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马阎王说去援军营寨欢迎友军,带着十几车粮食出城了,还带着本部黑虎骑一起,说是护卫送给友军的物资。”
“什么!”徐复拍案而起。
徐平山端着茶汤慢嘬,没有什么激动表示。
“给他走吧,拦不住的,他的人马疯起来我们难压制。”
“报!黑蝴蝶女侠也率军出城了,门口的军校拦不住!”
“什么!”
徐平山再难平静,起身来回急步。
一下子没了两支精锐骑兵,培养起来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罢了罢了,他们抱着他们的家国情怀去死吧!别到时候输了又来找我徐平山求命!”
明志远又出主意,道:“我们大巴山精锐能凑个一千骑兵,要不我带队追上去......”
徐复高声反对:“不行!我们的骑兵见血少,哪能和黑虎骑扶风女骑这种和官军周旋了十年的精锐轻骑打正面战!”
“所以我才说只能算了,哎,当时瞒着他们是对的,不然说不定连起事都不会参与。”
义子孙景峰冷笑道:“他们那个身上不背一身陕州人家血债,别想着老帅这会缺人就招安了他们,哪那么容易。”
“嗯,没错。”徐平山坐回主位继续安排如何接待外国友军入城。
“对面的选锋军营寨什么反应?这会攻城可不行了。”
义子关善元接话道:“鸡飞狗跳,恐慌失措,哈哈哈哈哈。几万大军一到,他官军就剩七千精锐了,该想着往哪里跑吧!”
义子赵长客道:“要不是援军长途跋涉,得休息个一两天缓缓,这选锋军直接就被击溃消灭了!照我说,这马阎王和黑蝴蝶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
孟义看着徐家各位‘自己人’议事,时不时微笑回应,但一直没发表意见。
“别大意,万绍元提督陕州卫镇二十多年,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前面我们几万大军虽然流民众多,到底输的太快!该小心还得小心。”
徐复到底是多年徐府大管家,心思稳重。
徐平山点点头道:“你们师傅说得对,别轻看了官军,该小心得小心,也得防备点援军方面。”
众义子纷纷起身应诺。
“老六,你心细,去粮仓看看拉五十车物资给默罕默德亲王送过去,有酒的话送几车。”
“好的义父,我这就去办。”
~~
长子县当面,陕州提督万绍元新组选锋军大营。
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击溃了几万武义军,眼瞧着就能收兵了,忽然冒出几万沙迦国部队!这陕州要完啊!
中军大帐内营一级以上军官正在紧急军议,其他官兵和民夫们没接到停工命令还在加紧加固营寨。
路过中军大帐都忍不住看几眼,希望大人们早点决定好应对决策!
大帐内反倒安静至极,军用大蜡烛噼里啪啦细响。
老帅安坐帅位看着大帐中间跪地缠着半身带血绑带的边军哨长。
“......我们看到几个烽火台烧起烟火柱后,立即快马往选锋军送过来一份急报,往州府也急送了一份,现在大营说没收到,那就是传令兵被劫杀了。”
边军哨长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一碗温水,一口气喝光,舒一长气后接着讲。
“而我们固驿军寨守备校尉李大人,命令关闭寨门,严防死守等待来自州府或选锋军的指令。”
“然后沙迦国大军围堵上我们军寨,我们才两百多人的小寨子,对方愣是留了个千人队围攻。”
“我们校尉看情况不对,叫我带上几个兄弟漏夜突围,找到督帅报告外敌入侵情况!”
“起来吧,别跪了。”
老帅听完一脸平静,但两根不停敲打帅案的手指出卖了他的情绪。
李烈火搬过一张椅子给退到一边的边军哨长看座。
正是固驿军寨的钱哨!
大军议事,两人也不好寒暄,互相点点头算打招呼了。
蒙坚将军出列单膝下跪请罪:“都是我的错,没安排好边军府工作,给敌军空隙钻。”
“也不能怪你,陕州卫镇卫三军都差不多被抽空了,中军司马向雄又得坐镇州府,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家伙怕路上死了只能带着你做个副帅。万事不能万全啊,哎。”
蒙坚将军低头不语。
“起身吧,坐好,咱们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三万沙漠人大军。”
蒙坚将军起身拱手行礼才坐回座位。
帐内继续安静。
七千精锐,剩下的全是流民和民夫,怎么应对几万外敌精锐?难!
正当帐内众人苦思冥想之时,一个侍卫进来通报。
“报督帅!陕州大匪马阎王和黑蝴蝶各带本部骑兵在营门外等候,求见督帅!”
老帅一听眼睛发光。
“让他们进来!部队留外面等着!”
营内众将校惊讶不已!
“马高阳这是想干什么?招安吗!”
“他也配!手上沾了多少卫军兄弟的血!”
“没错!趁他做白日梦把他宰了祭告牺牲的弟兄们!”
蒙坚将军站起虎目瞪视,出言数人纷纷闭嘴。
“督帅自有安排,你们谁敢多言我蒙坚剑下不留情面!”
倏尔,侍卫带着两名赤手空拳,大名鼎鼎的陕州悍匪进帐内。
黑蝴蝶一身干练劲装,斑白的头发点缀着平平无奇的面孔,棉衣上照例绣着硕大的黑蝴蝶。
另外一人身着黑色棉衣,外挂轻骑铁甲背心,马尾发型随着步伐跳动,满脸桀骜,正是马阎王马高阳。
两人进帐一看坐得满满堂堂的官军众将校毫不怯场,走到中间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罪女黑蝴蝶参见提督大人!”
“叛兵马高阳见过督帅大人!”
老帅面容平静,挥手示意侍卫。
“重山,给黑女侠看座。”
“好的督帅。”
“谢督帅。”黑蝴蝶起身致谢落座。
马高阳一直单膝跪地低头拱手不动。
“处理点门户事,女侠看了别吓到哈!”
黑蝴蝶看了下马高阳。
返身跪地,艰难开口道:“现在外敌入侵,正是用人之际,让我们这些罪民战死沙场为民族尽力吧督帅大人。”
“没事,你坐好了看着,我们卫军的家务事不容外人插嘴。”
黑蝴蝶喟叹一声,无奈起身落座。
“重山,别打死了。”
“喏!”
提督府侍卫长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军律棍往还在跪地拱手的马高阳走去。
嘭!嘭!嘭!
棍打声沉而重。
大名鼎鼎的马高阳满地打滚,愣是一声不吭。
邱重山没听到老帅的命令停下就一直打。
在场众人都以为老帅改主意要当场杖毙了这叛兵的时候,老帅举手喊停了。
“行了,再打就真死了。”
邱重山收棍,也不管地上痛苦挣扎的马高阳,返回老帅身旁侍立。
好半晌,马高阳颤抖着爬起继续单膝跪地低头拱手。
“罪兵马高阳参见督帅大人。”
“周猛!”
“在!”
“你部不是死了不少兄弟吗?正主就在这呢。”
“诺!”
周猛出列一脚踢倒马阎王,一脚一脚不留力的踹,但他知道老帅不是真想马高阳死,不然就不会这么作践对方了。
更多是给在座的将校们出口恶气。
于是,看着差不多,也就收脚回座位了。
“还有谁要出气的?”老帅环顾众将校。
众人知道老帅大概意思,都沉默不语。
马高阳又颤抖着爬起,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罪兵马高阳参见督帅大人!”
老帅看着也差不多了,开口道:
“按大夏军律:紧急状态下方面军帅能招安匪徒贼寇犯人入军效命,罪责减等看战场立功表现。”
“黑蝴蝶,马高阳接令!”
黑蝴蝶快步走上和马高阳一起跪地行礼。
“今外敌入侵,事急从权!你二人有戴罪报国之心,本提督接受尔等入伍!”
“现令!黑虎骑改名黑虎营!扶风女骑改名扶风营!一并归属骑兵旅周猛将军指挥!”
“谢督帅大恩!”
陕州两大名匪趴地大礼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