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犹豫了一下,他没明白老人的提议。
老人却误以为他是嫌弃自己,赶忙偷掉了自己的破外套,“好了,我里头都是新换上的衣服,就是看着旧了些,我不脏的,你要是实在在意,不抱也行。”
老人有些失落,她已经年事已高,离死不远了,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会有外人来到她住的这个小山区里。
她是这个村的村长夫人,她们一行人原本很幸福的生活在这里,不知何时,突然透出外面的世界如何美好。
有很多我们都没有见过的东西,不少小孩和年轻人都很好奇,就纷纷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就这样,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这里,这里渐渐变得人烟稀少,而且几乎都是老人留在了这里。
他们内心十分期盼着自己的儿女能早点回来,他们等着、盼着、想着,最终只等来了残酷的事实。
他们太久没有见到年轻人了,他们没有精力出去,他们注定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小山里,但是他们更喜欢这。
相比外面的残酷,这里简直就是理想世界,除了有些破旧和落后,沈安找不出这里的第二个缺点。
沈安:“可以的。”
老人激动的抱住了沈安,又抱了一下小西,“好孩子……”
当晚沈安就和小西分别住在了老人的破旧房屋里。
第二天一早,老人就喊他们起床吃早餐。
早餐只有普通的稀饭,和一些老人自己腌制的咸菜。
小西并没有吃多少,这些食物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食欲。
她看着身旁吃的津津有味的沈安,头上冒出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少爷家出生吗?这玩意他怎么吃的那么轻松???’
等老人去洗碗的空隙,她一直盯着沈安看,沈安被她盯得实在是不舒服,他看着小西,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都要感觉自己的嘴上有东西了,他抬手擦拭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啊。
沈安:“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这里没有镜子。”
小西:“不是不是,就是你怎么做到吃那玩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
沈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啊?”
小西跟她解释了一通,他突然低下了脑袋,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直到一股滚烫的水滴掉落在地,“因为,味道很像呜……”
小西:“啊?你怎么突然哭了,很像什么啊?”
‘对,沈安,不能哭,我答应了王妈的,要开心的,不能哭,我不能哭,不要再那么没用了沈安,我不能哭……’
沈安接过小西递过来的纸巾,他擦拭掉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解释。
“我小的时候,王妈也经常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时她是给她的儿子和自己准备的,然后我看见了,就没忍住偷吃了。
呼……的确不好吃,当时我觉得很稀奇,即使不好吃,我也得高低吃几口,然后一个没注意,就被王妈给抓包了……”
小西:“哈哈,这么难吃的东西,你小时候居然还能吃的下哈哈,然后呢,王妈教训你没?”
沈安:“王妈才不会教训我呢,她就跟我另外做了一份,后来每次吃饭都必须要一份小咸菜。
虽然不好吃,但是的确很下饭,后来没有的吃了,就会开始怀念那个味道,我们刚刚吃的,口味跟王妈做的不相上下。”
‘算算也有九年多没有再尝过小咸菜,以后估计再难尝到它了……’
小西:“嗯,你刚刚哭是想到了王妈吧,别难过,还记得王妈说过的话吗?她会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的。”
沈安:“嗯,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激动,离开这么久了,居然还能再尝到独属于王妈的味道……”
小西还想安慰沈安,就听见老人在招呼他们出去。
小西:“我们去找块好地方,早点把王妈的骨灰下葬吧。”
沈安:“好。”
村子并不大,四面环山,前面和后面都是竹林山,左边是一座坟山,右边是一座石山。
沈安和小西一起挑了个较为平坦的花地作为王妈最后的家。
沈安:“王妈,我带你回家了,你感受到了吗?是你故土的味道,这里真的很美,尤其是这里的人,都很热心,我很喜欢这里。”
——回忆开始——
小沈安:“哇,王妈,你讲的是真的吗?你们家乡那么漂亮的吗?”
王妈:“嗯嗯,对呀,我有照片,我找找啊。”
小沈安:“好。”
(由于经济落后,只有一张没有色彩的照片。)
小沈安:“这也不好看啊,黑乎乎的一片。”
王妈:“哈哈,不是啦,你看这是一片竹林,这里呢是小花池哦,里面啊是莲花。”
小沈安:“可是,它们怎么没有颜色啊?你住的地方都是这种黑乎乎的地方吗?”
王妈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不是啦,是因为王妈的家乡太美了,所以相机没法承受它的美。”
小沈安:“哇,这么厉害的吗?我想去一次,王妈,你现在带我去好不好。”
王妈:“有机会啊,我一定带你去,你呀,要是去了,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说不定就不愿再回来了呢。”
小沈安:“怎么可能嘛,你都说了那里什么都没有,连电视都没有,除了风景好看外,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嘛。”
王妈:“等到时候啊,你去了就知道了。”
——回忆结束——
小西:“王妈,你一路走好。”
身后站满了村里的老人,他们有些低着头沉默着,有些眼含泪水,颤抖着瘦弱的身躯。
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吃食,一个接着一个,似乎就像是先前排练好的一样,很有序的一个个摆放在王妈的碑前。
一人离去,全村的人都来送行,这就是王妈讲的家人……
安葬好王妈,沈安并没有急着回去,这里这么美,他想多待几天。
这里总有种莫名吸引他的地方,至于是什么,沈安形容不出来。
小西只好一个人先行离开,她的确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虽然这里的老人都很热心,这里的环境也很美,但是她真的受不了没有信号的痛苦日子。
而且她真的就快要饿死了,这里的饭食,她真的是不习惯。
小西:“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