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明瑶被打懵了,受了鱼池之灾的孙红菲也是一脸懵。
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素质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门外的公安同志听见里面提到什么汉奸特务,握着枪就冲了进来。
“在哪儿?特务在哪儿?”
夏小瑕一顿,丢了手里的扫帚,指着阎明瑶道:“我怀疑她就是,你快把她带走好好审问。”
麻蛋,打人好累,气有点喘不过来……
夏小瑕硬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公安同志嘴角抽了抽:“阎同志是阎团长的妹妹,不是特务。”
“妹妹?没见过!不认识!”夏小瑕两三个字的往外蹦。
她瞅了眼阎仲毅,阎仲毅眼底含笑,紧接着就板起脸,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妹妹,麻烦公安同志请这两位女同志出去!”
“阎仲毅!”
阎明瑶大怒,“你说什么呢?你这么说就不怕爸爸找你吗?”
阎仲毅冷冷地看着她:“你爸爸找我干什么?”
“你、你简直、简直……”阎明瑶简直了半天也没骂出来什么,一看就是从小生活在家教严格的家庭,根本不会骂人。
孙红菲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眼睛红红地看着阎仲毅道:“仲毅,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阎仲毅:“不知所谓!”
这冷冽的语气让孙红菲更加委屈,她忍不住看向一旁因为打人运动导致呼吸不畅脸还红着的夏小瑕,咬牙道:“这就是你爱人?你就喜欢这样的?她这么粗野,哪里配得上你?”
粗野?
夏小瑕又想拎起扫帚让她见识什么叫粗野了。
阎仲毅冷笑一声:“你不用欺负我爱人,跟她比,我才是农村出来的粗野之人!现在,两位京城来的大小姐能在我眼前消失了吗?!”
阎明瑶和孙红菲俩人脸上齐齐色变。
这个年代,要是被人听见大小姐这个名号,她们俩估计都得被审查审查。
“阎仲毅,你故意的是不是?”阎明瑶气得要死,“你想害我?我会跟爸爸说的!”
夏小瑕撇嘴。
她对爸宝女没意见,但阎明瑶这样一口一个告爸爸,还真是让人讨厌,搞得好像谁没个爸爸似的。
呃……她没有,她爸早亡,算了。
偷偷看阎仲毅,他脸色还是那么冷,显然也没把什么爸爸放在眼里。
夏小瑕突然明白阎仲毅为什么说他没有家人了。
明明有爸爸当成没有,肯定是“爸爸”不做人。
她没有就算了,他有却等于没有,夏小瑕有点难受。
“有完没完!”她没好气的冲阎明瑶吼,“既然要找你爸,赶紧回去找,这里可没你爸!再不走可别怪我骂人了!哦,不对,我骂人不骂你!”
阎明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气得眼泪汪汪,指着夏小瑕怒道:“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我要跟我爸说……”
“快回去说吧,快快快,别回头。”夏小瑕直接上手推人。
孙红菲一看这样不行,上前拉扯夏小瑕。
“夏同志,明瑶是仲毅的妹妹,你这种态度可不好,再说,人家一家人的事你掺和什么?”
夏小瑕直接把她甩开,回头问阎仲毅:“你跟谁是一家人?”
阎仲毅没有丝毫犹豫:“你!”
夏小瑕得意地冲孙红菲咧咧嘴:“听见了?你们两个外人赶紧走!”
阎明瑶指着夏小瑕,气得浑身打摆子:“你、你这个泼妇,你给我等着!我爸不会让你进阎家大门的!郑、姓郑的一家这是骗婚!骗婚!”
孙红菲生怕把她气出什么好歹,也不想跟夏小瑕这种没素质的人起冲突,赶紧拉着阎明瑶离开。
夏小瑕毫不客气,“砰”的一声摔上门,一回头,就看到阎仲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夏小瑕头皮一麻。
她刚刚是不是太放肆了?人设崩了?
啊啊啊,她就是觉得空间都被他知道了,就没必要装模作样了。
“咳……我、我刚刚是不是……”
“抱歉,难为你了。”阎仲毅率先道歉。
“啊?”
阎仲毅是真心觉得抱歉。
小媳妇有多老实懦弱他很清楚,刚刚为了他,她竟然又跟人吵架又跟人打架的,估计心里不知道多难为,看那张脸红得……
阎仲毅觉得心疼。
“以后,不会吵架就别吵,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你说呢?”阎仲毅劝道。
夏小瑕点头。
刚刚有点情绪上头,现在心跳有点快,她一边稳住一边复盘刚刚自己发挥得怎么样。
不得不说,直接动手比吵架来得简单些,既然阎仲毅不喜欢她吵架,那她以后直接动手吧。
“我知道了。”夏小瑕认真点头,“以后我随身带着打狗棍。”
阎仲毅怔了下,想笑,艰难忍住。
阎仲毅以为夏小瑕会问他和阎明瑶的关系,但他等了又等,夏小瑕什么都没问。
“不问我刚才那两个人的来历?”他主动问。
夏小瑕想了想:“一个不亲厚的妹妹或者堂妹,一个对你有不轨心思的爱慕者!”
阎仲毅:“……”这个评价倒是很贴合。
“是同父异母的……妹妹。”阎仲毅艰难的说出“妹妹”这两个字。
他从来没认过这个妹妹,也没认过那个父亲,本来不想说的,但他怕小媳妇碰上阎明瑶会吃亏,所以必须跟她说明白。
“我父亲……三十年前,舍弃了家里的包办婚姻,追求婚姻自由,而我,是他和糟糠之妻的孩子。我母亲……很快就改嫁了,我是奶奶带大的,一直到十六岁才第一次见我父亲。”
阎仲毅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年,从来没出过村子的他,壮着胆子走出村子,搭了辆牛车去了镇子,又从镇子打听着走路去了县城,又从县里到市里……
等他捏着奶奶给的地址找到阎志民的时候,他已经被人骗光偷光了所有东西。
那一天,他站在阎家的客厅里,像是耍猴人手里的猴子似的,被阎志民一家人围观。
他们眼里的不屑让他局促地抬不起头。
因为他们都穿得很好,很干净,而他一身臭汗,衣服上还有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