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的香气牵引着皇甫青松,那是超越凡尘的珍馐,绝非楼下食堂能烹饪出的美味。他坚信,即使是最娴熟的大厨也无法在这异世之地炮制出如此佳肴,恐怕连京酱肉丝的酱香都会在他们的锅铲下变得苦涩。
随着香味探寻,皇甫青松透过门缝窥见江华三人正尽情享用。尽管刚用过餐,此刻他竟又涌起饥饿感。
然而此刻,他自知不宜询问外卖的来源。换作他人尚可,但江华不同,二人之间尚存较量。于是,皇甫青松面容一沉,打算以工作时间食用外卖之事责难他们。
不待他开口,坐在江华对面的张桐抢先说道:“江警官,你或许不知。上午发完信息后,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生怕你无法对付那三个神秘强者,他们的气息强大,即便在异域也堪称高手。”
“我一路追踪,就盼着你的援军早点出现。否则单凭你一人,怕是难以应对,你们速度太快,我骑着灵能飞车追赶,已是疲于奔命。”张桐话语诚恳,江华夹起一筷肉丝品尝,心中滋味复杂难辨。
“你跟着江姐?真有事你能帮上忙吗?别给江姐添乱了吧?”李一珊听罢,不禁瞪了张桐一眼。
张桐却认真回应:“若真有状况,当然是设法带江华脱险。让她独自面对,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话说回来,你们包围吊桥时,我看到有个容貌丑陋之辈对你大声咆哮。”
“那个丑陋之徒是何许人也?看样子是个只会指手画脚的无用指挥者吧?”隔门而立,皇甫青松听张桐以嘲讽之辞揶揄自己,心头不悦。
“近来学得一语:长相不佳非你错,出来吓人便是罪。那丑陋之辈显然是出来惊扰人间,还阻碍了你执行任务。说到底,上层难道不应考虑行政团队的形象问题?”张桐的冷嘲热讽令江华三人的心情稍稍舒缓,作为体制内人士,尤其受到皇甫监管,他们不便直接指责,唯有张桐无所顾忌,直言不讳。
皇甫青松闻言怒火中烧,面色如碳。他推门而入,黑着脸来到张桐身后。江华三人目睹皇甫的到来,心下一凛,料想张桐的言语已被他听见。
皇甫正欲呵斥张桐这个局外人,刚张开一半的嘴却被毫无预警站立的张桐迎面撞上。
张桐站起的瞬间,头部正好磕在皇甫青松的下颌上。
皇甫那半开的下颌瞬间被顶回,而他舌头恰好置于两齿之间。
“啊!”“啊~”两声尖叫响起。
张桐因头部撞击抱头惨叫,皇甫青松则因咬到舌头捂住嘴痛苦呻吟。只见他捂嘴的手上染满鲜血,洁白的牙齿间透出血红,舌头怕是伤得不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江华三人愣住了,为何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究竟,咬舌自尽在神秘医术中是否可行?这恐怕是无人敢轻易尝试的谜题,因为大多数人还未触及至痛的极点便已昏迷不醒。
舌头,人体中蕴含灵元最多的器官,它诉说着万千滋味与感触。一旦受损,痛苦犹如其他部位双倍翻涌。
即便是皇甫青松,那张布满疤痕的凶狠面庞,也无法抵挡张桐的冲撞,以至于狠狠地咬到了舌头,疼痛令他难以自制。
这一咬之重,血花四溅。皇甫青松清晰感知到舌尖一处肉块恐怕已被咬落。张桐的撞击虽令他头疼欲裂,但那种痛楚几个时辰后便会消退。而皇甫青松的情况,恐怕需即刻就医。
江华虽对皇甫青松及其亲信李一珊、李天风心存厌恶,但此刻事态紧迫,不再是个人喜好的问题。
如若此刻不速速送往疗伤之地,恐怕会有生命之忧。于是,江华走向皇甫青松道:“皇甫队长,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江华示意,李一珊和李天风立刻出门调度车辆。皇甫青松此刻连言语都变得艰难,因稍动舌根便剧痛难忍。
“哎哟,我去,我刚才撞到什么了。”张桐捧着脑袋蹲了许久,似乎才恢复清醒,他转头看见江华与皇甫青松,脸上无辜的神情仿佛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咦,这位兄台何时进来的,咦,为何口含鲜血?快叫医师!咳血了!”
“你……”皇甫青松疼痛难耐,听到张桐的话,仿佛肝肠也跟着作痛。他此刻恨不得咆哮,若非张桐那一撞,他怎会如此狼狈?
然而开口便觉痛楚,他只能气愤地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张桐,却只能说出一个“你”字。
“抖得这般厉害,莫非是妖狐之疾?”张桐盯着皇甫青松颤抖的手指,心中暗自思量:“哎呀,糟糕,妖狐之疾咬伤舌头可致命,他口中的血恐怕是已受创。等一下,我找个东西堵住你的嘴。”
说做就做,张桐上下摸索,竟摸出一方手帕。现代人少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这还是颇为寻常之事。毕竟那时并非人人愿意花费些许银两购买餐巾纸。
“兄台,这是我平日遮掩喷嚏之物,张口咬住将就用吧。”张桐说着,真准备将手帕塞入皇甫青松口中。
江华在一旁差点笑岔了气,但表面仍维持严肃,她怕再憋下去会腹肌抽搐。
不过江华担心皇甫青松会因羞愧而怒,若是张桐真的以手帕塞其口,皇甫青松恐怕会当场发作。于是,江华出面阻止了张桐。
“别闹了,队长的伤是你造成的。”江华抢过张桐的手帕放回他口袋,随后详细解释了事情经过。
“原来如此,那兄弟我可就不怪罪了。你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我哪里知晓有人?”张桐听完后一脸冤枉,神情颇显倒霉。
皇甫青松气得几乎昏厥,受害者是我吗?没错吧!你怎么还一副无辜模样?若非江华在此,他定会给这个屡次羞辱自己的人一个教训。
“那个,兄弟啊,真是抱歉,你看这样如何?医药费我付一半,你看怎么样?”张桐诚意十足地说着。
这时,李一珊又冲进来对江华说道:“江姐,车已准备妥当,天风现在车上等候。”
李一珊和李天风心思细腻,明白此刻不宜让皇甫青松的队员知晓队长受伤之事,否则张桐处境堪忧,还是先送医院再说。
闻言,江华立刻扶起皇甫青松,不容他拒绝:“皇甫队长,先去人民医院处理伤口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皇甫青松痛得无法拒绝江华,于是被她搀扶着离去,张桐则跟在后面。
唔,舌头受伤,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言语了。这算工伤吗?不清楚,不过该回去休养了。张桐暗自嘀咕。
张桐甚至跟着江华等人上了警车,一再强调要为皇甫青松负责。皇甫青松真想揍他,但此刻不能。若在江华面前动手打平民,那便是授人以柄,不可行。
由于是警车,加上皇甫青松受伤,江华等人确实担心他出意外。皇甫青松出事尚可,关键是要避免连累张老板。于是,他们驾车飞驰而去……
\"季导师,张墨轩大人?\"
在神秘莫测的玄幻世界中,张桐与江华竟在此地意外地遇上了熟人。季晓春自从那次在张桐的灵膳坊出现离奇的血尿后,已许久未出现在他们面前,并非因为他真的如张桐戏言般肾虚,那只是一时的戏谑。
那次无痛无痒的血尿并未给季晓春带来实质伤害,顶多不过是让他做了一次深入的体质探查。然而,谁也无法料到,长期的劳碌与酗酒竟让季晓春的肝脏承受重压。疾病潜伏,直到病情恶化至肝疾重症,才被揭示出来。
因乙肝和肝硬化的症状,季晓春在组织内办理了休养手续,得到了组织提供的重大疾病保险和提前退休补贴。无论是正派还是邪派,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得饱。
季晓春辞去了淮海大学的兼职,仅保留了他的秘境工作室,专心调理身体,避免过度劳累。尽管他退居二线,但组织仍聘请他作为顾问,以他的心理学洞察力提供支持,即使他失去了催眠的能力,他的心智分析依旧珍贵。
张墨轩了解季晓春,这位魔笛导师在组织内声名显赫。他原是执行任务的首选,却因肝病被迫退下前线。张墨轩本无意打扰季晓春,但在得知焦恩三人被捕的消息后,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困惑,找到了季晓春寻求解答。
巧合的是,季晓春自病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知道,有些病症在初期并不严重,却可能因过度忧虑而加重。季晓春一生治愈他人的心病,如今自己却深陷其中,忧虑使他睡眠不足,饮食清淡,面色憔悴,泛黄如蜡。
张墨轩见到季晓春的模样,几乎惊骇失色。不是说只是普通的乙肝和肝硬化吗?为何季晓春的面容犹如晚期肝癌患者?他竟不敢出声询问。
尽管如此,季晓春还是接见了张墨轩,但因需回医院复查,便提议边走边谈,以免延误病情。由于组织承担了他的医疗费用,人民医院成为指定的大病治疗中心,他们的出现并不引人注意。
\"我们还需要拉拢江华吗?\"张墨轩忧心忡忡,提出改换策略,\"不如放弃美人计,另寻他法?\"
季晓春脸色苍白,语气微弱:\"组织赋予的任务,你可以随意放弃吗?\"
\"季导师,我并非此意。\"张墨轩面色微沉,他不愿背上临阵退缩的污名,这将可能使他在组织中遭受打压,甚至无法承受其后果。
\"那你意欲何为?\"季晓春紧锁眉头,他对组织始终忠诚。尽管为组织病重,但组织未曾抛弃他,退休金、医疗保险一应俱全,生活亦有所照顾。
\"季导师,您清楚的。我的能力复杂且微弱,我擅长洞察人心,直觉常预示吉凶。\"张墨轩组织语言,谨慎地道出心中所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