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道:“我是。”
“将店主押到衙门。”捕快头子吩咐道。
一个捕快一晃手里的拲(gong),要给高歌戴上。高歌一惊,一句话没说就要上刑具啊。
张东家疾步上前,笑着对捕快说:“官爷且慢!各位官爷来办差,自是秉公而办。小东家已将事情查清楚了,官爷听听,回去也好向镇卿大人禀报不是?”
高歌愣愣的,我查清楚了吗?我只查出汤里有催吐药,张东家,何苦坑我?
张东家道:“官爷,适才您说有人报官,说蒸蒸日上包子铺有人吃了包子吐了?”
“是啊!”捕快头子大咧咧的回答。
“一有人吐,高姑娘便将店门关闭,屋里没有人出去,外边报官的是怎么知道有人吐了?”张东家说完,用疑惑的目光扫视众人。
众人纷纷道:“对呀!当时我们在里边就是说话声音大点儿,又不是大声吵嚷,外边儿不可能知道里边有人吐了。”
捕快头子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只得干咳两声,回头问手下:“是哪个龟孙子说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报官的事先知道屋里会有人吐!”张东家说道。
“事先知道屋里有人会吐,”一个青年轻轻重复着张东家的话,随即眼睛一亮,说道:“张东家的意思是,里边外边相互勾结,里边的负责吐,外边的负责报官?”此人二十三四岁,看打扮便知是做苦力的。
张东家点头,“年轻人聪慧!”
众人细琢磨张东家和青年说的话,这才一点一点捋清楚了。顿时炸了锅。
“阴谋啊!”
“如此害人!”
“小女娃开个铺子容易吗?你们这么缺德!”
屋外进来的四个大汉挤在最前面,此时为首的大汉眼睛看着李公子,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样,厉声喝道:“这位公子已然呕吐难受至极,你还紧着逼问,快快送他去医馆。”说着上前来要搀扶李公子。
高歌眯着眼睛,问道:“你并不在屋内吃饭,你怎知晓是这位公子吐的?”
大汉被问得张口结舌。
捕快头子瞪向大汉,眼刀子分明刻着“猪队友”三字。他似乎忘了自己刚才的表现。
高歌一扬手里的纸团,说道:“官爷,我这里有证据。这是李公子吃的甜瓜蒂。”
“甜瓜蒂是什么东西?”捕快头子佯装不知。
“甜瓜蒂是催吐的药。”高歌给捕快头子解释。
“甜瓜蒂?甜瓜的把儿啊?包子里怎么会有那个东西?现在也不是长甜瓜的时候啊!”那个青年说道。
“这位兄弟说对了,现在不是长甜瓜的时候,所以这甜瓜蒂是晒干的。”张东家说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蒸蒸日上”的包子馅儿是用甜瓜把儿做的?这也太坑人了!
高歌一听看热闹的跑偏了,急得正要出言解释,便听张东家开口了。
“不仅晒干,还磨成了粉,因磨得不细,留有很多梗子,被小东家找了出来。”张东家继续说道。
“自己往包子馅儿里加瓜把儿,自己还往外找,唱的哪一出啊?”为首的大汉似是想将功补过,煽动性的言语果然使得刚刚还对高歌表示同情的众人气愤不已。
“各位吃饭的叔伯亲眼看我查验的,馄饨里没有甜瓜蒂,只在汤里发现有。各位叔伯亲自查验的包子馅儿,请您们告诉官爷有没有?”高歌问道。
众食客齐说没有。
“不止包子里没有,馄饨里也没有,就连吐的最多的李公子碗里也没有。”高歌清脆的声音如炸雷一般激起千层浪。
“都没有,他怎么吐了?”众人都在问。
张东家朗声道:“事情的始末我来与诸位讲。”
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我们正在品尝美味的包子馄饨,突然这位李公子吐了一地。李公子,诸位认识吧?”
“认识认识,这包子铺原先就是他家的点心铺子。”
“对!李老东家将铺子卖与小东家了。这位李公子突然呕吐,他的同伴一口咬定包子有问题。小东家经过查验,在李公子的呕吐物里找到了甜瓜蒂······”
为首的大汉打断张东家,大叫道:“少废话!官爷,您快将下毒之人带走。开包子铺不好好做生意,蒸的包子不干不净,险些吃出人命,这样的包子哪个还敢吃!”
张东家忙道:“待张某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诸位乡邻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再带走也不迟。”
“就是啊,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带人走算怎么回事?”
“既然张东家晓得,就请张东家与大伙儿说说。”
众人七嘴八舌,有瓜不吃就白瞎。
张东家问道:“各位乡邻,你们吃‘蒸蒸日上’的包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吃出过除了肉和长寿菜以外的东西?”
众人皆摇头。
张东家接着道:“包子里没有甜瓜蒂,馄饨里也没有,唯独汤里有,并且只我们的汤里有,众位可曾想过是为什么?”
众人作沉思状。
一个精壮的汉子犹犹豫豫地说道:“难道是他们,”一指李公子和他的同伴,“给我们下的药?”
众人被他的说法吓着了。
食客甲:“我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给我下药?啊?”
食客乙:“你快别胡说八道了。”
“没错!正是他们下的药。”张东家笃定地道。
“你血口喷人!我们与这几位坐一桌,你问问何时见着我们下药了?”
李公子的同伴据理力争。同桌的食客都在回忆李公子两人是否有异常举动。
“确切的说,不是你们两人下的药,是他——你们的同伙。”张东家一把抓住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起初还嚎叫,一见屋外的人进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闭上了嘴巴只做害怕状,屋里便安静多了。
众人看向那个孩子,见他怕得似乎站立不稳,有人愤怒到了极点,对着张东家大声吼道:“你们也太缺德了,赖在一个残废身上。”
听他一说,众人才细看那孩子。高歌也看清楚了,哪里是孩子,那是一个男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