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珩冷哼一声:“我瞧着你比你那个皇上爹的架子还要大上不少,如今刚当上亲王便要开始知道赏人了。”
裳若依也看出他一直挤兑赫凌琪,十分不解。
“景珩,你且告诉我,我究竟是何处得罪你了?你今日处处针对我?”
赫景珩冷哼一声:“我何处针对你了?”
裳若依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别扭,但是如果今日他一直这样,便是商量整晚,也没有个定论。
“赫景珩。”她低声说道。
赫景珩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够左右得了他?赫凌琪眼睛瞪到最大,心中的震撼一点不比得知她可以医治瘟疫的时候少。
他看了看身侧的灵均公子,她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她的模样,目光滑落致她的脖颈处,还不等深究,一个茶杯便朝他袭来。
那茶杯中热水正滚,若是落在身上,定会烫伤。
他赶忙移开身体,向右侧一大步,与裳若依的距离瞬间拉开。
赫景珩心满意足,裳若依见他脸色好转,便明白了让他如此挤兑赫凌琪的原因。
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一种难以言说的隐秘欣喜涌上心间。
“赫景!”他差点将他的名字喊出来:“疯子,你今日是疯了不成?”
赫景珩眉尾微挑,身体靠向椅背,缓缓说道:“罢了,今日暂且放过你,今夜前来有何事?你且说说吧。”
赫凌琪见他这副模样,瞬间知道他父皇为何想要除掉定国王府了:“就你这副样子,我父皇能忍到今日也是不易。”
赫景珩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今皇后跟前是姜神医伺候,御医院的御医全部撤了回来,里面的情况无法探知。”赫凌琪低声说道:“若你们愿意,明日我便请示父皇让灵均公子入宫给皇后医病。”
赫景珩看了看她:“你可愿意明日前去?”
裳若依点点头:“可以。”
云起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但赫凌琪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
心中大骇,看着裳若依的眼神也变得十分怪异。
难不成这赫景珩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几人一直商谈到深夜,赫凌琪意犹未尽,这时,裳若依打了一个哈欠,赫凌琪话说到一半,就听赫景珩淡淡地说:“我累了,你回你的王府去吧!”
赫凌琪离开之后,裳若依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宝亲王以为你是个断袖?”
“呵呵,那样最好。”赫景珩笑了笑:“这样的话,他就知道要在宫中将你护好,若你有个一差二错,我定不会饶了他。”
原来如此。
难怪他今晚这般反常。
“皇室中人最善明哲保身,到了紧急关头,弃车保帅是他们最常做的事情,若他没有看出我对你的重视,在利益面前,或许会舍弃你也说不定。”赫景珩眼神微眯,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悦之事,周身气息十分凌厉。
“有一件事,我想问问。”裳若依眸光闪烁,眼中暗藏着兴奋之色。
赫景珩将她的模样看在眼中,心中一跳:“什么事?”
“皇上,有银子吗?”
赫景珩愣了一下:“皇上富有四海,自然是有银子的。”
“那皇上的银子都放在何处?”
“天顺的银子都在国库里放着,至于皇上自己,他有一个私库,具体位置,我还真是不清楚。”赫景珩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你问这个作甚?”
“就是随口问问,问问。”裳若依笑了笑:“我给皇后瞧病解毒,自是要赚银子的,那皇帝老儿富得流油,休想用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将我打发。”
既然皇帝有私库,她定然要去溜达一番,顺手将里面清一清,腾出点地方让他重新攒,就当做是让她去流放的补偿了。
皇帝的私库啊!
里面的宝贝定然很多。
她脸上跃跃欲试的小表情落在赫景珩眼中,可爱至极。
想到云起曾经说过,定国王府的库房在一夜之间被搬空,还没有任何搬运挪动的痕迹,甚至连贼人的脚印都未曾发现。
难不成是她做的?
这、这怎么可能?
第二日早朝时分,天顺帝揉着额角坐在龙椅之上。
“众位爱卿,今日可有什么事情?”
赫凌晟上前一步:“父皇,儿臣见您近日为母后中毒一事烦忧,特让姜神医给您研制了药丸,调理身体。”
“太子有心了。”天顺帝淡淡地说。
“父皇,儿臣已经命人发布了告示,定会寻到神医为母后解毒。”
“好!”天顺帝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就在这时,赫凌琪上前一步:“父皇,昨日灵均神医已经抵达京城,今日便可为母后医病解毒,是否要儿臣将其带入宫中?”
什么?
灵均神医已经到了?
赫凌晟震惊地看着赫凌琪,他竟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四弟,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是为了邀功,找人假扮的吧!”
赫凌琪笑了笑:“兄长,臣弟自是不会用这件事撒谎,事关母后凤体安康,便是给臣弟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些事情。”他将目光放回到天顺帝身上:“儿臣先前没有得到神医的回音,昨日神医差人给儿臣府上递了信件,他已然抵达京城,之前裳相和姜神医都见过灵均公子,儿臣如何能做得了假?”
天顺帝闻言,心中大喜过望。
“真是太好了!老四,朕果真没有看错你!”天顺帝大笑了几声:“今日便让神医进宫!”
天顺帝许久没有这般开心,对赫凌琪说道:“若灵均神医真的可以将你们母后医好,你便是最大的功臣,朕必定重重地赏你。”
赫凌晟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四弟,眼神微眯。
他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那么多年默默无闻的弟弟,竟有如此深的城府、这么大的能耐,不声不响地将神医请到京城。
前两次赈灾,他便已经立了大功,父皇对他的印象已经改观。
淑妃复宠,父皇虽对自己母妃重视依旧,但毕竟多了旁人,总归会有所偏移。
长此以往,自己这太子之位,怕是都会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