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花魁奏曲
作者:街边砍西瓜   他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最新章节     
    “陈兄,昨日若非那首横空出世的《水调歌头》,你的词作必能在此次中秋诗会夺魁!实在可惜,可惜!”
    教坊司二楼的一处隔间里,数名仕子打扮的年轻人在此聚会,其中便有一人如此说道。
    桌上精致的点心与茶水,再加上这顶好的位置,便也可以看出其中必有不缺钱的主。
    而被称为陈兄的仕子,名为陈秋远,此刻听了好友说的这句话,心情也是更加郁闷之极。
    即使知道好友是真心为自己打抱不平,但也难免惆怅。
    要知道,他陈秋远本就是自命不凡的读书人,更是年纪轻轻便通过了乡试,更是头甲第一名。
    如今早早来这京城,除了向往着京都的繁华之外,更是对下一科的春闱充满了信心。
    数月以来,更是认识了不少同志好友,一番论道下来,让他更是有志夺那前三甲,甚至这状元之位也有所期望。
    而为了能够在这次中秋佳节彻底成名,他也着实准备了许久。
    本就不俗的文采,加上妙手偶得之下,终得一篇佳作。
    几经润色之后,好友们都参赞不已,更认为词作有夺魁之像!
    终于等来了中秋,志得意满的他本想在文庙一举成名,也确实得到在场所有德高望重的前辈们参赞夸奖。
    本以为事成,奈何一首至今不知何人所作的《水调歌头》突然现世。就算他再有所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词作相差远矣。
    世人只在乎第一,也只会记得第一!
    就如人们往往只记得世界第一峰是珠穆朗玛峰,世界第一大峡谷是雅鲁藏布大峡谷。
    可这世界第二呢?
    又有几人知晓?
    果然,今天满京城的人都在谈论这《水调歌头》写的是如何的美,如何的好!
    也许唯有眼前的几位好友,还依稀记得他的词作吧?
    陈秋远闷闷的灌了自己一口酒,而后才开口道:“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当事人自己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众人也不在好说别的什么。
    稍微带入一下,也能体会到陈秋远此刻心情会如何的糟糕。
    于是便有另一人开口说道:“诶诶诶,就不提这事了,咱们今天相聚在此,可不是为了这个。”
    又有一人附和道:“对对对,话说婉卿姑娘马上就要表演了吧?”
    听到‘婉卿姑娘’的一瞬间,原本还是闷闷不乐的陈秋远也瞬间来了精神,仿佛一切都不如这一词重要。
    而陈秋远这番表现也理所当然的被其余大家看在了眼里。
    于是也打趣道:“哎呀,看来也唯有咱们婉卿姑娘,才是能治好陈兄的千金良药啊!”
    陈秋远顿时也有些挂不住脸,急忙道:“子贤,你这是什么话!!!”
    虞子贤依旧不依不饶道:“咱们今天可不就是为了帮你和婉卿姑娘的良缘才来此的,陈兄就不要害羞了。”
    于是众人也都起哄道:“哈哈哈,就是就是,陈兄如此这般可不行,得硬挺起来啊!”
    ......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原来这陈秋远亦是这花魁曾婉卿的追慕者之一。
    自古以来,有才仕子与美艳花魁,总是有许多令人向往和热议的爱情故事传出来。
    而在场的众人也都知道,陈秋远对这名扬满京城的婉卿姑娘,可谓一见倾心。
    但众人也都明白,陈秋远虽然也是一地名门出身,家世也是不俗,但即使如此,想要抱得美人归,想要给教坊司最当红的花魁梳笼,说是痴心妄想也不为过。
    所以陈秋远才会如此想要在昨天的诗会上出名,甚至期颐着词作被传入皇宫内的御宴之上,大放异彩!
    所以陈秋远也不止一次说过,待他金榜题名,便是来迎娶曾婉卿之时。
    于是这几个月来,大家便时常会如今天这般,在曾婉卿例行演出之时,前来捧场。
    因为每每如今天这般的日子,在场的恩客中,极大可能有一位将会有幸成为婉卿姑娘的入幕之宾。
    而他们几人之中,也唯有陈秋远此前凭一首极为上等的词作,获得过一次这样的名额。
    也就在众人热烈讨论的时候,一道悠扬的古琴之音,缓缓传入内来。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所有动作与交谈,因为都听出来这是曾婉卿所奏。
    今日的花魁演出已然开始,而曾婉卿最被世人称赞的便是这一手古琴曲了!
    只见在教坊司大厅最前方的高台之上,不知何时起,早已梳妆打扮好的曾婉卿依旧面带着轻纱,正抚琴而坐。
    灵动的指尖在古琴上跳动,似在拨动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如此良辰美景好时光,此时此刻在此的恩客们,也都停下自己手中的酒杯,静静的欣赏着。
    也在这同一时间,沈南安也在杂役的领路下,第一次踏足这两世皆闻名的欢场。
    而刘管家也早就差人来此,早早为沈南安定下雅间。
    而这古琴之音也让沈南安不禁停下脚步,驻足倾听了片刻,这才随着杂役的脚步继续缓步向前。
    对沈南安的这番表现,这杂役也丝毫不以为意。
    甚至十分自豪的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弹奏此曲便是咱们教坊司如今当家花魁婉卿姑娘呢!”
    “婉卿姑娘?”沈南安闻言若有所思的重复了这句。
    “哈哈哈...想来公子也是知道婉卿姑娘的吧。”
    先前在门口接待的时候,这杂役便看出了沈南安所乘的是定武侯府的马车。
    虽然猜不出沈南安的真实身份,但是杂役也知道一点,此人必然是大富大贵之人。
    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反之若是接待的好了,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沈南安顺口说了句:“多有耳闻。”
    “公子是第一次来教坊司?”
    “哦,如何看得出?”
    杂役不假思索道:“因为若是常客的话,不会不知今日有婉卿姑娘的演奏。”
    “原来如此。”
    见自己果然猜的不错,杂役立马介绍到:“这就不得不给公子一句,一会儿等婉卿姑娘演奏结束之后,所有人便可向婉卿姑娘展示心意,以求当面独处畅谈的机会呢。”
    “好好,看来本公子今日是来对了!!!”
    来之前,沈南安就知道了大伯定下的人选便是这名叫曾婉卿的花魁。
    也早早与礼部打过招呼。
    至于要让自己来接人,怕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多在外露面,同时也是自己此前的沈南安最爱上青楼。
    然而沈南安同样也是此刻才知道,这教坊司的人可真会安排。
    沈南安可不信到现在为止,这教坊司的人还不知道曾婉卿已经是属于定武侯府的人了。
    可他们居然还敢安排她来演出,甚至还要安排她会客!
    这是什么意思?
    不说沈南安此刻略有不喜,就是其身后的刘管家亦是面露怒色。