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险中求生
作者:梦中羽   引虫师最新章节     
    我和南宫蒲就这么傻愣着眼看南宫藜走回战场,身后传来宁子初痛苦的呻吟。宁子初的声音嘶哑,犹如被折磨了许久的牢犯,南宫藜也禁不住回头看去,只见乘黄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宁子初,一串串红色的珠液从乘黄的眼角流出,一滴一滴渗进宁子初的嘴中。宁子初皮肤变成了绿色,就像祟鬼那样的荧绿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和南宫兄妹一同回来守护宁子初,毕竟我也算是半个杏林世家出身,把脉的功夫爷爷在我小时候就教过,这时候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手指刚触碰到宁子初的手腕,我的心便凉了半截,他的脉象薄弱而润滑,缓慢而细沉,这是濡脉,心力衰竭或者呼吸衰竭的人才会如此脉象。看着宁子初嘴唇干裂,牙关紧闭,乘黄喂给他续命用的血泪都快咽不下去,我我焦急的求问,南宫蒲和南宫藜,希望他们能想出办法救宁子初,可南宫兄妹此时也是无奈的干瞪眼,紧锁眉毛的摇着头……
    我强行让自己脑子飞快的转动,尽可能的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医疗书籍还有各种神鬼偏方,应该可以,乘黄尚且正在努力,我相信一定还有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一点的希望也不能放过!
    “生魂走阴!”
    我大喊道。
    南宫藜表情惊讶,她眼神像是刚刚看了恐怖片没缓过神的痴呆,嘴半开着好一会儿才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把自己被苏饶从阴阳路带回人间的经过用最精简的话语跟南宫兄妹解释完后,场景陷入了沈默……
    黑云恶灵幻化成的恶灵种类越来越多,南宫萍改变了策略,她谨慎的地步步后退,来到我们身边后,她舞动身姿,步伐形如地走龙蛇,绕着我们几人扣圆而行,二胡的旋律急促而不凌乱,清亮而不焦躁,回旋的音律在我们周围形成一个无形的圆形围墙,将成千上万的黑云恶灵隔绝在外。
    南宫藜看着宁子初说道:“我只知道生魂走阴是记载在《妖典》里的一种妖术,没想到竟然真有人会,总院长曾经亲自下达过命令,与《妖典》有关的一切术法,院里的人一律不得探讨研究,更不得施展。”
    这下可好,如今逃也逃不出,打又打不完,救宁子初的法子也没了,我心中不由得绝望起来。
    “我知道……”
    南宫蒲开口说道。
    我和南宫藜同时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南宫蒲。
    “说清楚点!”
    我拽着南宫蒲的衣领说道。
    南宫蒲嫌弃的撒开我的手,嘴里鼓鼓囊囊的嚼动了几下,然后磕磕巴巴的说:
    “嗯……我大概知道怎样生魂走阴,大概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
    南宫藜表情严肃,她本想质问南宫蒲,可我没给她这个机会,率先对南宫蒲问道:
    “兄弟,差不多就行,快,快说怎么做?救人要紧!”
    “谁是你兄弟”,南宫蒲嘟囔了一句,然后笨拙的说:
    “你们应该知道人的七魄与七个脉轮的关系吧?”
    我:“知道,人体的七魄就分布在身体的七个脉轮之中。”
    南宫蒲:“嗯,引虫师一旦找到自己的合神兽,就会以自己的一魄为宿体,让自己的合神兽宿于其中,这一魄就被称作宿魄,而合神兽为了能长期寄宿于引虫师体内,会主动收敛自己的体魄,这会使其肉身暂时消失,为了维护自己的体魄,合神兽在引虫师体内需每七天便要在一个脉轮里游走一圈以吸收引虫师的元阳,待其游走满七个脉轮就会回归到宿魄中,这需要四十九天的时间。”
    我:“这我知道,七个脉轮也就是七轮,分别是根轮、腹轮、脐轮、心轮、喉轮、额轮、顶轮,若要合神就要学会如何调和自身的元阳,再以意识配合自己的合神兽进行七轮循环,直至引虫师和合神兽彼此命魂相连才能进行合神。”
    南宫蒲:“嗯,正所谓魂魄相依,人体的三魂分别位于三个丹阳也就是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之中,而这个三个地方又与七轮中的顶轮、额轮、心轮、喉轮、腹轮、根轮相交,那生魂走阴就是要引虫师心甘情愿让合神兽在七轮循环之时,口含一魂待循环周期满后,挟魂而出窍于体外,以将死之人为媒介,入其窍内便可到达阴阳路,此方法据说可以让濒临死亡之人拉回到生命线上。”
    南宫藜:“可每个引虫师体内的合神兽在体内所经过的脉轮因人而异,比如我的骄虫目前正处在脐轮之中,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等到循环周期圆满?”
    南宫蒲:“得一场大病或者给自己来上一刀,让自身也到濒死之地,这样可以加速合神兽在七轮中的循环。”
    南宫蒲说完后,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耳边只有南宫萍的二胡弦乐之声。
    乘黄还在给宁子初喂食血泪珠,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这是一种信号,异虫一旦成了引虫师的合神兽,它的肉身就会暂时消失,若再想以本相出现在世间,需拿引虫师的一魄修塑成肉身才行,所以引虫师殒命之后,合神兽就会彻底脱离引虫师,以点滴星光回归天地,再度修行,假以时日才能重塑肉身。
    “我来吧。”
    我还是选择了毛遂自荐。
    一旁的南宫藜“哼”的一声,冷漠的说道:“你觉得你自己的身体能撑得住吗?就算你现在并未受任何伤,你可别忘了,你的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南宫藜什么意思,于是接住她的话,继续说道:
    “我知道困虫咒印就是将不听话的合神兽困在一魄之内,让其只能循环七轮的一部分,代价就是我再也不可能与合神兽进行合神,可此时不是正好吗?”
    若不是到了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一点也不愿意提到自己无法与靖仔合神这个事情,可偏偏就是因为这样,也许就成了拯救宁子初的一个机会。
    “正好?”
    南宫兄妹异口同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这个情况,你们比我更有用,所以你们得全须全尾的活着,而我不同,丹鬽被困虫咒印关在了我的其魄之中,子非说过,这个咒印并非完全锁死,我体内的丹鬽可以在顶轮、额轮和喉轮之间循环,这就意味着,若是我生魂走阴,要比你们快的多。”
    又是一阵沉默,我等不了了,再这么耗下去,怕是谁都活不成,于是我撕开自己衣服的一角,拉成一条布条递给了南宫蒲。
    我:“拿着,绕着我的脖子这么勒,电视剧看过吧,就按照里边的来。”
    南宫蒲拿着布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到南宫藜也是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拍了拍南宫蒲的手臂,鼓励道:
    “兄弟,你妹妹做不到,但我相信你可以,男人嘛,该做就得做,我后来听说了,你为了那些留守的孩子可花了不少钱,出了不少力,了不起!这才是大丈夫所为,现在就靠你了,我相信你!”
    南宫蒲确实好忽悠,听我这么一说,眼神里顿时来了活力,他对我说道:
    “人如……如果被勒住脖子,大概能维持十分钟左右,你要……要是靠窒息的话,我觉着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顶多能维持三分钟左右,可能更短……”
    “足够了!”
    我打断了南宫蒲的话,此时我的语气不能弱,不然谁知道这货会不会又犯怂。
    我从南宫蒲手里拿过布条,将布条缠在自己脖子上整整两圈,然后靠近宁子初坐在其旁边的地面上。
    “嗯!来吧!”
    我大声说道。
    “等……等一下,我想想,我想想,哦!对了!你要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画一道直线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三寸就好!就……就在静脉处,我也不太记得有什么用,反正照做就是,应……应该没错,还有,你要把自己的那只被画了血线的手按在宁子初的头顶,就是百会穴的位置。”
    我照着南宫蒲的话,咬破了右手的食指,胸口上的伤口比这痛的多,所以我早已适应了肉体上的痛感,这点小事儿,不带劲!手指上的血珠冒出来后,我在自己左手腕上画一道三寸的直线,然后手按着宁子初的头顶百会穴,闭上眼睛,准备开始……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见动静,之后只等来南宫蒲的一句话: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这整不好,可是会没命的。”
    我:“可以了,快点!”
    南宫蒲:“真的想好了吗?说不好真的会死的!”
    我犹豫了:“那我再想想……”
    南宫蒲:“这力道不好掌握,说不定你撑不过三分钟……”
    我开始犯了怂:“那……”
    南宫蒲:“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我:“我……还没想清……”
    没等我说完,我的脖子就被人从后边用布条狠狠的勒住,剧痛感和窒息感一点一点蔓延到我的身体上。
    没多久,我的视线就开始模糊……
    待我视线重新清晰之后,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平房区里,这不是荒村,荒村的平房大多是榫卯结构搭配黄泥砖,而这里的平房全是用红砖搭建,屋顶则是很普通很常见的黑瓦,窗户是绿色的漆木框,上面安装着很复古的花玻璃,门也是木门,家家户户都是单扇的,上面刷的红漆已经掉落一部分,门锁是那种很老式的黑漆金属子弹锁,感觉一脚就能踹开。
    周围的光线很怪,不亮也不暗,天是黑的,每栋平房都关着门,窗户里透着暖黄色的灯光,似乎还有人在里边走走动,彼此间正在窃窃私语。
    我想说话,却张不开嘴,总感觉嗓子开合不了,舌头根也是发麻。我想用手揉捏一下脖子,可刚一抬手便发觉,自己的手根本不是人手,而由一根根红丝聚集成,虽是手的形状,却更像是某种人体神经血管的透视图,不只是双手如此,我的整个肉身都是如此,每根红丝都在轻微的摆动,仿佛身体随时会被一阵清风吹散。
    突然感觉左手的肘部疼得似火烧,抬起来后发觉之前用血画出的直线此时真的早燃烧,就像点燃的一炷香,暗暗的闷烧着,一点点缩短。
    这怕是一种倒计时,不行,得赶快找到宁子初!
    我没有脚!
    刚想跑起来,才发现,本该长着双腿的地方被无数根红丝所代替,看起来更像是穿着一条遮脚的裙子,可怕的是,这裙子竟然漂浮在空中!
    手肘上的血线还在持续缩短,病房里的各种呢喃声让我开始烦躁起来。
    “靖仔!靖仔!”
    我在心里大喊道,可没等来靖仔的回应,却听到了隐隐的哭泣声。哭声很小,感觉应该离我很远很远,听着像孩童的声音,出于好奇,我顺着声音开始在平房之间的小巷子里四处摸索。
    我不是走着,更不是跑着,而是飘着移动,而且不管我是移动一寸还是一尺,都会刮起一阵寒风。寒风吹得门窗晃得咯咯响,平房里的人们似乎被吓坏了,灯光下映出他们躁动的身影,说话的声音也更大了,可就是听不清。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单这些平房小巷如同迷宫,每条路都不一样,又好像每条路都曾经走过。
    房子里的动静实在让我心烦意乱,算了,也许我才是鬼,我随便找了间平房,想一头撞开房门冲进去,可脑袋刚碰到门,身体就化作千万根粗细不一的红丝顺着房门上的缝隙伸了进去。
    我已经没了形状,身体上的红丝犹如攀墙虎,沿着房间里的墙壁和房顶一路攀爬,也没有眼睛,但却能看清室内的情况,里边的人们看着像是一家三口,父母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但不是哭着的那个,衣着风格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冷色而朴素。三个人惊恐的看着我,他们脸上没有血色,皮肤白得发灰,脸上以及裸露出来的皮肤干得裂出一道道缝隙,颤抖的身体让他们的皮肤如起皮的墙面一般掉落,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双眼,眼窝凹陷,发黑,黑的深不见底似的,可眼球明明就在里边,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却凸出一颗白色的瞳孔。
    三口人抱作一团,他们瑟瑟的低吟着,声音很空灵,隐隐幽幽的回荡在并不空荡的房间内,听着让人心发慌。
    尽管很害怕,但我没理会他们多久,因为那个哭声还在外边回响着,我顺着窗户的缝隙伸延出去,还是没看到哭声的来源,于是我就这么一家一户的找着,手上的血线已经明显的缩短了一半……
    平房里住着各色各样的人,有相互依靠的老夫妻,有看着像合租的外地人,还有单独居住,穿着“洋气”,烫着大波浪,穿着高垫肩裙装的女人。这些人都无一例外的长着干裂的白皮肤和红眼珠,他们如此可怕,却又偏偏怕我,他们到底是什么?而我此时又算什么?
    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可这天色却越来越暗,平房间的小巷就好像是一条条莫比乌斯环,周而复始的串联着。于是我加快的移动的速度,狂风顿时四起,一座座平房被我所携带的狂风所摧残,各种怪人的呼喊声夹杂着砖瓦坍塌之声也无法掩盖住那孩童的哭声。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我心中呐喊了无数遍,可舌头根依旧麻痹僵硬,手上的血线此时已经所剩无几。
    “臭小子,别忘了你是嗅字门的人!”
    师父!又是师父的声音,我没工夫去想声音的来源,只觉得应该是从耳朵里发出的。不过师父的话确实提醒到了我,没错,我是嗅字门的人,不该用听的,应该用闻的才对。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鼻子,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可以呼吸,快速移动所携带的烈风正好将四周的气味传来。这里的味道很奇怪,阴阴凉凉的,有点腐臭和灰尘的气味,明明闻起来淡,却充斥在空间里的每个角落。
    是死人的味儿。这点没有错,活着的人和死人的人,气味自然完全不一样,死人不仅会有腐烂的气息,而且其三魂回归天,七魄入地,气味里也没有了感情和欲望的味道,这与活人身上的气味有着明显的差别。
    这里的味道就是如此,不过在如此丰富的死人气息里,还是被我嗅到了一丝活人的气味,在右边的一个转角里,然后是两列平房之间的巷子口,一群苍白皮肤的活死人少年似乎正围殴着什么人,那孩子的哭声就来源于此处。
    这群活死人少年看见我的出现,着实被吓了一跳,我像伸手,可身体却伸出千百条红丝,这些红丝自动插进每一个活死人少年的身体,其实红丝就算只是轻微的触碰到这些长相怪异的少年,他们便开始被风吹散,仿佛他们就是香灰堆积而成。
    眨眼功夫,环境里就只剩下两个孩子,是两个男孩,看样子是一对兄弟,哥哥正用身体守护着弟弟,他右边的眉毛看来是被什么利器所划伤所以血流不止,而他怀里的弟弟正在不停的哭泣着。
    我努力的撑开喉咙想说话,因为我认出来那个眉毛有伤的就是宁子初,可惜徒劳无功,索性用所有的红丝包裹住两兄弟,将他俩都带走。
    两兄弟都没有挣扎,一切都很顺利,可我们能去哪儿呢?
    对了!活人的味儿!只要找到更浓郁的活人气息必然就是出口的方向。
    既然死人的气味来自地面,那活人的气味肯定与之相反,我只好拼一把!我像做梦时那样,向着上空一跃,乘着一阵狂风直上云霄。
    果然越往高处飞行,死人的气味儿越淡,活人的气味儿越明显,可奇怪的是不管我带着两兄弟飞多高,鼻子里总能嗅到一股不多不少的怪味儿,那不是下方的死人味儿,而是一直恶臭,像沼气池里散发出的气味,也像某种野兽身上的臭味,说不清,但从发现两兄弟起,这味道就开始出现。
    乘风而起,如今已越飞越高,能看见一丝亮光了,白色的,很柔软,很温暖。我身下拖拽着的两兄弟突然扭动起来。白色的光线逐渐明亮,被红丝包裹的兄弟俩却挣扎的越来越厉害,就快到达白光所在之时,一只黑铜色的枯瘦手臂用利爪撕开了红丝的包裹,红丝被破坏让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剧烈的疼痛,这感觉,好像是自己的肚子被人用刀子剖开了一个口子。
    一个怪物从红丝包裹里钻出,那里已经没有了哭声,那怪物是人型,骨瘦如柴却长着肌肉,赤发蓬乱,黑脸獠牙,核桃般大的眼珠子几乎有一半从眼眶里吐出,一条快去舔到锁骨的红舌头正伸在外头,哈喇子不停的滴到它自己赤裸的胸膛。
    怪物将还是孩童的宁子初一把从红丝包裹里拽出,然后一转头,朝地面跳了下去。
    我没犹豫,调头就往怪物所坠落的地方俯冲过去。手上灼烧感越来越剧烈,看来血线就快消失了……
    我伸出无数的红丝,让红丝互相交错编织成一只巨手,这多亏了那老和尚给我的灵感,巨大的手臂犹如两人合抱的树干那么粗,而且还在不断伸长。
    怪物将宁子初抱在怀里,我感觉怪物在笑,它似乎已经觉得自己即将胜利了。
    就快抓了,就差一点!
    十米……八米……七米……六米……
    怪物就快坠落到地面,死人味道又开始清晰起来,我不能放弃,来都来了,大不了嗝屁!
    巨手还在伸长,就差那么两三寸!
    可随着离地面越来越近,我慌了,开始害怕了,但不是因为大概率的失败,而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变轻,也开始散发出与地面同样的气味……
    怪物就要触及地面之时,它坏了的宁子初却挣脱了怪物的束缚,宁子初看着我,虽然眉毛还在留着血,血渍遮住了他的右眼,但他的左眼目光坚毅。宁子初不顾怪物的阻拦,朝我伸出一条臂膀,孩童形态的宁队长,手臂比我预想得要有力得多,短小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显,他的小手牢牢的抓住了我深向他的巨手其中的一根手指,这就够了,就在宁子初即将被怪物带回地面的前一秒,我成功将他收入掌心。
    那怪物似乎很害怕宁子初的觉醒,当宁子初开始向我求救时,怪物的身体便开始发抖,大眼珠子里充满了恐慌,好像它无法阻拦宁子初的觉醒,也无法真的阻止宁子初与我接触,在宁子初被我收到掌心的一瞬间,怪物绝望的坠落到地面的废墟里。
    我手掌握着宁子初,再次朝天空上的白光冲去,此时的白光正在缩小,就好像一只快要闭合的眼睛,就剩下一条缝了,我卷起万里狂风,身体变得无比巨大,万千红丝遮盖了大半的天空。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白光似乎被我求生的强烈欲望所感应,快要闭合的眼睛再次睁开,柔和而温暖的白光离我们越来越近,渐渐蔓延整个天空……
    “咳咳咳……”
    我不停的咳嗽着,脖子火辣辣的疼。
    冷冰冰的汗珠浸湿了整个身子,太疼了,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
    在看周围,好险,我回来了。
    南宫蒲和南宫藜跪坐在我左右,他们好像比我还渴望氧气,胸口上下起伏着,四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周围变得很安静,南宫萍站在我面前,她已经停止了二胡的演奏,因为此时那些围攻我们的黑云恶灵已是荡然无存。
    南宫萍微笑着,对我说道:“小沈,不怕死的我见多了,不过你真的很像沈院长,这种事情,怕是也只有你们父子才敢做。”
    宁子初刚刚还躺在地面上,这时突然坐起身,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绿色的粘液里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动作很快,还没等我看清那是个啥,便已经滋溜一下钻入了地面。
    此时的宁子初也彻底清醒了,他皮肤上的绿色也已经消退,不过还是很虚弱,他摸了摸至始至终都守在他旁边的乘黄,乘黄低吟的几声后,身体发出橙色光芒,然后重新变成了一盏灯。
    宁子初看着我,伸出右手,我立马伸手将他的手握住,嗯,是暖的,总算是活过来了,我们,总算是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