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认识这王子胜?”杜若不解的问道。(注:贾代善承袭荣国公的爵位后,府内称贾源为老太爷,贾代善为国公爷,贾赦为大爷,贾政为二爷。)
贾赦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回答道:“怎么,爷就不能认识他吗?”
杜若闻言忿忿不平的说道:“王子胜虽然是王家的长子,但在京都的权贵圈里,毕竟只是新面孔,名声尚未稳固。而且他背后的王家虽有些财力,但在权力斗争中并不显眼。这样的人物,也值得您亲自招待他吗?”
贾赦听后拿起桌上的折扇重重地敲了敲杜若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爷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街边的乞丐都要以礼相待。这些,你都给记到狗肚子里去吗?”
杜若被敲得吃痛,慌忙跪下,惶恐地说道:“小的该死,小的知错了。请大爷息怒,小的定当谨记您的教诲,改正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
“杜若,你以后若是还想跟在我身边,就多跟白蔹学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下人一定同白蔹好好学学。”
贾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行了,起来吧。你现在就亲自去一趟王家,告诉王子胜,就说三日后,我请他到城外赏荷,让他务必赏光。”
杜若闻言,立即起身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待杜若离开后,贾赦对着窗外轻声喊道:“潜虎。”
“属下在。”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贾赦的身后。
“想办法让父亲发现王子腾同贾存周接触的事情。”
“少主,这事需要告诉主人吗?”
贾赦沉默片刻说道:“祖父的身体不好,以后就不要用这些小事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是。”
“潜虎……”贾赦欲言又止的看向窗外。
潜虎见状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故作不解的问道:“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贾赦看着窗外的移植的菩提出了会神,方才说道:“没什么,你先下去吧。”
“是。”一阵风从贾赦的身后吹过,回过头来,潜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榆木疙瘩,暗部都是些榆木疙瘩!”贾赦愤愤的说道。
“少主,背后说人非君子所为哈!”潜虎带笑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
贾赦被潜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你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呵呵,不是属下神出鬼没,是有人啊神思不属。喏,不要再说属下是榆木疙瘩了。”说完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幅卷轴,直接扔给了贾赦。
“这是什么?”贾赦一把接住卷轴,不解的问道。
“美人图。”
“你给我这东西做什么?”说完就准备往地上扔去。
“少主!”
“做什么?”
“属下提醒您一句,若是让那人知道您把她的画像给扔了,她可是会亲自打上门来的。”
贾赦闻言,瞪了潜虎一眼,但最终还是停下了扔卷轴的动作。他无奈地说道:“潜虎,你……”
潜虎见状,嘻嘻一笑:“少主,属下这次是真的要退下了。”说完,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见潜虎确实离开后,贾赦方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卷轴。画面上,一位少女站在盛开的蔷薇架下,她身着大红的衣裙,长发如瀑,双眸似水,脸上带着绚烂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灿烂。贾赦不禁被画中少女所震撼,他久久凝视着画卷。
贾赦轻声念着画轴上的题词:“别后涕流连,相思情悲满。忆子腹糜烂,肝肠尺寸断。道近不得数,遂致盛寒违。不见东流水,何时复西归。”他的声音低沉而哀伤,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了深深的思念与痛苦。
读完题词,贾赦的眼眶顿时红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收起,珍重地放在了自己枕边匣子里。那里装满了有关少女的东西,她亲手折下的花,她故意丢下的手帕,她写给自己的书信,她给自己绣的香囊,如今又多了一幅她的自画像。
贾赦怔怔地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长吸一口气,重重地关上了那个匣子。然后,他转向潜虎,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潜虎。”
“潜虎。”再次开口,贾赦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
“少主,您这是何苦呢?”潜虎的声音中满满的全是心疼。
贾赦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把这个匣子还给她吧,就说……就说贾赦不配。”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眼中全是对少女的深情。只是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也无法弥补她因自己而受的苦。因此,他选择了放手,让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潜虎接过贾赦递来的匣子,深深的看了贾赦一眼说道:“希望您以后不要因为今日的选择而后悔!”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自从潜虎将匣子送走后,贾赦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任何消息。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关注,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她的未来光明而美好,不像自己,注定了一生的沉重和束缚。
到了与王子胜约定的时间,贾赦命人去请了贾政,笑呵呵的邀他同行。
这两个月来可把贾政给憋坏了,自从两个月前祖父给东府的大爷爷送行后就一直卧床不起。因着祖父的身体,自己被父亲给拘在府中整整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来,父亲每天都要亲自过问自己的学业,自己的手心就没消肿过。如今接到贾赦的邀请,哪有不应的道理?
自己虽然同自己的这位大哥不对付,可此刻也感到了一丝解脱和期待!
“大哥,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