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爷还是接下了这份工作。
    虽然他认为这个计划太傻逼了，但是他需要钱！
    所以在楚嚣隐晦地提醒他这个计划是李晓平想出来的时候，葛大爷立刻变脸，“用直播的形式拍鬼片，还是一镜到底，这个创意打破了第四面墙，和观众可以直接沟通，很高级。”
    李晓平喜笑颜开……
    赵小刀是真的在演自己。
    “绝对不能用眼药水。”
    “你有没有那种遗憾的经验？姐姐高中的时候，是学校篮球队的，有一次……”
    镜头一转，赵小刀正在对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讲戏，小女孩一言不发，然后小女孩的妈妈过来了。
    她一把拉起自己的女儿，“导演都说了可以用眼药水，孩子这么小，怎么可能说哭就哭出来？”
    赵小刀一脸严肃地看向眼前的女人，“这里是战场。”
    女人懵了，“诶？战场？”
    “没错，您的女儿正在打仗，你的意见不重要。”
    似乎是被赵小刀的气势震慑住了，女人有些弱弱地说道，“可是导演……”
    曹秉坤连忙过去把赵小刀拉走了，“小刀，别这样……”
    赵小刀随即和曹秉坤吵了起来，“导演，绝对不能用眼药水。”
    曹秉坤不耐烦地说道，“没时间了，要拍不完了。”
    “你不能听那个老女人的话……”
    “你特么说谁是老女人？”
    现场乱作一团……
    楚嚣见赵小刀演得这么游刃有余，忍不住问一边的赫如，“她平时就这样？”
    “也不是……”赫如讪笑两声，“小刀就是，对演戏很认真……”
    楚嚣一拍脑门儿，怪不得赵小刀前世混了那么多年才混出来呢，这种性格确实容易得罪人。
    不过当赵小刀成名之后，她的性格就不会得罪人了，别人反而会觉得她认真，有演员的气场……
    哪有那么多是非对错？无非是立场不同罢了。
    毫无意外，戏里的葛小刀被劝退了，曹秉坤一脸便秘的表情，“她很优秀，也很努力，就是性格上……我们没办法和她继续合作了。”
    就像是小时候被找家长一样，老师永远说“你的孩子很聪明，只是没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这种话听听就行了，于是葛大爷化身鞠躬仙人，疯狂给曹秉坤鞠躬……
    然后父女之间的冲突就这样爆发了。
    来自创作理念不合，葛小刀看不上自己窝窝囊囊的父亲，她觉得演戏是很神圣的事情，不能妥协。
    什么都妥协，那拍出来的只有烂片……
    于是父女俩开始冷战，两人在家里说话都是通过袁荃。
    但父爱总是无声的，在得知女儿最近的偶像是韩更的时候，葛大爷给李晓平打了个电话，推荐了韩更。
    然后葛大爷就发现自己女儿的新偶像，并不像电视上那么谦卑，对演戏也没什么敬畏之心……
    他只对制作人和胖冰露出笑脸，对于其他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当然，不靠谱的不只韩更一个，或者说没有一个靠谱的。
    包秃子一会儿和胖冰搭讪，一会儿和柳燕搭讪；杜杰酒不离手，读剧本的时候也拿着一个酒壶；演录音师的张江正在和工作人员抱怨硬水和软水的问题。
    最离谱的是柳燕，她直接带着孩子来读剧本……
    楚嚣则是一边和李晓平谈笑风生，一边在桌子下面和柳燕的脚纠缠在一起。
    没错，柳燕就是楚嚣塞进来的，他演这种角色，那叫一个驾轻就熟……
    看着满屋子的妖魔鬼怪，葛大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可自己接的电影，就算跪着，也要拍完。
    他刚准备招呼大家读剧本，孩子哭了……
    电影里众人排练的过程按下不表，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韩更耍大牌，胖冰改台词，顺便要用眼药水，柳燕连台词都不改了，她直接不念台词念数字。
    这个倒是没什么，葛大爷和柳燕合作过一次，知道她什么德行……
    本来葛大爷以为这次应该和之前的工作差不多，反正只有三十分钟的直播，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在直播开始前一个小时，出问题了。
    柳燕和演导演的演员，一起出车祸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而是在八卦。
    “两人一起出车祸了？他们坐一辆车？”
    “说不定早就搞在一起了。”
    “那就是出轨咯？”
    “呀……”
    带着怒火的楚嚣出现了，他是真没想到柳燕会背着他和别人搞在一起，还是一个不怎么样的三线演员……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不能开天窗，楚嚣钱都收了，如果直播不成，他要退钱。
    “他们两个肯定是演不了了。”
    导演助理问道，“那怎么办？暂停直播？”
    楚嚣挥了一下手，“不可能暂停，必须直播。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导演助理撇了撇嘴，一屁股坐了下去，“能有什么办法？”
    葛大爷转了两圈，突然问道，“现在几点？”
    助理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了，还有一个小时。”
    楚嚣问道，“能不能改剧本？”
    “镜头和动线都定好了，这段时间也一直是这么排练的，不可能改剧本。”
    “找其他演员呢？”
    “从市中心过来至少要两个小时，就算马上找到人，也来不及了。电视台的时段都是预留好的，不可能顺延。”
    楚嚣挠了挠头，“总之，这部戏是不能取消的，老葛，你想想办法！”
    葛大爷还真想到了办法，结果就是其他人不太能接受。
    尤其是导演助理，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穿着花衬衫的葛大爷，“你认真的吗？”
    葛大爷叹了口气，“其实我在上大学的时候也演过话剧。”
    女助理都崩溃了，“你上大学的时候？你什么时候上过大学？”
    “那就是高中。”葛大爷拿起剧本就要出去，结果被女助理拦了下来，“不是，先等一下……”
    葛大爷先发制人，“除了我还能让谁来演？性别和年龄都符合，还能记住台词，你们说说，就只有我了吧？”
    助理还是一脸懵逼，楚嚣此时却是郑重地点点头，一把握住葛大爷的手，“嗯，那就拜托老葛你了！”
    葛大爷也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
    助理用力地摇摇头，“就算葛导能演导演这个角色，那化妆师呢？谁来演？总不能让我来吧？”
    “看这里！”来看韩更的赵小刀举起了袁荃的手，“她以前就是演员，兴趣是偷看老公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