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山丘越来越远，盘古收回目光，却缓缓攥紧了斧头。
而身下的帝江，却没有想那么多，还在笑嘻嘻的说道。
“小子，你有福了，上次兵主大人，不是要我交点东西给你嘛!”
“等你杀完肥遗，我就把那东西给你。”
“偷偷跟你说哦，那可是好东西，学会了那个东西，别说这几只犬妖了。”
“就是肥遗，你都能抬抬手，给他斩成八截！”
听到这话，盘古敲了敲帝江的身躯，好奇的问道。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嘿嘿，不能说，那可是大人的不传之秘。”
“要不是这肥遗来的太突然了，学会了那套东西，别说肥遗了。”
“那些妖庭里的卿大夫，你都不用害怕。”
帝江越说越来劲，六只短腿在空中摇摆，四肢翅膀更是嚣张的立了起来。
“嘿嘿，你别看这些天门外的妖将，一个个在地上这么凶。”
“但说到底，他们也就是些基层的兵将而已。”
“根本不受妖庭的重视，甚至连天门都进不去。”
“我家大人跟妖庭打了这么多年，哪次不要杀死个万八千的妖兵，百八十个妖将，那都不叫事。”
“而在那些大战中，真正的强者，最低的都是那些妖庭里的卿大夫。”
“那些家伙，不但实力雄厚，而且还能妖气外放。”
“相隔十丈，数十丈的距离，只要它看到你了，吐一口气，便能打死你，厉害吧！”
“所以别看那个肥遗飞来飞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遇到那些妖力外放的卿大夫，他也就是个菜！”
“等你学会了，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会飞的妖怪了。”
听着帝江吹嘘，盘古不由接连点头。
感受到盘古的认可，帝江吹的更开心了。
作为一位乐官，他最大的爱好，除了唱歌，便是跟人聊天了。
尤其是聊一些别人不了解的天，他说起来，真的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说难听点，你们空桑山脉之前的犬妖一族，是真的很不行。”
“作为天下犬妖之首的盘瓠，居然只有中将级别，甚至连个上将都不是。”
“这样的妖族，丢到天门内，我估计全族上下活不过第二日，便要被其他妖族给吃完了。”
“我很怀疑，要是妖庭被我家大人推翻了，那些犬妖估计就只能当你们人族的狗了。”
“说不定，千百年后，都没有这种吃人的犬，只有那种被人养着的宠物狗了。”
“就像我家大人养着的一只坐骑，又胖又肥，又懒又废，长得还黑不黑、白不白的，丑的要死，尤其性子还特别傲慢。”
“不但偷我们大人炼制的兵器吃，拉的还多。”
“真的是，一天到晚，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帝江的话语中，带着对某种生物的强烈憎恶。
这种日积月累的憎恶，盘古并不了解，但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哎，帝江，你不是妖族吗？为啥也这么讨厌妖庭？”
作为话题终结者，盘古一句话，便给帝江干沉默了。
似乎是感受到帝江的不开心，盘古戳了戳帝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帝江，我说错话了，我再也不问了。”
“我娘说过，我比较蠢，有些不懂的话，放心里就好，不要问出来。”
“不然很多人都要不开心的。”
听着盘古的絮叨，帝江被逗乐了。
“呵呵，你娘说也没错，盘古你确实挺蠢的。”
“不过你既然问了，小爷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呗。”
“这世上不喜妖庭的妖族多的去了，又不差我帝江一个。”
“妖庭里的那些妖族，不仅吃人，我们这些弱小的妖族，也是他们的口粮。”
“你也知道，我这种妖，除了皮厚一点，没什么别的长处。”
“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很多妖族追杀过。”
“当时，若不是兵主大人救了我，我可能就活不到这么大了。”
“我感激大人，也信赖大人。”
“而且对于我这样无用的妖族来说，依靠大人的名声活着，是我唯一的出路。”
“就好像你们空桑山脉。”
“虽然你杀了那些犬妖的大王，但不是还有很多犬妖因为弱小，而依附你们盘王部落吗？”
“说到底，我帝江跟那些狗，没什么区别。”
帝江语气轻快，但是听的盘古心里闷闷的。
他想起一些画面，有些不安的说道。
“其实，我们人族对弱小的人族也不好。”
盘古想劝慰帝江，千万不要对人族抱有那么大的期望。
可谁知，听到盘古的话语，帝江反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盘古你真的好蠢哦！”
少年愉快的声音，从帝江的身躯内传出，听的盘古不由挠了挠头。
笑毕，帝江愉悦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人族好了？”
“我只是觉得蚩尤大人强大，跟在这样的强者身后，我这种妖族会比较安心。”
“况且，我会努力回报大人给我的信赖，争取不让大人失望，这便是我的价值。”
“这世上，为妖族服务的人族不少，为人族服务的妖族也不少。”
“你跟我现在一样弱小，怎么会想那么多啊！”
“你先想想怎么好好活着吧。”
“你这个真傻子.....”
听到帝江的话语，盘古也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确实，我们这样弱小的家伙，没有选择的权力。
为了能好好活着，都已经挖空了心思。
而没过多久，抄近路的帝江驮着盘古，很快便来到了他们约定好的深渊旁。
盘古从高空中眺望，只能看到两座孤零零的高山下，一片浑浊的泥沼。
漆黑的弱水，在山下一个空荡荡的深渊中翻滚着。
随着地底暗流的涌动，弱水不停涌出又降落，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喷泉。
日积月累之下，那些飞溅的水珠，把两座高山腐蚀的摇摇欲坠，更是在周边形成了一大片的泥沼。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臭气，盘古不由惊惧的皱起了眉头。
这种让人望之生寒的地界，看上去根本不像世间该有的地方。
盘古举目望去，发现除了这两座光秃秃的高山，周边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灵。
只有这个浑浊的泥沼，还在不停的扩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