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刘晓丹她妈问我你有没有空,她想跟你说个话,又怕打扰你”,贺天旭正在洗漱,贺意佳拿着手机过来说。
“跟我说话?”
“不会是刘晓丹有什么事儿吧?”
贺天旭赶紧擦擦手回过去。
那栋红砖砌的三层小楼里,刘月娥在阳台上接电话。
“贺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晓丹这两天闹情绪不想要孩子了,天天哭,自从我俩睡一个床上我发现这孩子总做噩梦。前天做完噩梦醒来就说不想要孩子了。”
贺意佳在旁边听着,说:“啊?那咋办呢?”
贺天旭想想说:“晓丹妈妈,你别着急,我们一会儿过去看看。”
“诶,好好,我就是想请您过来看看呢,又不好意思开口,您比我会教育孩子,所以……”
刘月娥的表情和语气里都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一会儿就去。”
刘晓丹半躺在床上,肚子已经显怀了,两条泪痕挂在消瘦的脸颊上,鼻子也哭的不通气。
刘月娥进来满是惆怅的看着她,母女俩像风中的枯叶般没有支撑,脆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凋零了。
贺天旭父女俩上来看门虚掩着,贺天旭说:“一会儿看你的了啊!”
“放心吧,保证让她开心。”
二人说完敲了两下里面应了后推开门进来。
“贺总,佳佳”,刘月娥将二人迎进房间,刘晓丹看见后坐直了说:“你们怎么来了?”
贺意佳将手里拎着的两袋零食放在床上,说:“想吃零食了,找不到伴儿,所以过来找你一起吃。
说着把零食都倒在床上,你一袋我一袋煞有介事的分开。
刘晓丹看她分得认真,真以为她就是来找自己吃东西的。
见她开朗了些,刘月娥示意贺天旭出去说话。
“晓丹妈妈,路上我在想要不请心理医生来给孩子看看,我也不太懂啊!”
刘月娥迟疑了几秒后说:“不好吧,她现在都不愿意出去见人,有陌生人来也很抵触。”
贺天旭犯了难,这事儿他也不在行啊。
贺意佳的社交牛逼症现在已经把刘晓丹逗得开怀大笑了。
“爸,刘阿姨,进来打扑克”,他俩没想到贺意佳这么快就让刘晓丹开怀起来,赶紧进去看。
“快,脱鞋上炕”,贺意佳边说边自己先脱了鞋上去了。
贺天旭看刘月娥,刘说:“没事,贺总,别见外”,他也脱了鞋上去盘腿坐着。
眼睛扫过床头的那张已经泛黄的相片,他忽然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
像谁呢?他一边玩一边时不时看看相片,不敢看得太仔细,怕刘月娥觉察出来会不好意思。
那个气质……到底是在哪见过?
“到底在哪见过呢?”已经在回公司的路上了,贺天旭还没想起来。
“唉呀,爸,叨叨一路了。”
贺天旭给赵鹏飞打电话,“喂,给你安排个事儿,调查一个人,行,我给你发过去。”
“爸,赵哥成你助理啦?”
“你王叔不是忙嘛,多给他点时间陪孕妇。”
“诶诶诶,爸爸爸”,贺意佳看着手机,吃惊的舌头的不利索了。
“咋滴啦你是一惊一乍的?”
“你别生气啊,自己看吧”,已经到了天意楼下,她把手机给她爸看。
《赵公子携女友出席朋友婚礼》,《林语心亲口承认是赵公子女朋友》……
好多张配图都是林语心挎着赵望津的胳膊,或者赵望津的手搭在她肩膀上。
贺天旭的心像突然毫无防备的掉进了冰窟窿,刺骨的寒凉从心里蔓延到全身。
“你先上去吧”,他说。
“咋了爸?”
“你先上去!”他把去的尾音拖得很长,贺意佳感受到他的心烦意乱,赶紧关门离开。
他想起林天缘六十大寿时赵望津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别扭的躲开。
电梯事件林语心的温热仿佛还在怀里没散去,她却已经是赵望津女朋友。
林语心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断定。又想起陈小楼。
陈和蒋兰馨也正在看新闻,看见他的信息出来回电话。
“我还生气着呢,那家伙哪点能配上林小姐啊?你也是,笨死了。知道了,我想办法问问吧!”
她噘着嘴埋怨偶像丢了他的女神,说完挂了电话。
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呢?他努力回忆着那些日记,一一排除着。
林语心能受制于赵家的只有纪念馆。也只有母亲的心愿能让林语心牺牲自己。
而老宅是扎扎实实掌握在赵家手中的,他无能为力。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贺总狗屁不是,连心尖尖上的人都保护不了,什么总又能怎样。
要是能阻止庞大的旧城改造项目就好了,他想着。
傅家的大宅里,付婉莹抱着王族的胳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拿个樱桃吃着。
“啊”,她拿起一个樱桃让王族张嘴,王族张开她却把樱桃放自己嘴里嚼着,还故意吧唧嘴。
“哎呀,坏蛋”,王族搂过来挠她痒痒,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不行,我得给你告状”,王族说着趴在她肚子上说:“宝宝,你妈妈就知道欺负爸爸,你出来了要给爸爸做主啊!”
“我不管我不管”,付婉莹摇着肚子替宝宝回答。
王族手机响起,是吴君。
“喂,王族”,吴君在会所的一间包厢打电话。
“心烦啊!你干嘛呢?出来陪我喝两杯,我实在是找不到说话的人了,谁都不理解我。”
桌上的酒都未打开,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里能听出醉意。
“呃”,王族迟疑。
付婉莹问:“谁呀?”
“公司同事,有心事让我去陪他坐会儿”,王族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能去。
“呃,看在你二十四小时陪护我的份儿上,放你出去玩一个晚上吧。”
“哎呀,我的天使宝宝最好了”,王族亲了她一口。
“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过去找你”,他跟吴君说。
“好的”,挂了电话吴君把地址发过去,然后把酒打开,拿到卫生间倒了一半,又给自己身上洒了些。
“早点回来陪我睡觉。”
“好”,王族刮了刮她的鼻子。
“唉呀,你这喝了多少啊?”会所里,王族推门进来,看见桌子上东倒西歪的空瓶子。
“唉呀,你来了,终于有个人肯陪我说说话了”,他捶着自己的胸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