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洛菲克震惊道。
    温书宁没理他，迅速四下扫视，果断的把两个老外往唯一敞开的门里推。
    这么一分神，厉航攻击过去身位走偏，被樱姐成功换位，边打边往走廊另一头退去。
    劳伦左手推了洛菲克一把，又伸手抓温书宁后颈，喊道：“快进来！”
    丧尸的低吼已经没有了固体传播的沉闷感，似乎下一秒就会从通道大量涌出来。
    温书宁躲了一下，盯着走廊的方向目不转睛的回道：“不行！厉航还在外面！”
    可走廊就这么一条道，不走就会挡在樱姐逃跑的路线上，被一爪子送上西天。
    劳伦还要再抓他，那头厉航的动作却肉眼可见的迟滞下来。
    “不好！”药效过了，人要醒了。
    樱姐不知道这令她忌惮的人类为什么缓了动作，但她并没有在进攻和逃跑之间犹豫，而是抓准机会转身就跑。
    温书宁心提到了嗓子眼，眼见变异丧尸直面冲过来，就后脖子一紧被整个人扯进房门。
    尖利的指甲在“咣当”一声关上的大门上划过去，刺耳噪音短暂且带着点不甘的味道。
    厉航在走廊尽头睁开眼，两手手腕都生疼，几乎抓握不住匕首，更别提叩开药瓶把异能再续上一会。
    他微微发抖，但只是静静的隔着长长的廊道和警惕回望的樱姐对视。
    静立不动的样子很是唬人，丝毫看不出他已经快站不住了，哪怕有心追杀也做不到。
    樱姐突然停下，轻咬下唇似在犹豫。
    她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突然失去攻击性的青年。
    最终，这只变异丧尸混入尸群逆流着消失不见，厉航被温书宁和洛菲克连拖带拽赶在丧尸扑过来之前进了机房。
    ……
    文展园主楼里。
    黄小海骑在雕塑肩膀上，手拿扩音器口沫横飞。
    “那边那边！抬高一点！”
    “这里！快！堵上！”
    “墙角那个桌子可以用！快快快搬过来！”
    汤太像个寻回犬一样，跟着指示冲到左边扶两把，又跟着指示冲到右边抬个桌角，再冲去角落提个凳子拿个棍。
    黄桃李靠在角落，大厅的内人影重重，乱糟糟忙成一团的学生们被他一览无余。
    他偏过头对着物资楼的方向，眉头皱的死紧。
    已经有两三分钟没有新的丧尸涌出来了，可仍旧没有一个活人从楼里出来，真是哪哪都透着不对劲。
    楼上，姚护士对着关上的大门踹了一脚，恨恨骂道：“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性别歧视！”
    里里抱着眼睛镶钻石的小熊，学着踹了一脚小凳子，然后眼泪汪汪的回头冲妈妈道：“妈妈，里里的脚脚乱七八糟的……”
    里里妈忙把闺女搂抱在大腿上，对旁边一脸懵的人解释。
    “她踢到麻筋脚麻了。”
    张安娜在角落箱子里扒拉了一阵，喊姚护士：“你来看看这个！”
    姚护士还是气哼哼的，不满道：“什么时候了！还看吃的！他们一帮男的看不起我们！老娘开始打丧尸的时候他们还躲在……”
    “不是吃的！是这个！”张安娜打断她的抱怨，举起一个遥控手柄晃了晃。
    姚护士眼睛噌的就亮了。
    于是片刻后，主楼某个高处的窗户打开，一架轻巧的无人机飞了出来。
    张安娜盘腿坐在地上，对面墙壁上的显示器连着无人机的摄像头。
    她肩膀上扛着十几个脑袋，盯着画面推动摇杆。
    宽大的显示器上，密密麻麻都是丧尸。
    里里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不惧，一边看一边在妈妈怀里揉脚丫。
    “脑公去这里了！里里看到了！”小肥手手指一伸，指着物资楼道。
    里里妈赶紧去捂闺女的嘴，斜眼看向一边。
    “脑公？”
    姚护士一缩脖子，往旁边挤远了点，朝反方向扭头心虚的看天花板。
    无人机顺着尸群涌进的反方向尽量悬高了飞，一路经过展厅，路过长廊，险之又险的擦着一只丧尸高举的指甲尖过了安全通道门，原本紧闭的后门大敞着出现在眼前。
    自动关闭的门轴被沉重的实木雕塑抵住，栓门的锁链盘成一团丢弃的门边，文展园外已经长的杂乱无章的公共行道绿化带直杠杠的展示在眼前。
    众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看着这个画面，而后互相看，似乎在找寻有同样猜想的同伴。
    无人机飞出门，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后回头对着物资楼。
    装饰玻璃从外面看不到楼内的情形，略脏污灰蒙的表面也映不出无人机的倒影。
    张安娜抿抿嘴，看了眼电量标志，随后操控无人机围着楼外绕了一圈回到文展园内，从二楼的破窗飞进去，在关闭的门那里悬停片刻，然后原路返回，慢悠悠的从大门贴着顶往里顺着楼梯上行。
    “对对，上楼找，他们爬二楼去了。”
    姚护士按下疑惑，抓着张安娜的肩膀指挥，妇女儿童老人们全挤在一起紧张的盯着屏幕，随着无人机的画面时而惊呼时而咋舌。
    “哪个杀千刀的开的门！被我知道看我不弄死他！”里里妈突然恨恨道。
    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但说的同时不忘把里里的耳朵捂住。
    小姑娘懵懵的回头看妈妈，里里妈迅速调整表情扯出个笑容来。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道：“农贸市场那群人一来就……”
    非遗村的老师傅迅速打断她的话，义正词严。
    “不是他们！小航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也太巧了吧……”那人还想再说点什么，看看众人凝重的表情后，默默闭了嘴。
    张安娜一边熟练的控制无人机躲闪丧尸的抓挠，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从逻辑上来说也不会是他们，首先，物资楼他们进不去，不具备开门条件。”
    “当然，也可以说是红姨与他们相熟，在他们的授意下开了门，那么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她甘愿做第一个直面丧尸的人也要去开门呢？”
    “再一个，丧尸进园区时，他们大多数人和我们的人一样在广场篝火那里，甚至从方位来说偏近物资楼。”
    “最后一点，放丧尸进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张安娜的语调冷静而沉稳，很有说服力的样子，众人都安静下来不再质疑同类。
    片刻后，无人机停在某个门前。
    面画里是静止不动的门板，面上都是斑驳的划痕。
    “咚咚叮”的闷闷响声和人类说话声夹杂在密集的丧尸低吼声里从门内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