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许多人过去所为,某些小子以排斥、为难那个心中的她,实则渴望得到她关注的目光。这只是懵懂男孩在无措时,表达感情的一种拙劣手法,多数人曾有如此的成长经历。几年以后,回望今日自己的愚蠢,黄泽英必定摇头苦笑,当初为何要那般傻呢?承认喜欢陈瑶,难道会失去什么吗?答案显然是不会的!可那时为了莫名的面子,甚至那不存在的颜面,他选择了一个并不坦率的谎话。
但事后的追悔无济于事,此刻他的否定,反而给了牛犇一个契机。毕竟,张桐早已向牛犇透露,看出黄泽英倾心于陈瑶。而陈瑶与他亲近异常,这使得黄泽英对张桐产生反感和对立。否则一个心智清明如黄泽英的人,何必无端找张桐的茬呢?更何况,这一切并无实利可言,黄泽英向来是个理性至上的青年。
“你不真的喜欢陈瑶吗?”牛犇直言不讳,眼中满是坚决。
“不喜欢。” 黄泽英硬着头皮回应。
“好吧,那我明日便向陈瑶表白,我对她动心了。” 牛犇爽快地宣告。
牛犇性情耿直,某种程度上,与深受张桐青睐的一点颇为相似——他是那么放下面子,毫无扭捏之态。想做的就做,人生何必顾虑太多,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面子而牺牲心之所向,在牛犇看来是最愚不可及之事。如同街头独奏,无论赞誉与否,他有勇气站在那里吹响萨克斯,这份胆识正是黄泽英所不具备的。
黄泽英总是行事谨慎,不冒丝毫风险。这代表着他深思熟虑,行事老练。大多数人都如此抉择,自认把握在手方为安心之选,但这也让黄泽英的人生注定只会在权谋算计之中度过。
然而牛犇是个不折不扣的行动主义者。想即行动,成功与失败都先试再说。即便出洋相被嘲笑,又有什么好害怕?他所坚持的观念与黄泽英南辕北辙。
对于陈瑶的事情,她乐意与牛犇相伴,牛犇亦享受与她共度时光。牛犇喜欢陈瑶吗?或许有些微意,一如黄泽英般,只是朦胧少年的情窦初开。真正的热爱?还早得很,他们仅仅是单纯的想与对方为伍罢了。
“我还以为你也对陈瑶有意思。不过正好,你喜欢我就算了,我喜欢陈瑶,下次约她我直接表白。” 牛犇坦荡地说着。
一旁的黄泽英正因窘态而红透脸颊,闻言忽然跳了起来。
“不,你不能这样!” 黄泽英脱口而出。
“为何不可?” 牛犇反问。
“因为... 因为会影响学业!” 眼看已退无可退,黄泽英试图用官话抵挡。
“放心,我一直是年级前十,班级永远第一,成绩稳如磐石,我还能帮助陈瑶补课。陈瑶成绩也不错,我们可以相互促进,一起努力学习,我觉得这才更划算。” 牛犇根本未将黄泽英的大道理放在心上。
起初因尴尬染红的面颊,此刻愤怒又多了分重量。“我告诉你,这事就是不行!” 不擅长直面问题的黄泽英搜肠刮肚找不出有力的理由阻挡牛犇。
于是他说,“你要这么干,我就去找老师告状!”
牛犇随意拍拍衣袖,淡淡说道,“你去试试,看看老师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黄泽英无语凝噎。牛犇所言不虚,作为优秀学生,他的学分始终名列前茅,深受老师宠爱。两人一旦争论不休,老师的偏信大概不会是黄泽英。这一念之间,他发现无力阻挠牛犇对陈瑶表达心意。更何况根据平日的相处,陈瑶可能根本不会拒绝牛犇。
黄泽英陷入困境,十二年的生命中首次遭遇巨大的危机。怒气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抓破头皮。早知如此,他不该愚蠢否认对陈瑶的喜爱,应当勇敢承认!
看那纠结不已,恨不得掐颈自尽的黄泽英,牛犇再度开口:“你其实还喜欢陈瑶对吧!”
“我不!” 黄泽英坚决反驳。
“是吗?你不在乎我追陈瑶,为何还会在意此事?” 牛犇咄咄逼人。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烦心!”
\"那我将对陈瑶表达真挚之心!\"
\"休要这般行事,我坚决反对!\"
\"何须征求你的许可,你非我之母。\"
\"纵然如此,我的回答仍是一样,坚决反对!\"
\"说到底,你对陈瑶也是心存倾慕吧。\"
牛奔的步步紧逼令黄泽英最终崩溃,他高声呼喊:\"对,我就喜欢陈瑶!如何?此刻,我说了出来,你又有何对策?!\"
\"因为我喜陈瑶,所以看到她和你亲近便满腔怨怒。因而,对你步步为营,对你心生嫌恶,排斥无畏!你即便今日反对,我也定不同意你向陈瑶表露心迹。\"
黄泽英面红脖子粗,挺立在牛奔面前。此时,躲在厨房一隅偷听的张桐和江华窃窃私语。
\"真是个坦率不足的孩子啊。\"张桐忍不住评论。
江华也颔首赞同:\"正是,这般实属可爱不足。然你不是说助牛奔么?这计谋看似加重两人的纷争啊。\"
\"此非终点,只是起始。有些话摆在明面上较量一番,可能比私下阴招更有效,何况黄泽英工于心计,以牛奔的直率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张桐的话语深具洞察力,牛奔的确不擅长玩弄心计。
\"故,既知他们处于竞争关系,不如直面相对,展开一场男儿间的决斗。\"
\"你是想让这两个小子打架吧!\"江华瞪大了眼望向张桐。
张桐眉头皱成个\"八\"字,叫冤道:\"老天,难道在我心里,我竟是这般形象!\"
江华思索片刻,认真点头认可。
张桐: ...
客厅中,两位十二岁少年气氛紧张如同拔剑在手。确切地说,只有黄泽英如烈火中战意熊熊,而牛奔则坐定镇静,显得成竹在胸。他扫视愤懑的黄泽英,开口道:\"怎么,不服气?若有异议,那就正面比试一番吧!\"
黄泽英面带不豫地盯着牛奔,他实在不愿听到牛奔提出学术比拼,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敌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