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姐姐好。”
    “乖。”女人重新扬起笑，“别怕，姐姐只是觉得地上太凉，拉你起来。”
    双脚离地的方唐：“……真、真的吗？姐姐要不放我下去？”
    “哎呀，不好意思，失态了，不过姐姐只是担心你。”
    宁木面露抱歉，快速松开方唐。
    方唐立即离她远远的，小声嘟囔。
    “……只有年纪大的才在乎别人叫她阿姨吧？前辈都一点不介意年纪……”
    “你、说什么？！”
    “没！没有！宁木阿姨，我要上厕所，先走了，你和韩洋叔叔聊！”
    “阿？姨！！！”
    宁木失态地吼出声，可方唐早已经溜得没影儿了。
    女人追了两步，被韩洋拦下：“木木姐干嘛和一个小孩计较？”
    “小孩子？18八岁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吗？”
    她只比他大4岁不到，那小子居然叫她阿姨！
    叔叔可以忍，婶婶绝对忍不了！
    “方唐性子单纯，和一般孩子不一样，他很多东西都不懂，你别放在心上。”
    “18八岁的他是小孩，难道21岁的我就不能是小孩，我只比他大三岁。”
    看着宁木的模样，韩洋忍不住笑出声，被对方瞪了一眼，才连忙收住。
    “想不到有一天沉稳冷静的木木姐，居然能被一个小孩气成这个样。”
    “少来，我也是小孩。”
    “是是是。”韩洋赶紧点头，接着转回正题，“木木姐，你确定你之前给我的没差错？邬喜是玩家？”
    “当然，我什么时候出过错？”
    “可是为什么第一次你查这个人的时候查不到？”
    不问还好，一问宁木狠狠地白了一眼韩洋。
    “第一次？你第一次你让我查的是乌洗不是邬喜，我怎么给你查出来？”
    “下次你先把名字对好了发给我好嘛？”
    “不就是邬喜吗？”韩洋连忙点开自己发送却没通过的好友请求，“……抱歉，是我疏忽了，方唐那小子不识字。”
    之前方唐给他说的是乌龟的“乌”，洗干净的“洗”，难怪查不出来。
    “……可是……你之前就没在存活的玩家中发现一男一女？”
    “……有啊，不过和你说的对不上，我就没告诉你。”宁木表情恍惚了一下，回答。
    “好吧，是我没说清楚。”听到宁木这样说，韩洋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怀疑。
    恐怖游戏中。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金发青年瘫坐在地，看着眼前的传送门一脸难以置信。
    他居然通过游戏了！
    震惊之后，青年迅速恢复冷静，抬手在空中一抓，手上出现两张黄纸剪成的纸人。
    一张上面写着钱艳，一张上面写着豪丰。
    纸人落到他手中，没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
    吹落手中的纸灰，青年快速跨进传送门。
    游戏登记数据检测中心。
    5楼，数据监管室。
    方唐蹑手蹑脚的蹲在玻璃墙外，撑着墙面，举起手机对准里面“咔咔咔”拍了十几张，反手分享给邬喜。
    “谁！”
    闪光点亮起的瞬间，里面的工作人员立即冲了出来，将方唐围住。
    方唐立马手忙脚乱地将手机藏进裤子里，双手抱头。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偷拍！”
    最先围上来的工作人员嘴角一抽，等到士兵出现，开口：“就是他，偷拍。”
    “我没有，我没有偷拍，不是我拍的。”
    手持枪械的安保人员上前，伸手扯了一下方唐的裤腰，又松开。
    一只破旧的手机“咚”地落到地面。
    少年连忙伸出一只手去捡，士兵快他一步捡起。
    但，那只手机落在士兵手中，只是漆黑破烂无比，他怎么按也没有反应。
    确定手机无法使用之后，士兵抬了抬枪口。
    “起来，衣服脱了。”
    “啊？我不要！”方唐闻言连忙抱住胳膊，用看变态的目光瞪着士兵。
    “脱。”
    “我不！”
    “那我只能杀了你，以免检测中心的机密泄露。”
    方唐：“……那你让他们走开。”
    “我需要证人。”
    方唐：“……”
    “我来检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出现。
    众人齐齐回头，就见一位面容和蔼满头白发的老人走出来。
    “凌老。”
    老人向众人轻轻颔首，将视线落到方唐身上。“跟我来。”
    同时，他又向士兵伸出手：“手机给我吧。”
    “哦，好。”士兵恭敬的双手将手机放到老人手中。
    老人带着少年进入玻璃门，去了数据监管室最里面的办公室。
    进屋后，他关上门拉好百叶窗，并没让方唐脱衣服。
    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老人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画着奇怪图案的人皮，擦了擦手机的屏幕。
    方唐好奇地凑上去。
    人皮擦过手机屏幕，原本漆黑的屏幕恢复正常。
    老人当着少年的面删掉了上面的照片，然后将手机归还给方唐。
    “如果你对我们数据检测部感兴趣，你可以来问我，不许偷拍了。”
    “泄露云国机密被查出来，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我、我……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打算死不承认，却被抓了个现形的方唐窘迫地接过自己的手机。
    “我不会在偷拍了，我发誓。”
    “嗯，我相信你。”老人摸摸少年的脑袋，满眼慈爱，“你叫什么？”
    “方唐，方糖的方，但，不是方糖的糖哦。”
    “方唐，你家人肯定很爱你。”
    “是呀。”少年点点头，指着老人桌上还没有收起来的人皮问，“那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不能看。”老人摇摇头，直接将人皮放回了抽屉中。
    方唐眼中闪过失望，很快又被办公室内的其它东西吸引注意力。
    “老爷爷，这个人是谁？”
    办公室的中央摆着一幅很大的照片，是一个穿着黑色军装，身上挂满勋章的男人。
    老人见少年盯着照片看，眨眨眼，卖了一个关子：“你猜？”
    “嗯……”方唐左手环住腰，右手摩挲下巴，看看老人又看看照片，犹豫地问，“是爷爷你的孙子吗？”
    老人看了，大笑起来。
    “有点眼光，不过不是老头子的孙子，是老头子。”
    “这照片是四十多年拍的。”
    说起四十年前，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四十年前，云国还不是这样的，世界也不是这样的。
    那时，虽然已经有厉鬼出现，可广袤的大地还是人类的。
    方唐看着照片上男人肩上的各种军徽，突然看到一枚眼熟的。
    他连忙将脖子上的勋章掏出，跑到老人身边。
    “老爷爷，你看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