,终于天亮前进了一间偏僻的农家小院。
“顾营长,你自己进去吧,东西我替你拿着,在外边等你?”
“不用,东西不沉,我自己拿着就行。”
顾知野躲过了来人的手,宝贝的提着包,径直推门进了屋。
屋里的中年男人头都没抬。
只专注的盯着手里的文件,嘴角讥诮,“你还挺难请,让我等这么久?”
“……出了点小意外。”
顾知野端正的行了军礼,语调有些上扬,“杜叔,您老身体挺好啊!”
杜长峰忽的抬起头,一脸嫌弃,“还真是跟顾光明那个狗东西一样,光说话那个调调就让人烦。”
“有空我会告诉舅舅您挺想他的!”
“滚滚滚!”
杜长峰没好气的把手里的资料扔给他,“所有的任务都是个人行为,不计入档案,也没有奖励。
这两年,只要你有命活着,我保你回原部队。
当然,作为特殊行动人员,你的家人也会被优待。
到时候我直接打顾光明的狗脸。
让他处处跟我比,最后还不是让老子关照着。”
顾知野就当没听见后边的话。
将信捡起来后,继续讨价还价,“让我卖命行,优待的对象再加上清溪大队林大队长一家。”
“为什么?”
杜长峰嘴角上扬,点了一根烟屁股,一脸八卦,“什么时候顾家的电线杆也学会关心别人了。”
“您不是都查明白了吗,以后都是亲戚,自家人肯定要护着。”
顾知野说着话,拿出两盒烟放在了桌子上。
“嗐,你小子上道了。”
杜长峰顾不上他那亲戚是什么意思,忙不迭的把烟装进了兜里。
家属管的严,他天天捡破烂蹭烟抽。
这两包烟可是大礼。
看他装进兜里,顾知野露了个古怪的笑,“那杜叔这是答应了?”
“看这两包烟的份上答应了。”
杜长峰怕他再提要求,对着他摆手,“赶紧走吧,外边那俩人你带着。
本来就是保密任务,补给没多少,别饿死了啊!”
看他笑的贱嗖嗖的,顾知野也知道再赚不到便宜,敬了个礼便大踏步的出了门。
这会天边露了亮光,一如他的人生。
开始破晓!
到了车上,两人自我介绍。
开车的小眼睛代号布谷鸟。
虽然年纪小点,但为人处世比较圆滑,负责日常和任务对接。
副驾驶上人代号老黑,眉宇间的川字纹就跟印上了一样,沉默寡言,但身手敏捷、负责助攻 。
布谷鸟打了个敬礼,“顾营长,您的行动代号叫什么?”
“老大!”
另外两人:“……?”
这个调调让他们脑袋疼,不由得想起那个想做他们义父的女人。
真是不正常!
这边顾知野记下任务目标,将信件直接烧毁。
执行特殊任务,成功了自己收尾,失败了把命搭上,当真是用命换前程。
布谷鸟摸了摸泛疼的后脑勺,小心翼翼的问,“老大,旅长没再给点物资吗?
咱所有的经费100块钱,100的粮票。”
“……没有。”
舅舅说的没错,那杜长峰抠的不像个人!
顾知野赶紧翻林夏给准备的包,用手电筒一照当即呼吸就变了。
那小丫头怪不得非要让他养老。
光那成捆的大团结就有三千块钱。
加上那些五块、两块,五毛一分的钱,零零散散起码得有四千块钱。
粮票和肉票更是没缺着。
衣服、吃食、药品应有尽有,当真是倾囊相助了。
顾知野拿出一沓大团结分成两份,连带着一人两盒烟,往前递了递,声色不变。
“义父出的钱,要认吗?”
主、副驾驶上的人迅速转身。
“谢谢义父。”
“义父在上,义子三叩首。”
俩人都喊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