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的妻子和孩子,李浓冷漠的神情上终于是出现了其他情绪。
震惊,担忧,心疼,愤怒……
“她们是无辜的,你们把她们带过来做什么!”
李浓大喊着,就要挣脱禁锢,想要去到妻儿身边。
其中一个禁军,直接踢断了他的腿,让他跪在了地上。
妇人和孩子见状,心疼的直落泪,也想要过来,被禁军给拦住,一家人就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哭着。
林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喝着茶水。
敢情沈景安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贤妃和李浓往里跳呢。
啧,看不出来啊,病秧子皇帝还是个心机深沉的。
“哈哈哈哈!”
贤妃忽而大笑起来,模样有些癫狂。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李浓跟前,弯腰拽住了那个男人的头发,强迫他跟自己对视, “李浓,你不是和我说,心中只有我一人吗?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李浓怔然住,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贤妃的话。
在他和煜王的计划里,原本是不会出现这样一幕的,为何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把妻儿都秘密安置在了偏僻的山村里,并且还有煜王的人在暗中保护着,怎么还是会让皇上给找到了?
煜王明明跟他保证过,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自己没了命,他就会保证自己妻儿生活无忧,还让儿子以后都入朝为官的吗,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啪--”
贤妃一巴掌甩在了李浓脸上,“你骗我,李浓,你竟然骗我,你明明有妻子有孩子,为什么还要骗我,还要招惹我!”
现在,贤妃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像只被李浓玩弄欺骗的猴一样,任众人看着。
而李浓和那妇人孩子们才是一家人,才是真爱。
被打后,李浓并没有看贤妃,而是朝沈景安连磕了三个响头,“皇上,求您放了她们,她们是无辜的,只要您放了她们,属下就将指使我们二人的幕后之人供出来。”
“啪……”
贤妃又是一巴掌甩在了李浓脸上,“李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我的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是。”
李浓被打怒了,转过头就吼,目眦欲裂。
贤妃神情一下子就裂开了,仿佛个破碎的人儿般,僵硬地扯出一句话,“那你,为何要来招惹我?为何??”
“因为我是被逼的,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有权有势的人逼的,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们这些人的命只不过都是蝼蚁罢了,所以只能任由你们拿捏踩踏!”
贤妃虚浮地倒退了一步,神情煞白,“所以,你是被……”
“嗯……”
贤妃话说一半,一支箭矢倏地射中了她的肚子,她哑然失声,不可思议地低头,颤抖着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浸湿了她的手。
她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的,孩子……”
孩子!
李浓身体蓦地一震,目光落在了贤妃的肚子上。
“咻咻咻……”
数十几支箭矢忽然就射了过来,李浓紧跟着倒地,所有的禁军护卫,都跑过去护驾,而这一闪开,那妇人和孩子也统统中了箭。
“炎智。”
沈景安冷喝一声,炎智就立即朝射箭的方向追去,那暗中的人逃开,院中才恢复了安静。
好半晌,众人才回过神来,太傅跌跌撞撞跑到贤妃跟前,将她抱起,眼泪夺眶而出,焦急地喊着太医,老药师忙上前去帮忙止血。
贤妃紧紧抓住了太傅的手,眼中满是愧疚, “爹,是女儿作茧自缚,辜负了您和母亲对女儿的养育之恩,辜负了您的期望,女儿,对不起你们……”
艰难吐完这几句话,贤妃的眼眸逐渐合上。
抓着太傅的手,也陡然落在地上。
老药师叹了口气,拍了拍太傅的肩膀, “一尸两命啊。”
李浓和妇人还有两个孩子,也全都死绝了。
很显然这是在拔草除根。
“咳咳……”
沈景安剧烈咳起来,他感觉喉间涌上股腥甜,下一秒鲜血就从唇边溢出。
“皇上。”
洪公公惊呼一声,御药院的人便要来给沈景安查看,可脸色苍白羸弱的男人却是抬手制止,拒绝了他们的触碰。
他将唇边的鲜血优雅拭去,冷道:“把高药师和贞药师押去牢狱。”
“什么!”
两位御药师被这突来的话,给吓懵了。
“皇皇上,臣等是做错了什么吗?”
两个人扑通跪下,一脸的不解。
惶恐的腿直打颤。
“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
沈景安冷然地瞥了眼那两个御药师。
这才是沈景安让御药院人过来的原因。
他身体这么多年未有好转,少不了御药院的人动手脚。
方才两个药师极力阻止林悠做实验,足以看出疑点。
如今这皇宫,大半都是煜王的人,他需要一点点拔除掉。
龙榻上,林悠帮沈景安按摩输入异能源。
许是累了,沈景安没多久就入睡。
彼时,煜王府中。
“贤妃的事处理干净了?”
沈煜坐在书房里,边写着字,边淡淡地问刚进来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禀报,“处理干净了。”
“嗯,那就好。”
“只是……”
黑衣男子有些犹豫。
沈煜手中的笔一顿,这才抬头看向黑衣男子,“怎么了?”
“皇上将御药院的人拔除了。”
沈煜拧了拧眉,“这个废物,何时变得开始有脑子了?”
“王爷,杨忠兴和吴深来了。”
煜王府的管家走进来。
闻言,煜王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知道了。”
将手中的笔一丢,沈煜抬脚出了书房。
“王爷。”
前厅中站着两个身形差不多高的男人,一个站的笔直,一个却是东看看西看看的。
吴深一见沈煜进来,就恭敬地行了个礼。
而杨忠兴却只是懒洋洋地做了个样子,连王爷都不叫。
沈煜睨了眼杨忠兴,“你就是中书令的次子。”
“嗯,没错。”
杨忠兴点了点头,视线却没落在沈煜身上,目光还在四处瞟着。
沈煜拧起眉,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无视他的。
旁边的吴深冷嗤一声,“杨兄台是没见过世面么,从方才进来,就跟刘姥姥逛园子一样。”
杨忠兴摇了摇头,“不不,我不是没见过世面,而恰恰是因为我见过了太多世面,才瞧出王爷府中这些名贵家具,有三分之二都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