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裹捂着胸口,举起千斤戟,准备视死而归。
她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索性死个痛快。
绒之望着她那副正义凛然的假模样,装的那叫一个清高。
心中来气。
“找死。”
绒之纵身跃来,将藏在凤凰绒羽扇中的短匕迅速流转,落在她的手里,挽出刀花,几次从素裹的致命点划过。
素裹身负重伤,已经还不了手,只能尽力闪躲,为小阿孝争取时间。
被惹急眼了的绒之,已经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她想要快速解决掉素裹,便一脚踢飞素裹,然后迅速飞奔而去,将她踩踏在脚下,无情蹂躏。
“起来打啊!来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喜欢逞能吗?来啊!你倒是起来啊!”
素裹的脸颊被绒之踩踏的生疼,五官都已经被她蹂躏的扭曲。
她不断挣扎,拼命的挣扎,志气骨气都让她不能这样等死认输。
绒之望着素裹狼狈的模样,简直大快人心,得意的仰天长啸。
素裹死死掐着绒之的小腿,想要让她吃痛闪躲。
可惜,绒之的耐力实在太强,根本没有半点儿感觉。
她捡起素裹的千斤戟,高高举起,想要一击必杀,了结了她。
可谁知,还未等她动手,身后就有一只羽箭飞来。
带着无穷无尽的杀气与愤怒,向着绒之的致命点射击。
那速度之快,绒之若反应再慢一点儿,估计就得见阎王了。
“螟狼,你居然没有死。”
螟狼拖着疲惫虚弱的身躯,冷冷一笑。
看他这般狼狈的样子,估计受的伤也不轻。
看来,螟狼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
绒之不屑一笑,两个都是身负重伤之人,有何惧之,对付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螟狼拼尽全力冲了过来,硬生生扛了绒之百来回合的攻击。
素裹见状,赶紧缓了一口气,压住身体的疼痛,捡起地上的短匕便向着绒之的致命点攻击。
她好像忘了,自己的千斤戟在绒之手上,区区短匕哪里能撼动得了她,反而不足百来回合,就被绒之打飞在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甚至已经无法再战。
螟狼忍着身体的剧痛匍匐在素裹跟前,小声嘀咕着:“还能站起来跑吗?”
素裹不语,这一次,你休想赶我走,独自赴死。
螟狼知道她的心思,也了解她的为人,这一次,她肯定不会丢下他不管,毕竟她也不是贪生怕死苟活之人。
螟狼无法,只能搬出小阿孝来威胁她。
“小阿孝身边没人保护,会受尽世间疾苦,被族人唾弃驱赶,你忍心吗?”
“我……,你……,”素裹难过的想哭,真的好无能为力。
“快走,我挺得住,保护小阿孝,替我好好看着他长大。”
螟狼撂下一句话,便举起利剑,不要命的向绒之攻击。
素裹心一横,忍痛爬起来就跑。
就算这时绒之发现素裹逃跑,也会在螟狼的纠缠下抽不开身。
“小阿孝……小阿孝……等我,你等我,我来了,你莫怕,小阿孝。”
如果捂着疼痛的身躯,拼命的奔跑,一刻不敢耽误。
只是人刚越过达逡山,穿过一片河流后,就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越来越虚弱,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严重脱力,再也跑不动了。
她走到一处悬崖,模糊的视线中,居然看到了小阿孝的身影。
他冲她笑,呼唤着她,说想她。
素裹苦笑连连,伸手想要去触碰他那粉嫩的脸颊。
只是他越走越远,素裹抓不到。
“小阿孝……小阿孝……阿孝,阿孝,你别走,前面危险……。”
走着走着,素裹脚下一空,摔下了悬崖……。
整整十年过去,已经十年了,阿菘蓝为了能寻找到螺祖的儿子,她硬生生挺了十年之久。
如今她的身体已经走在了生命的尽头,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幻觉,螺祖就这样熠熠生辉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断喊着“阿姐……阿姐……。”
阿菘蓝那干涸的唇瓣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伸手想要去拽住螺祖的手,却始终抓不住她。
阿菘蓝无能落泪。
生命的弥留之际,她居然连螺祖的面都见不到,甚至想要触碰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螺祖……螺祖,你回来了!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想你呀!你过来一些,我有些看不清你了,快过来……螺祖,螺祖……。”
那抹身影忽暗忽明,若隐若现,就像潭水里的一汪月色。
虚无缥缈却又若隐若现。
“巫女这样已经多久了?”
“自打上次救回螺祖姑娘后便这样了,只是现在又严重了些,巫师来看诊过,说巫女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阿尤躲在阿牛的怀里嘤嘤哭泣。
“怎么办?素裹还没有找回来,螟狼又没有消息,因为一直不能找到少主,巫女整日郁郁寡欢,忧思成疾,故而身体撑不住才倒下了。”
“唉!希望巫女能够挺过去,不然,蜀山族将会大乱。”新任领主忧心忡忡道。
阿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劝完这头又要劝那头,那头劝完还要劝这头,忙都忙不过来。
“其实,螺祖姑娘何尝不痛苦,因为失子之痛,整日郁郁寡欢,少食多梦,常会悲痛啼哭。”
“还好共主身边儿有位良人叫嫫姆的,时常宽慰陪伴着螺祖姑娘,并带着她游山玩水,看到了许多我们不曾见过的天地,也认识了不少能人异士,无论去到任何地方都很受族人们爱戴。”
“我也听说了,幸而螺祖姑娘后来又喜得二子,日子也算是有了期盼。”
“也好,这样,螺祖的心也不会痛的那么难挨。”
三人相对无语,眼下也只能盼着阿菘蓝能早点儿醒来,看看这美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